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雪飛揚,顧北川站定未動,若找不到罩門破不開那趙無敵的無敵金身,他繼續攻下去亦隻能做無謂的自我消耗。


    一旁的許平有些擔憂地看著顧北川,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顧北川的刀麵對敵人之時這般乏力。


    “一別已三載,輕雪迎我歸!老頭子,你是不是知曉我要迴來?居然來山門前接我來了,這可不像你呀!”,遠遠一隻體長兩米餘的強壯雪豹馱著一個一身白袍的少年正迎著風雪而來。


    顧北川看著騎著雪豹遠遠而來的少年,那緊張的神色不由一鬆,欣慰地微笑著喃喃道:“你終於迴來了!”


    王瀟三人亦是好奇地打量起來人,這個少年年不過十七八歲,而從顧北川這緊張到安然的神色變化,卻好似迎來了強援一般,難道這少年能左右到超凡脫俗境強者的對峙之局嗎?


    腰間刀白如玉、身上衣白勝雪!真真好一個俊俏幹淨的少年郎!


    使刀之人一般是極少如此幹淨講究的,大都是粗獷的漢子居多,而這少年卻極是不同,渾身如雪般潔淨,仿似不染塵埃。


    “少主,你迴來啦!”許平向已於近前躍下雪豹的少年招唿到。


    少年微笑點頭道:“許叔別來無恙啊!”


    “你這逆子,還知道迴來啊!”顧北川拉下那喜表於情的臉,佯怒到。


    少年恭敬一禮,笑道:“爹,那暗域森林您一直不許我去,我便隻好不告而別嘛!不過那地方可真是不一般,我這三年來也未能深入過,裏麵毒蛇猛獸過於厲害,便是那花草樹木也多半是劇毒之物。”


    顧北川強自收住擔憂與心疼之心,嗬斥道:“你以為你能勝過老夫了就天下無敵了嗎?能有著一條小命迴得來已經算你命大了!”


    少年撇了撇嘴,沒有理會顧北川,他這老爹就知道打擊他,此次不能過於糾纏這個話題,得轉移注意力。


    “你們是何人,為何在我狂刀門地界放肆?”少年來時便遠遠見著了顧北川與趙無敵的最後那番對決,心內也極是訝異於趙無敵那無敵金身的強橫。


    王瀟見少年當著自己的麵口出狂言,不禁眼色森寒,瞪著麵前這少年。


    “哪來的毛頭小子,趕緊滾開!”趙無敵暴喝到。


    整個大楚乃至於整個天下也是屬於高高在上層次的人,如何忍受得住一毛頭少年的嗬斥。


    “該滾的是你們吧,這裏是我狂刀門地界,我乃狂刀門少門主顧白是也!”少年迴到。


    顧白?王瀟三人皆是麵麵相覷,從未聽過狂刀門有名氣的人中有顧白此人,而且也從未聽聞過顧北川有個兒子。


    “放肆!”趙無敵大喝一聲帶著獅吼功,音浪形成的風刃直奔顧白而去。


    顧白仿若未見,迴頭看向顧北川問道:“老爹,這些來找茬的是什麽人?”


    “你對麵這三人來頭可不小,分別是輔國公王府大公子、天雲閣端木閣主以及武神宗的趙宗主。”顧北川竟也不擔心奔向顧白的風刃,神態輕鬆地答到。


    風刃迅疾,須臾已至談話間的顧白麵前,卻在欲要擊到顧白身上的毫厘之間瞬時神奇地化為無形,就好似那風刃沒有存在過一般。


    趙無敵神色變得有些凝重,一旁的端木雲也皺著眉頭,這少年不簡單啊!


    他們自然看到了擋住風刃的是顧白自腰間白玉刀所迸出的一層白色罡勁,隻是能擋住趙無敵攻擊的罡勁,而且出自一個年級輕輕的少年之手,著急讓人詫異!


    許平神采奕奕地看著少門主顧白,三年不見,顧白又成長了不少啊!外人可能對顧白這個名字不曾聽聞,可在狂刀門內部,他就是一個奇跡、一個天才!


    一歲覽群書、三歲博古今、五歲馴雪豹、十歲冠宗門!十五歲之時,便是顧北川與其切磋都已難再招架了。而後顧白因為無聊,便一直吵鬧著要去傳說中的兇險禁地暗域森林曆練,因顧北川一直不同意,三年前便偷偷溜了出去,獨自去了那兇險暗域,而今在這狂刀門危難之時恰巧歸來。


    天底下武學奇才不少,可像此般十五歲數便能比肩甚至超越老牌的超凡脫俗境高手的,那是聞所未聞,更是不敢想象的!


    “這麽說來本門周邊圍繞的這些官兵亦是他們帶來的了?這般陣勢是想將咱狂刀門給收編了嗎?”顧白看向顧北川問到。


    顧北川點了點頭道:“狼子野心,怕是蓄謀已久咯。”


    顧白迴身冷聲對趙無敵三人道:“雖然諸位是盛名在望的前輩,卻不可欺我狂刀門無人也!若戰,便讓我顧白來領教一番罷!”


    顧白說罷,白玉刀已在手。


    狹長的刀身,微翹的刀尖,形似苗——刀狀。隕鐵柔鋼淬煉而成,又注軟香白玉著色,且配備白玉刀鞘,故名白玉刀!


    趙無敵剛已褪去的金身又現,作為一個成名已久的高手,不輕視任何一個敵人已是他們的習性,更何況就顧白的表現來看,並不能因為他的年輕而來判斷他的修為!


    顧白握刀的右手一抬,刀身白芒暴漲!一往無前的一刀與之前顧北川的那刀極為神似,該都是狂刀門霸刀術的招式之一。


    趙無敵雙手握拳,雙臂交叉於胸前,無敵金身似比之前更甚幾分,等著硬接顧白的這一刀。


    倒不是趙無敵拖大,迴迴都隻防守,實是因為這無敵金身自保有餘而進攻不足,同時運轉無敵金身需要全神貫注,也施展不了其它功法,而且武神宗也沒有其它同級別的功法了。


    話說迴來,有了無敵金身,基本也就立於不敗之地了,同級別之人便如顧北川,也是難以破開無敵金身的防禦的。


    “噌!”的一聲,白芒金光兩股真氣碰撞之處波紋四散,飄雪都繞開眾人範圍而落。


    趙無敵交叉於胸前的右手手腕處多了一處不甚明顯的刀印,剛便是此處擋住的白玉刀,看似勇猛的一刀,雖然破開了無敵金身的金罡,可仍然連趙無敵的皮膚都傷不到。


    顧白臉色微變,改為雙手握住刀柄,眼神鋒利地看向趙無敵道:“你這金身雖然厲害,不過我還未遇到過我白玉刀破不開的防禦!再來!”


    趙無敵心頭莫名地一絲緊張,因為剛剛那白玉刀已然穿透了無敵金身的金罡,比那顧北川的一刀還要高上半籌,這樣的高手卻隻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而且看其似乎還未盡全力一般。


    隻見顧白形神驟變,一副認真的樣子,馬步紮實、扭身弓腰,握刀的雙手並於肩上位置,白玉刀斜舉於頸後。


    “狂刀.破!”隨著顧白一聲暴喝,身形轉正,白玉刀借著迴旋之勁斜揮而去,狀若流星、疾如閃電。


    沒有前一刀那般大的動靜,這一刀看似狂霸,卻在碰觸到趙無敵金身之時突地靜若無聲,白玉刀被金色罡氣攔截在了外麵!


    顧白並沒有因為白玉刀被攔截而收迴刀勢,仍然保持著姿勢讓白玉刀斜頂於趙無敵的無敵金身那罡勁之上。


    趙無敵也沒有因為擋住了白玉刀而放鬆下來,因為一股白色的刀罡正透過白玉刀破開了無敵金身的護罩,緩慢地劃向趙無敵胸前!


    刀罡在金罡之中雖然去勢緩慢,卻也是實實在在地向趙無敵胸前靠近著!趙無敵運轉無敵金身應對著顧白的刀勢,已抽不出力氣去管那愈漸靠近的刀罡了。


    “磁!”一聲輕聲劃破皮膚的聲音,白玉刀刀罡劃過了趙無敵交叉於胸前的右臂,一道明顯的刀傷顯露,鮮血緩緩流出!這無敵金身的防禦,居然被這毛頭小子給破了!


    “嘿嘿,我就說還沒有我這白玉刀破不開的防禦嘛,尤其是這種傻愣愣地站著任由我砍的防禦!”顧白嘿嘿一笑,雖然隻是給趙無敵留了一點皮外傷,不過此時的他也沒有盡全力,既然能破得開這無敵金身,那麽他心裏便有了底了。


    一旁的顧北川看到顧白這一刀奏效,不由得欣慰一笑:“虎父無犬子,小白幹得不錯,得老夫九成真傳也”。


    顧白朝顧北川無語地翻了翻白眼…。


    對麵的趙無敵可就沒那麽輕鬆了,雖然隻是一點皮外傷,可是已經確認那顧白能破開無敵金身,那麽如果顧白全力猛攻,自己也會被這樣無數的皮外傷給損耗到慢性死亡。


    顧白收斂心神,白玉刀身白芒再漲,趁熱打鐵的迅猛一刀又直奔趙無敵而去。


    “車輪戰嗎?既然你們都父子上陣了,那麽本尊也不好意思再袖手旁觀了!趙宗主你先且稍息,再去跟顧門主繼續切磋吧,這少年就交於本尊了!”一柄軟劍纏上了白玉刀,一旁的端木雲出現在了趙無敵身前,擋住了顧白。


    柔以可剛,端木雲的軟劍愣是纏繞輾轉,一陣交互碰撞,將顧白狂霸的一刀給化解了。


    顧白打量了麵前的端木雲一眼,猶豫著撇了撇嘴道:“姑娘又是何必呢,我顧白可不想與一女子相鬥,傷著你了我也不好意思。”


    一旁的顧北川見顧白此番模樣,不禁哭笑不得地提醒道:“你小子給老子小心點,對麵可是天雲閣的雲閣主,手中亦是天雲閣的雲劍,而且雲閣主年紀或可做你姥姥了,就不必要姑娘姑娘地叫著讓老子覺得尷尬,雖然是要敬老愛幼,可是人家經驗可比你豐富多了,不要大意!”


    顧白瞪大眼睛看著麵前可用妙齡驚豔來形容的端木雲,疑惑道:“老頭子,你不是騙我的吧!有這麽好看年輕的姥姥?!”


    “豎子無禮!”端木雲臉色羞紅,真論年紀她已將近七十,隻是修行功法與平時保養的緣故,看著如妙齡女子一般。


    一聲嬌喝,端木雲手中軟劍在真氣灌注之下直挺如鋼,帶著劍氣與劍身自帶之威壓的一劍直刺向顧白。


    顧白急忙招架,兩人以快鬥快,以狂鬥狠,刀如颶風、劍如驟雨,一時間竟鬥得不可開交,難分勝負。


    顧白也是越戰越心驚,這端木雲與趙無敵以及顧北川雖然同是超凡脫俗境,而且名氣也是相當,可這修為卻有不少的差別。如若排個名次,考慮上顧北川破不開趙無敵那無敵金身的情況,三人之中竟然要數顧北川較弱。


    端木雲心下也極是駭然,這顧白使的刀法狂霸無比,破壞力極強,而且十七八歲的年紀居然能與自己鬥得不相上下,若假以時日之後,怕是能到不可估量的地步!她越想便越是心驚,對於這麽一個敵人,最好的辦法便是趁早將其毀滅掉,端木雲濃重的殺心頓起。


    一旁歇息了片刻的趙無敵羞憤地看著手臂上的傷口,被這毛頭少年破掉了自己引以為豪的無敵金身,而且在端木雲與王瀟的眼前,他感覺無地自容,眼光盯上了顧北川,他要挽迴自己高高在上的尊嚴!


    顧北川見趙無敵滿眼怒火地向自己走來,握著金刀的手緊了緊,全神戒備起來。


    “嘶!”一匹快馬疾馳而來,一身黑甲的王府親衛統領從馬上躍下,疾步至王瀟身旁一陣輕聲耳語。


    王瀟聽著親衛統領的匯報,臉色涮的一下變得鐵青,而後牙關緊咬,沉聲道:“此事屬實?!”


    親衛統領跪服於地,恭聲道:“皇城急報,而且消息已四處傳來,有親衛軍核實過,確是無誤!”


    “可有通知我父親?!”王瀟又迴問到。


    “皇城已有人傳訊於輔國公,此時應也已知曉。”親衛統領答到。


    王晨雙拳緊握,森寒道:“你去集合人馬,立即迴皇城!”


    “是!”親衛統領應身而去。


    看著場中鬥至白熱化的端木雲與顧白,以及憤怒地向顧北川走去的趙無敵,王瀟臉色越是難看起來,沒想到這個狂刀門還有這顧白一號人物,此番糾纏太久,加之皇城出事,怕是無法拿下這狂刀門了,畢竟皇城的事更為重要!更急迫,也更讓王瀟生氣!


    “端木閣主、趙宗主,事情有變,我們走!”雖然不甘,王瀟卻也不得不把這狂刀門的事先且緩一緩了,出聲叫到。


    端木雲劍身化作波濤一般,劍尖抵住白玉刀,波紋舒展,巧妙的彈勁將顧白彈開了去,自己也順勢退了迴來,疑惑地看向王瀟。


    已行至顧北川麵前的趙無敵也同樣以疑問的眼神看向王瀟。


    王瀟重複道:“情況有變,很嚴重!我們撤,迴頭再跟二位細說!”


    見王瀟此番模樣,端木雲直接軟劍迴鞘,亦沒猶豫,直接退迴王瀟身旁。趙無敵也沒過多停留,腳下著力,身形飄然停在王瀟側旁。


    他二人都對王瀟有些了解,能讓王瀟覺得嚴重的情況,必定不是小事!而且不是一般的事情!


    三人默契地運起身法,疾馳而去,圍繞狂刀門的官兵也都有序地快速退去。


    顧北川與顧白莫名其妙地看著眾人退走,也是深鬆了一口氣,顧白在與端木雲交手的過程中並沒有占到上風,而且有逐漸被端木雲壓製住的趨勢,如果繼續鬥下去,再加上那數以千計圍住宗門的精銳官兵,狂刀門還是兇多吉少的!


    翌日當魔道李玄的消息傳至此處,顧白方知王瀟等人突然退去的原因,剛迴狂刀門的顧白更是又對這山下世界提起了興趣。


    十八載,除了宗門便隻去了這極北之地更北的暗域森林,從小到大因妖孽變態的自身條件變得有些孤傲的顧白,不甘於被那端木雲壓製,他想找些高手切磋,尋求突破,而且對於那間接幫助狂刀門化解了危機的李玄,也莫名地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王瀟等人領著大軍迴撤皇城,馬蹄所過之處積雪飛揚。


    行於王瀟左側的端木雲聽完王瀟的訊息後有些愣神地喃喃道:“李玄?!”


    王瀟見端木雲此番模樣,便問道:“閣主識得此人?”


    端木雲迴過神,雖然有些意外,也沒有想到過這李玄居然有實力能做出此等事情,但還是點了點頭,把事情的過程講了一遍。


    行於王瀟右側的趙無敵此時雙眼通紅,嘴角因過勁的咬牙切齒而溢出絲絲血跡,向王瀟沉聲道:“大公子,我要先行一步!如果果真如此,我定要將那李玄碎屍萬段!!啊!!!”


    王瀟鐵青的臉色已恢複過來,情緒也調節至穩定,對趙無敵說道:“趙宗主,如若事情屬實,便證明這李玄不簡單!而且對於這道玄門本公子也是有所耳聞,其極其神秘莫測,雖然宗主痛失愛子,不過本公子何嚐不是失去手足了呢,切不可被仇恨衝昏了理智,還是與我等一道迴去,再細致商討對策!”


    趙無敵眼中血絲滿布,恨聲道:“管他什麽道玄門,管他什麽神秘莫測,便是那李玄有著三頭六臂,我也要將其碎屍萬段!請恕本人忍耐有限,實難從大公子之命,我已一刻也不能久等,就此先行一步了!”


    趙無敵說完,不待王瀟迴應,便策馬狂奔而出,行至數丈後的趙無敵或是又怒那坐騎太慢,一掌將那駿馬擊斃,自運起功法飛馳而去。


    王瀟看著遠去的趙無敵,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又看了眼一旁沉思的端木雲,微歎息了一聲,如果當時自己沒有要端木雲來協助收編這狂刀門,或許自己的那個弟弟也不至於死於非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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