年關已過,大夥都開始緊張起來,爭相觀望山水部的動作。


    三江族興師動眾,十萬部眾趕海,弄得河廊沸沸揚揚。


    萬畝良田草長鶯飛,耕農與牲畜絡繹不絕。


    九部樞要除了照見堂都鬧起來。


    眾人等了一天又一天,異落山上偶爾響起幾道雷聲,卻沒什麽動作。


    幹打雷不下雨?似乎還真是這樣。異族人不擴張了,也不外出了,得空就在藥廬治個病,給孩子們指點修行。


    羅侯每次都是傳音授命,孩子們又是個愛吹噓的性子,不管有的沒的,各個都說自己得到了宮主大人的指點,弄得斥候們一頭霧水。


    春秋學宮的孩子說多不多,說少也有八百來個,每人指點一下也得好幾天吧,異族人忙得過來嗎?


    羅侯確實在忙,欽剛過完年就喜滋滋的來找他匯報成果,說戰法已經練成了,讓他瞧瞧,如果滿意的話就給角鬥部一個“大剛軍”的番號。


    單酒和赤羽公鼻子都氣歪了,欽剛確實把戰法練得有模有樣,但也隻是有模有樣罷了,許多弊病都沒改好。


    這蠢牛,自大狂到沒邊際,居然還跑去跟大人要番號。


    “那就看看吧!”


    許多部眾過來圍觀,弄得赤羽公等人都緊張起來,隻希望他們別太丟人。


    欽剛帶著三百個小弟雄赳赳氣昂昂的候場。


    羅侯悄無聲息的在大陣前方現身,弄得眾人一愣。


    欽剛好奇道:“大人,你這是?”


    “你不是要我看看威力嗎?放馬過來!”


    竊竊私語四下響起,沒想到大人竟然要正麵硬剛戰隊的陣法。


    欽剛翁聲道:“大人,你要接不住了可不能怪俺啊!”


    羅侯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們放馬過來。


    欽剛啐了一口唾沫星子,吆喝道:“小的們,都拿出吃奶的力氣來!”


    三百人祭動血氣,匯成一片猩紅地域,看得眾人驚歎不已。


    欽剛在前方吆喝道:“大剛軍戰法:血集之術,殺!”


    “哈!”


    三百人厲聲吆喝,聲若驚雷。三百道氣血像天外流火一樣往羅侯撲去。


    欽剛最後揮斧,砍出一道磅礴血月。血月在流火中穿過,牽引流火壯大自身,漲到八十多丈,仿若小山傾軋下來。


    這賣相確實不俗,看得眾人驚歎連連。


    羅侯站定不動,右手輕抬,一襲漣漪在空中蕩漾,將血月擋了下來。


    那血月並不結實,像塊豆腐一樣破碎,散得紛紛揚揚,嚇了看眾一跳。


    羅侯手腕輕旋,漣漪變成漩渦極速旋轉,將所有氣血卷了迴來,避免誤傷看眾。


    眾人看著頭上的血氣漩渦鼓掌叫好,大人這一手真是出人意料。


    “你的軍陣可要守好了!”


    守好?不好,欽剛連忙喝道:“山!”


    話音剛落,羅侯就竄入欽剛的軍陣之中,一腳踹飛了狩影,把他腰帶係到另一人的脖子上,又把兩個護衛的手腳相纏,一個一個卷下去。


    欽剛急吼吼的往中間衝去,隻是護衛們躺了一地,他連站腳的地方都沒有。他高舉斧頭又不敢揮下去,畢竟裏邊躺的都是兄弟,可別誤傷了自己人又打不著大人。


    羅侯動作不快,也就拿出了化形境中期的實力。


    可這三百人像團麻花一樣,被擰來擰去的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欽剛大聲吼道:“散開!散開!”


    他想的挺好,大夥散開了就有足夠的空間應對了。


    隻是羅侯神出鬼沒,總拿護衛掩藏身形,用褲帶、腰帶把人拴了迴去。


    一個護衛飛來被欽剛單手接住,又一個護衛撞在欽剛的褲襠上,疼得他齜牙咧嘴,而後布帶纏繞,將那人的腦袋綁在他褲襠上。


    欽剛隻恨自己沒有三頭六臂,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兩三個人掛到自己身上來,而後腳跟一痛,翻身栽倒。


    眾人定睛一看,不由樂開了花。


    三百人倒在地上,有的光著膀子摟摟抱抱,也有兩個腦袋綁在一起耳鬢廝磨。這人腦袋鑽進那人褲襠之中,那人胳膊掏進另一人的大腿裏。沒了係帶之後褲子漸漸鬆開,許多白花花的大腚顯露出來,在那蹬腿掙紮,洋相百出。


    男人看了嫌棄,女人看了臉紅。


    鬥部眾人以手掩麵,根本沒眼看啊!


    鬼岐吭聲道:“還好我沒上去!”


    單酒也吭聲道:“我都不好意思說我認識他!”


    赤羽公也恨道:“我都不好意思站在這!”


    袁飛崖捂嘴偷笑,樂道:“大人好像把他們捆成了三個字?”


    赤羽公打開指縫看了一眼,嘀咕道:“大剛軍!”


    “大人下手有點狠啊!”


    “還好吧!也就使出了化形中期的實力!”


    “你們做得到嗎?”


    “不太行!”


    眾人小聲嘀咕,羅侯的手法他們都看在眼裏,但要做到這個地步不知還差多少經驗和意識。


    羅侯也懶得看這些白花花的大腚,身形一晃就出現在單酒等人身邊,拍著赤羽公的肩膀道:“這樣的戰陣就別拿出來顯擺了,我都不好意思說我認識你們!”


    赤羽公三人愣住了,磕磕巴巴道:“大人,這不關我的事啊!”


    “都是那蠢牛幹的……”


    “大人……大人呢?”


    羅侯早就跑得沒影了,單酒三人欲哭無淚,憑什麽要他們給那蠢牛買單?


    比鬥像個小插曲,讓大夥茶餘飯後樂嗬一下。


    異族人也沒有擴張,讓大夥鬆了口氣,坐看山水部整活。


    建業每天都在建造城牆屋舍,城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壘高。


    春秋學宮隻留下了八百個孩子,魚蓮扛著根木棍帶著他們四處晃悠。


    三江族海市熱鬧依舊,商路上行人絡繹不絕,天工坊的夥計越發熟練,除了照見堂之外一切安好。


    照見堂是真的忙不過來了,案件堆積如山,每天都有人在門口喊冤,甚至還有人以死明誌,一頭撞死在照見堂門口,惹得眾議紛紛。


    三江族人組團鬧事,說牧黃塵抓錯了人,希望照見堂明察,還他們一個公道。


    禮成學百般無奈,隻得帶著白羽和禮織織滿麵愁容的來庭院求助。


    沒成想羅侯竟然不在,護衛都沒讓他們進去,隻是給了三卷書冊下來。


    禮成學對著聽雨樓揖了個禮,抱著書卷迴去研究了。


    禮織織擔憂道:“大人好像不太高興,都不肯見我們!”


    禮成學苦笑一聲,九部樞要裏隻有照見堂拖大家後腿,大人高興才怪。


    他看著兩個疲憊的孩子心疼道:“是我這個長輩沒做好,拖累你們了!”


    他摟了摟腋下的書卷,歎氣道:“先去觀老那看看!”


    除了天工坊之外,各部都出過岔子。觀廣知又是個見多識廣、深謀遠慮的人,有他幫襯會比自己琢磨好得多。


    天工坊裏,觀廣知沉吟半晌,豎了根手指道:“一個人情!”


    禮成學愣道:“什麽一個人情?”


    夜度在一旁笑道:“觀老還有要事要忙,若是陪學老參謀恐會耽擱正事,希望學老能承諾一個人情,等天工坊有困難的時候可以幫襯一把!”


    禮成學皺眉道:“這不是開小灶走後門嗎?你這哪來的陋習?”


    觀廣知笑道:“學老隻說肯不肯吧!”


    禮成學愁眉緊鎖,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夜度咧嘴一笑,翻出了一本人情簿唰唰記上。


    禮成學看了密密麻麻的條陳一眼,愣道:“你們竟然背著大人搞這麽多小動作?”


    “暮初四年八月十五:博羅子門人重傷,搶先依舊,建業欠1人情。”


    “暮初四年12月,天工坊屋舍急需修繕,還建業一個人情。”


    “暮初五年春,建業開工急需器具,優先打造,記一個人情”


    這你來我往的,都寫了好幾頁了。


    觀廣知哈哈笑道:“學老鐵麵無私,與我們不同,我等你這個人情可是等了好多天了!”


    禮成學鬱悶道:“還不趕緊幫我參謀,要是不早點解決,我那照見堂非要被人拆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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