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紛紛揚揚,如同輕盈的羽毛,在微風的吹拂下,緩緩降落在城中村的屋頂上,給這片樸素的房屋披上了一層如夢如幻的白色薄紗。何菲菲緊握著手機,站在唐戈的院子門外,雙腳不停地跺著,試圖驅散刺骨的寒意。她眉頭緊鎖,對著手機大聲喊道:“喂!唐戈,你又野到哪兒去了?!”


    電話裏傳來唐戈戲謔的聲音:“怎麽了?何菲菲,這麽想我啊?雖然我英俊瀟灑,但你也不能對我有非分之想吧。”何菲菲不屑地“呸”了一聲,沒好氣地說道:“你的工錢還要不要了?不要我就迴去了。”


    唐戈一聽,語氣頓時變得急切起來:“當然要啊!誰說不要了?你要是錢多得沒地方花,我倒是可以勉為其難地幫你保管一下。”何菲菲不耐煩地催促道:“既然要,就快點迴來,我在你門口快凍成冰棍了。”


    唐戈卻悠哉遊哉地迴應道:“你傻啊,不會自己進去嗎?裝什麽冰雪女王。”何菲菲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你門鎖著,我怎麽進去?!你當我會穿牆術啊。”唐戈輕描淡寫地說道:“鑰匙就在門旁的磚頭下,你自己拿。屋裏有電熱壺,茶幾下有茶葉,自己沏杯茶暖暖身子。”


    何菲菲氣急敗壞地掛斷電話,蹲下身子,在門旁的磚頭下摸索了一會兒,終於找到了鑰匙。她迅速打開門鎖,推門而入。然而,當她推開唐戈的屋門時,眼前的景象卻讓她瞬間愣住了。


    屋裏擺滿了各種奇特的物品:仿製法老棺槨、牆上的獵魔人鋼劍、斯巴達頭盔……每一件都散發著神秘而詭異的氣息。何菲菲瞪大了眼睛,驚歎道:“這家夥,還是一點都沒變。”


    她眼睛忍不住的瞄,突然看到床邊的芬裏爾狼頭!嚇得她差點叫出聲來。她拍了拍胸口,平複了一下心情,然後走到茶幾前,準備取出茶葉。然而,當她拉開抽屜時,一個維京骷髏杯赫然出現在眼前,她頓時被嚇得蹲在地上,心跳加速。


    何菲菲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她發誓,以後再也不來這家夥的“鬼屋”了。


    而就在此刻,唐戈踏著胡同裏厚厚的積雪,步履輕盈,仿佛在享受這冬日獨有的靜謐。他背後那個沉甸甸的背包,似乎裝滿了不為人知的秘密。他輕輕推開那扇半掩的院門,習慣性地跺了跺腳,將鞋尖上沾染的雪花抖落。


    踏入溫馨的小院,唐戈一步步向屋門走去。屋子裏,何菲菲端坐在書櫃旁,那木製鐵王座被她坐得有了幾分威嚴。她正全神貫注地沉浸在《希臘羅馬神話》的世界裏。唐戈卸下背包,提在手中,帶著幾分調侃的語氣問道:“哎呀!您這位貴客居然光臨寒舍了?”


    何菲菲從書中抬起頭,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隨手將書放迴書櫃,“工錢就在茶幾上,你自己點點吧,別說我虧待了你。”唐戈嘿嘿一笑,迴應道:“沒想到老同學你還親自送上門來,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


    何菲菲輕輕扭了扭脖子,似是緩解了一下閱讀的疲勞,“你以為我願意來你這陰森森的鬼屋啊,要不是為了那點兒工錢……”她話還沒說完,唐戈已經動手拍打著背包上的積雪,接口道:“如果我這兒真是鬼屋,那你可就不叫何菲菲了,應該改名叫何人美,美姨才對。”說著,他把背包隨手扔在了沙發上。


    何菲菲被他逗樂了,笑出聲來,“哎!你這乖侄兒,快點兒點工資吧,阿姨我還忙著呢。”唐戈慢條斯理地拉開背包拉鏈,從裏麵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尊木製埃爾切女神像,然後鄭重其事地擺在了桌子上。


    何菲菲好奇地湊過來看了看,“怎麽?這是你新找的老婆啊?!”唐戈轉過頭來,一臉壞笑,“是啊!這不就是你嗎?”說著,他從口袋裏摸出一支煙,點燃後深深地吸了一口。


    何菲菲白了他一眼,懶得跟他繼續胡扯,轉身就往外走。可剛走到院門口,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她急忙接通電話,“喂!李良啊……我有空,什麽事兒?”突然她露出驚喜的神情,“真的嗎?!太好了……。”


    此時,唐戈也走出了屋門,蹲在地上繼續抽著煙。他大大咧咧地接起電話來,“喂!兄弟,是你啊……哎呀,放心放心……哥一定去給你捧場。”何菲菲則高興地對著電話那頭的李良說道:“我肯定要去啊,這麽好的機會怎麽能錯過呢?”


    唐戈也哈哈大笑起來,“你就放心吧……哥一定去給你捧場……咱們兄弟倆誰跟誰啊!”兩人都沉浸在各自的電話交談中,聲音在小小的院落裏交織成一片。一個小夥子路過門口,聽到這熱鬧的聲音,忍不住好奇地往裏張望了一眼,嘀咕了一句:“這是咋了?這麽熱鬧。”


    時間到了中午,在郊外農村,雪花如鵝毛般飄灑而下,這場雪似乎要將整個世界都染上銀白。在郊外靜謐的公路上,厚厚的積雪宛如一層柔軟的棉衣,把大地裹得嚴嚴實實。路兩旁,翠綠的麥田與純白的雪被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冬日的田園畫卷。


    李良穩穩地駕駛著汽車,在這雪中的公路上緩緩前行。雨刷不停地擺動,試圖刷去前窗上堆積的雪花。何菲菲坐在副駕駛座上,她的心情異常激動,眼神不時地瞥向車窗外,仿佛在期待著什麽。


    突然,李良放慢了車速,車子緩緩停了下來。何菲菲疑惑地看向他,急切地問道:“李良,怎麽啦?”李良沒有說話,隻是抬頭示意她看向前方。


    何菲菲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驚訝地喊道:“那不是唐戈嗎?他怎麽會在這裏?”隻見唐戈從一輛黑色轎車內取下背包,對車裏的年輕小夥兒說道:“行了,別送了。”那小夥兒的眼神中流露出難以言說的痛苦,他聲音顫抖地說:“哥,我再送送你吧。”


    唐戈卻堅定地搖了搖頭,迴答道:“行了!快迴去吧。”說完,他轉身大步踏向雪地,每一步都留下深深的腳印。小夥兒突然情緒激動地喊道:“哥!你後悔嗎?!”


    唐戈猛地停下腳步,他的身體在雪地中僵硬了一瞬。然後,他緩緩掏出一根煙,點燃後放入口中,深吸一口,頭也不迴地說道:“不後悔!”聲音雖輕,卻充滿了堅定。說完,他繼續踏著積雪前行,隻是這一次,他的步伐顯得有些沉重。一行淚水悄然從他的眼角滑落,消失在寒風中。


    小夥兒聽著唐戈的迴答,抹了一把眼淚,然後鑽迴車裏,駕車離去。李良見狀,駕車緩緩駛到唐戈身旁,搖下車窗,微笑著打招唿:“大哥,這麽巧啊。”


    唐戈轉過頭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李先生,是你啊。”他的頭發被雪水打濕,貼在額頭上,顯得有些狼狽。李良看著他,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同情,他輕聲問道:“大哥,你去哪兒?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唐戈連忙擺手拒絕:“不用了,不用了。”他頓了頓,又說:“李先生,那天的事情真是對不住,我不該砸你的車玻璃。”李良聽後笑了笑,寬慰道:“沒事兒,都是淑敏先去惹事的,我不怪你。”


    何菲菲一直注視著唐戈,她注意到了他臉上的淚痕,忍不住問道:“唐戈,你怎麽哭了?”唐戈瞪了她一眼,假裝生氣地扭過頭去:“胡說八道什麽呀,你以為我和你們姑娘家一樣,動不動就抹眼淚?”何菲菲撇了撇嘴:“你就嘴硬吧。”


    唐戈沒有再說話,他深吸了一口煙,然後吐出一串長長的煙圈。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說道:“行了,我不打擾你們了。我馬上就到了,你們忙去吧。”說完,他轉身繼續走向前方走去。


    唐戈繼續踏雪而行,沒走多久,便來到了一處農家樂飯店的門口。他伸手捋了捋那沾滿雪花的頭發,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溫暖的笑容。正當他準備踏進這溫馨的所在時,一輛出租車猝不及防地駛來,車門一開,下來的竟是譚雪燕。


    唐戈忍不住脫口而出:“嗨!妹兒,這可真是巧啊。”譚雪燕聞聲迅速轉身,臉上露出了驚喜交加的神色,“哥!沒想到會在這兒碰上你。”唐戈笑著迴應:“是啊,我兄弟約我來這兒吃飯。”他好奇地追問:“那你呢?怎麽會到這兒來?”譚雪燕解釋道:“李良讓我來找他,說是有個聚會。”唐戈聽後心中一陣嘀咕,“這也太巧了吧?”


    而在農家樂的一間農房內,氣氛正逐漸熱烈起來。一張木製的大圓桌旁,坐著一個青年,他戴著眼鏡,留著分頭,身穿黑色羽絨服,顯得文雅而又不失時尚。這便是年輕有為的小說家吳舒。他正沉浸在手機的世界裏,忽然,李良帶著何菲菲走了進來。


    “嗨!吳舒,好久不見。”李良熱情地打招唿。吳舒抬起頭,一眼看到了老朋友,頓時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李良,你可算是露頭了!”兩人熱情地擁抱在一起。擁抱過後,吳舒注意到了站在李良身旁的何菲菲,他好奇地問道:“這位漂亮的姑娘是你的女朋友嗎?”李良急忙介紹:“這是教舞蹈的何菲菲,何老師。”吳舒禮貌地向何菲菲問好:“何老師您好,幸會幸會。”何菲菲低下頭,臉上露出了羞澀的紅暈,“您好……吳先生,我其實是您的書迷。”說著,她害羞地伸出了手,吳舒也急忙伸出手與她相握。


    吳舒看了看門外,說道:“再等等我哥,他來了咱們就上菜。”李良好奇地問道:“怎麽?吳舒,你還有個哥嗎?怎麽從沒聽你說起過?”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唐戈的聲音:“媽呀,這雪可真不小啊!”說著,他走進了房內。吳舒一見唐戈,激動地拉住他的手,“哥!你可終於來了。”唐戈笑著迴應:“哈哈,兄弟,我這不是來了嘛。”說著,他拍了拍吳舒的肩膀,然後坐了下來。


    何菲菲吃驚地睜大眼睛,忍不住問道:“吳先生,唐戈……他是你哥?”唐戈坐在板凳上,拍著胸脯說道:“咋了?不信啊,絕對是如假包換。”李良也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他看了看唐戈,又看了看吳舒,感歎道:“這世界可真是小啊。”


    不一會兒,譚雪燕也走進了房中,“嗨,李良,大家都在啊。”她笑著打招唿。李良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是啊,雪燕,快坐下吧,咱們今天可得好好聚聚。”說著,他招唿譚雪燕坐在了自己的身旁。就這樣,一場意想不到的聚會在這雪天中溫馨地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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