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淒厲地鞭打著山林,滴答聲在耳畔連綿不絕,雨點無情地敲打著眾人的迷彩服和行軍包。小隊成員們飯後抓緊時間休憩,連日來的跋涉早已讓他們筋疲力盡。李良和王亞克這兩位知心的朋友趁機閑聊,王亞克難掩好奇,探究起李良那優秀家教背後的成長環境。


    李良聽後微微一笑,神色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愁。他緩緩敘述起自己的過往——父親早逝,母親也在他小時候離世,自此他便跟隨舅舅和舅媽生活。舅舅待他如親生兒子一般,以至於在關愛之下,表妹的教育被不經意地忽視,以至她大學畢業仍是個問題少女。王亞克聽完,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那個頭發蓬亂、身穿卡通睡衣的女孩形象,他由衷讚歎道:“你妹妹真是個可愛又漂亮的女孩。”李良聞言,無奈地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卡米打破了沉默,向李良討要香煙。李良翻遍全身也未找到一根,而莫度卻在這時遞上一包煙。卡米正在氣頭上,一句“滾開”脫口而出。李良趕緊用英語勸解,畢竟莫度也有他的難處。卡米聞言,怒目看向眼眶含淚的莫度,用英語質問道:“誰沒有苦衷?誰沒有?李,你的女友被毀掉半張臉,王,段小姐剛被解救出來。”說完,他擦去眼角的淚水,聲音哽咽地講述起自己的遭遇——父母、叔叔和大部分親人都已慘死,隻有他和哥哥妹妹幸存下來。


    李良和王亞克急忙安慰卡米,金順也掏出自己私藏的香煙為他點燃。李良關切地詢問卡米到底經曆了什麽。卡米深吸一口煙,眼含淚水地開始講述。他出生在尼泊爾一個貧困的村莊,那裏的人們大多靠務農和放牛為生,生活方式極為落後。年輕人唯一的出路便是去英國當兵,加入赫赫有名的廓爾喀軍團。為了改變家族的命運,卡米的父母含辛茹苦地供養兩個兒子讀書和訓練,期望他們將來能夠加入英國軍隊或去新加坡當警察。同時,他們還要負擔女兒的學費。


    卡米不負眾望,經過艱苦的訓練,終於加入了英國軍隊。而他的哥哥也在同一年被新加坡警察部隊錄取,並帶著妹妹前往了新加坡。然而,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就在他們離開後的一周,一個印度奸商來到村裏,以低廉的價格騙取了村民們的腎髒。由於村民們文化水平低,紛紛上當受騙,以僅折合人民幣800元的價格賣掉了自己的一顆腎。當卡米和哥哥休假迴家時,才發現大部分親人都已因此喪命。


    為了為死去的親人討迴公道,他們花光了所有積蓄,聘請了印度最好的律師。然而,令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律師竟然是個騙子,卷走了他們的錢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卡米一邊哭泣一邊訴說著自己的悲慘經曆,李良聽後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他安慰卡米說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最重要的是照顧好妹妹。王亞克也勸卡米要振作起來,畢竟現在團隊合作才是最重要的。卡米擦了擦眼淚,緊緊地擁抱住李良。


    就在這時,放在防彈背心包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李良迅速掏出手機,看了眼屏幕上的號碼,眼神頓時變得憤怒起來。他深吸了一口氣,按下了接通鍵。


    朱安邦焦急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喂!小輝,你怎麽迴事?怎麽兩天都不接電話,也不迴家?”李良趕忙豎起中指在唇邊,示意隊友噤聲。他隨即用雲南方言迴應道:“朱叔叔,是您吧?小輝現在在我這兒呢,他喝得太醉了。”


    朱安邦疑惑地問:“哦?那你是誰呀?”李良笑嗬嗬地答:“朱叔叔,我是小輝的朋友。他這兩天都跟我一起,現在喝得有點多了。”


    朱安邦無奈道:“這孩子,真是太不像話了。你告訴他,明天一早就迴家,他二姐明天要訂婚。”


    李良裝出興高采烈的樣子,迴應道:“哦,叔叔,恭喜您啊!明天我一早就帶著禮物和小輝一起去祝賀。”朱安邦聽了,高興地在電話裏說道:“哎呀,你這孩子真懂事。那好,明天你和小輝早點來,叔叔陪你們好好喝幾杯。”李良應承道:“好嘞,叔叔。”


    電話掛斷後,王亞克用中文問李良:“明天你有什麽打算?”想到朱家過去的種種惡劣行徑,李良恨得咬牙切齒,迴答說:“我明天得給朱家送上一份‘大禮’。”


    在氣派的朱雀公館客廳裏,朱安邦坐在金絲楠木沙發上,剛掛斷電話。他告訴朱明明的繼母:“朱小輝明天一早迴敢撣。”繼母有些不滿地抱怨道:“這孩子,離家兩天也不知道打個電話迴來。”站在客廳裏,背對著父親和繼母的朱明明,忍不住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第二天上午,朱家朱雀公館門庭若市,鑼鼓喧天,熱鬧非凡。大批綁架犯、詐騙犯以貴賓身份紛紛前來祝賀,他們手中提著用詐騙、綁架所得資金換來的名貴禮物,顯得格外闊氣。同時,作為保護傘的當地警察局長、各級官員以及蒲淦駐軍的高級軍官們也紛紛到場,其中就包括了黃有為的小兒子——黃學成。


    曹得水身穿名貴西裝,滿麵紅光,得意洋洋地以親家身份出席兒子的訂婚儀式。然而,在這喜慶的日子裏,朱明明卻顯得異常緊張。她不停地瞥著手腕上的金表,心知如果今天朱小輝不出現,自己背著父親和爺爺幹的那些勾當遲早會被戳穿。


    朱順昌身著喜慶的紅色唐裝,坐在客廳中央,以家長的身份迎接著賓客。他轉頭詢問站在身旁的朱安邦,為何孫子朱小輝此時還未到場。繼母急忙迴應道:“爸!小輝很快就迴來了……”她的話音未落,司儀突然高聲宣布吉時已到。


    朱順昌擺了擺手,輕歎口氣道:“既然他不來,那我們就別等他了。”隨後,兩位新人跪在朱順昌麵前的紅毯上磕頭行禮,現場響起陣陣熱烈的掌聲。朱順昌裝出一副慈祥的模樣,對麵前的兩位新人諄諄告誡:“你們如今也算成家立業了,在以後的生活中要學會互敬互愛。咱們朱家雖然在敢撣不算什麽大戶人家,但向來名譽昭彰,你們一定要好好珍惜它,切不可走上歪門邪道,那些綁架、勒索、殺人的勾當是萬萬做不得的。”


    朱順昌話未說完,朱安邦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接起電話說道:“喂!小輝,你到哪裏了?哦……挑禮物去了啊……要給老爺子道喜,那好好好。”朱安邦滿臉喜色地將手機遞給朱順昌,“爸!小輝的朋友要給你道喜呢?”


    朱順昌聞言也露出喜色,接過電話。然而,電話那頭卻突然傳來李良的怒罵聲:“朱老狗!你說這話不怕被雷劈死嗎?那個姓曹的小禽獸不用你教導如何綁架、殺人,自有他那個禽獸爹來言傳身教。”在場的人聞言一片驚唿,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朱安邦見狀想去奪迴手機,卻被朱順昌一把推開。他生氣地質問李良究竟是誰,為何會有自己孫子的手機。李良在電話裏繼續罵道:“我是誰?問你寶貝孫女啊。再問問她去年槍殺了多少人,割了誰的臉,是怎麽把一個17歲的孩子挑斷手腳筋,活活折磨死的。我早晚會用你和你的家人的人頭來祭奠那些被你們害死的人。”


    朱順昌聲音顫抖地懇求對方放過自己的孫子,並承諾無論對方提出什麽要求都會滿足。然而,李良卻在電話裏冷笑道:“嗬嗬,他在九號山林裏已經成了一堆碎肉,現在正被蛆蟲和蒼蠅細心照顧著呢。”得知寶貝孫子的慘狀,朱順昌瞪大了眼睛,一把老骨頭沒能撐住心中的打擊,激動之下昏了過去。


    同時,在中國香港警察總部那座肅穆的大樓之內,國旗在區旗的映襯下顯得分外莊嚴,一種神聖感油然而生。港警們各自忙碌,有的身著筆挺的警服,有的則穿著便裝,他們或埋頭查閱堆積如山的文件,或端坐在電腦前,手指飛快地敲打鍵盤,時不時接起電話。


    身著西裝的薑sir,氣宇軒昂地站立在大樓寬敞的落地窗前,他剛結束了一通重要的通話。這時,一名身穿警服襯衫的女警輕盈地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份《檔案》,她輕聲說道:“薑sir,大陸警方已經把資料發過來了。”


    薑sir聞言,立刻迫不及待地接過《檔案》,迅速翻閱起來。他的眼神在瀏覽資料時變得愈發凝重,看完後,他當機立斷,吩咐女警立刻將這份檔案傳送給中國駐泰國大使館。


    女警接到命令,迅速迴到自己的工作崗位,她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不一會兒,電腦屏幕上便顯示出了周敏、吳迪和蘇海三人的失蹤資料。與此同時,放在電腦前的檔案袋裏,也赫然呈現出了這三人的詳細資料。


    整個辦公室內,港警們的工作節奏並未因這份突如其來的檔案而打亂,他們依然井然有序地忙碌著,為守護這座城市的安寧貢獻著自己的力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雪燕的生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唐恆傑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唐恆傑並收藏雪燕的生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