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子說的是。”張府主咽下喉中的血,快步向前走到周淩身後,瞪了一眼斷手青年,“還不下去,丟人現眼的玩意。”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張府主心中憤憤,看著斷手青年灰溜溜的捂住手腕退下。


    說完這一番話的周淩便又迴到了自己的位子,靜靜的喝起了酒。張府主看了看林笑笑和季餌又看了看安靜喝酒的周淩,眉頭緊皺,神色疑惑,不明白這是鬧哪一出。


    最後張府主也坐迴自己位子,強笑著舉著酒杯讓大家喝酒,拍拍手。


    停下的跳舞的眾女又開始跳了起來,絲弦也響了起來,氛圍漸漸起來,周圍人也開始交談起來,似乎剛剛什麽事都沒發生。


    宴會再次恢複一派和諧,隨著高懸空瓶投箭這一活動引來了眾歡。


    高懸空瓶投箭,是將空瓶斜掛在房梁上,站在幾丈處遠的人靠著對福澤的熟悉的掌控,將箭投進去,投進多者獲勝。


    看著下麵的人玩的盡興,張府主也來了興致,要來幾隻箭羽,竟投了進去,獲得在場一片掌聲。


    “季府主與杜肅在地嘉國曾並稱雙雄,想必投個箭並不難吧?”張府主一得意又想搞事,看向坐在一旁的季餌高聲說道。


    “雖說現在杜肅成了青玉宗的首席大弟子,而季府主也來了五地,差距是拉大了一些,但是投個剪還是有能力的吧?”張府主繼續激季餌,眼神惡毒,特別在提到杜肅的時候,聲音變大,語氣加重,十分明顯。


    果然季餌在聽到杜肅的名字後,眼神沉了下來,神色十分的不好,顯然是陷入了不好的迴憶。


    想到自己破裂的經脈,跌落的名聲,周圍的嘲笑,不屑的奚落,心腹的背叛,神色更加陰沉。


    少年得誌,鮮衣怒馬,敢作敢當,肆意快活。


    曾一人獨馬闖敵營,一步百躍登天階,一拳千鈞製靈獸,可謂萬般風流,千般得意。


    卻一朝跌入泥潭,不得翻身。


    說是可笑,也是可悲。


    季餌露出笑意,看向張府主,神色已經平靜,說道,“區區投箭,也值得張府主如此,看來真是退步了。”


    站起身,走到張府主身邊,接過下人手中遞來的箭,正要投射,被林笑笑按住。


    “季府主說的對,區區投箭,還不值上場。”林笑笑將季餌手中的箭拿過,說道,“便由我這個廢物上場變好。”


    “再拿一桶箭來!”林笑笑揚聲說道,接過下人遞來的十幾隻箭,把玩一會,說道。


    “一根一根投,太費時。一桶一桶的來,才有意思!”林笑笑運起元氣,將手中二十幾隻箭憑空托住,直直停在空中,十分平穩。


    “嗖!嗖!嗖!嗖!”箭一隻一隻飛起來,直直投進高懸的瓶子中,穩穩當當,沒有一隻飛出去。


    “鐺!鐺!鐺!”隨著一根根箭落入空瓶之中,在場逐漸鴉雀無聲,看向林笑笑的眼神帶著震驚。


    不是說是沒有修為的廢柴嗎?


    這憑空飛起來的箭是變出來的嗎?


    這一次性駕馭二十幾隻箭輕鬆自如,你跟我說是廢柴?


    這百發百中,福澤運用熟練至極,你跟我說福澤不受?


    逗我的吧!


    周圍的人目瞪口呆,心下覺得自己這是被愚弄了。


    這林笑笑怎麽看都不是簡單角色!


    “張府主還滿意嗎?”林笑笑收迴元氣,看向張府主,問道。


    滿意?我滿意個什麽?滿意自己被打臉?


    這樣的福澤掌握度,便是自己也做不到,該是達到了黃級。


    福澤不受?這就是福澤不受?騙鬼的吧!


    張府主無話可說,表情訕訕,硬生生的扯著嘴角恭維了幾句,便讓下人將箭和瓶子撤了,看著鬧心。


    “啪啪啪!”一個身著金色衣袍的男子從門外進來,鼓著掌,身後跟著幾個下人。


    “來得早不如來的巧,李某人正巧趕上這一出好戲。”男子身高八尺,麵容剛毅,眉眼處盡顯狠厲。


    李姓,地嘉國王室之姓。


    果然,張府主馬上迎上,諂媚的說道,“您的到來,讓寒舍蓬蓽生輝,快快入座。”將男子迎向了主位,自己在身旁彎腰站著。


    “這便是季府主的夥伴吧?果真有些能力。怪不得季府主今日膽子越發大了。”男子李光說道,看向季餌,等待著季餌一個解釋。


    重頭戲來了!


    圖窮匕見!


    林笑笑觀察著李光。原以為周淩是皇族的人,但是在周淩自我介紹完後林笑笑便否定掉了,因為皇族的人隻會問罪,不會說廢話。


    本以為這場宴會鬧劇到此為止,現在看來,那隻是開胃菜,季餌最近的大動作才是他們關心的,隻是順帶的想要打壓欺辱。


    “季某行事一向如此,李公子又不是第一次見識。”季餌說道,不著痕跡的將林笑笑護在身後。


    “倒也是,不然也不會淪落到五地,當個養豬人。”李光點頭,表示認同。


    “雖說五地名義上是季家掌管,但做事令規一向是三家商量。”李光拿起下人遞上的茶,喝了一口繼續說道。


    “季府主不問我們便私自頒布,是不講皇族放在眼裏,還是要造反啊!”李光將茶杯狠狠的放在桌上,發出響聲,顯然是在扣大帽子,給下馬威。


    “李公子在京城夾著尾巴做人,在五地到是學會唬人了。”季餌神色淡定,今日的態度顯然是硬鋼到底。


    自己能力壓他們二家,雖備受牽製,卻也有魚死網破的實力。現如今萬事俱備,隻欠東風,怎可能夾著尾巴做人。


    他季餌狂妄二十年,便是落入低估,萬人可欺;即使打斷硬骨,隱去傲氣,以溫和示人,卻依舊沒消這心中狂妄。


    現如今,更不會講什麽客氣。


    之前的侮辱,他季餌可是一一記在心裏的。


    “你!一個經脈盡斷的廢柴,還敢在這大言不慚!”被踩著了痛腳,李光神色憤怒,站起來指著季餌的鼻子罵道。


    “廢柴?我現在便是廢柴,要你性命,也是輕而易舉。”季餌笑道,眼神露出傲氣,看向李光。


    這是林笑笑第一次見到逝去溫和麵具的季餌,露出骨子裏的傲氣,那是生來便享盡萬千寵愛與崇拜的人才會有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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