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如金色細沙,輕輕灑落在繁華的藍寶石社區。人來人往的街頭,生機勃勃。兩名身穿運動短袖和短褲的黑人女孩,輕盈地跑過酒店門外,帶起一陣微風。一對衣著考究的白人紳士,優雅地挽著一位衣裙翩翩的黑人小姐,從酒店大門緩緩走出。不遠處,一位身穿綠色製服的黑人花店員工,從他那輛精致的自行車後座取下一個花籃,笑容滿麵地遞給門外的白人女孩,而女孩也掏出錢幣,友好地遞給他。


    李良站在門邊,與埃爾文交談著。埃爾文的眉頭緊鎖,仿佛有重重心事。他沉聲對李良說:“李良,你了解我的經曆。”李良敏銳地捕捉到了埃爾文的情緒,關切地問:“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嗎?”埃爾文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然後他抬起頭,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我想請你幫我找找在中國的家人。”李良聽後,沉思了片刻,然後堅定地說:“好的,大哥!你把資料給我,我會發給大使館,我們一定能找到他們。”埃爾文聽到這裏,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了一些,感激的笑容浮現在臉上,他緊緊地擁抱了李良。


    而在酒店的另一間房間裏,卻是另一番景象。韓皓坐在餐桌旁,醉眼朦朧。他手中的酒杯一次次借酒消愁。林安雅坐在他身旁,同樣醉得不輕。她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胳膊搭在韓皓的肩膀上,醉醺醺地說:“韓皓,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我?”韓皓看著林安雅那張因醉酒而微微泛紅的臉,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也用醉意朦朧的語氣迴答:“安雅我……我喜歡你。”說著,他的眼中開始泛起淚光,“但你是……是大小姐,我隻是個工程師,我們之間不……不會有結果。”林安雅聽後,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頭發,溫柔地說:“不,我們……會有結果的。”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推開,李良走了進來。他看到醉倒在餐桌旁的兩人,不禁皺起了眉頭,“你們怎麽醉成這樣了?”他扶起林安雅,走出了房間。在走廊上,他輕輕地擰開了林安雅的房間門,將她扶到床邊。林安醉醺醺地閉眼說著:“你……你喜歡我嗎?”李良輕輕一笑,調侃地迴答:“哦!我喜歡你。”然後他將她輕輕地推在床上,蓋上薄被,轉身走出了房間。


    當李良迴到房間時,韓皓已經像隻疲倦的小貓蜷縮在床上,嘴角還掛著幾句含混不清的醉話。李良為他掖好被子,仿佛是在安撫一個不安分的孩子。他正要轉身收拾那淩亂餐桌上的杯盤狼藉,手機卻在這時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他匆忙接聽,“喂!高叔……好……我馬上就到。”他邊說邊匆匆瞥了一眼床上的韓皓,然後像一陣風似的旋出了房門。


    然而,李良前腳剛走,韓皓就像是被什麽神秘力量召喚一般,搖搖晃晃地從床上爬了起來。他步履蹣跚地走出房間,仿佛是在尋找著什麽。而在另一個房間裏,林安雅正躺在柔軟的床上,眼神迷離地望著天花板,嘴裏發出傻嗬嗬的笑聲。就在這時,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韓皓帶著一身酒氣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他關上門,順勢躺在了林安雅的身旁。林安雅轉過頭來,醉眼朦朧地望著韓皓,用含糊不清的話語說道:“我……我就知道你會來的。”說完,她猛地轉過身來,開始笨拙地解韓皓的襯衫扣子。而韓皓則順勢親吻了她,並拉過一旁的薄被將兩人緊緊裹住。


    夜色漸深,李良拖著疲憊的身體迴到了酒店。他推開房門,卻發現韓鍾皓不見了蹤影。“這家夥又跑到哪裏去了?”他嘟囔著,一頭栽倒在沙發上,隨手拿起那本《父親進城》翻閱起來。不一會兒,門突然被猛地推開,韓皓滿臉紅暈、目光呆滯地站在門口,大口喘著粗氣。


    “你幹嘛去了?”李良放下手中的書問道。韓鍾皓愣了一下,然後支吾著迴答道:“哦……沒事,我出去了一趟。”李良皺了皺眉頭,“行了行了!快去洗個澡吧,一身的酒氣。”他說著便揮了揮手,示意韓皓趕緊去洗漱。


    而在另一個房間裏,剛剛與韓皓親密完的林安雅卻抱著雙腿靠在床頭,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一行淚水無聲地從她的臉頰滑落,她忍不住埋頭痛哭起來。但哭過之後,她的臉上卻露出了釋然的笑容。她急忙用手擦幹眼淚,仿佛是在告別過去的某個自己。


    接下來的幾日,林安雅仿佛被上了發條,一舉一動都顯得機械而僵硬。某個清晨,當她踏出酒店大門,等待埃爾文的接應,老高熱情的招唿聲劃破了清晨的寧靜:“林侄女,早啊!”然而,這聲音似乎並未觸及她的耳膜,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


    李良見狀,急忙湊到她耳邊輕聲提醒:“喂!大小姐,高叔在跟你打招唿呢。”林安雅這才如夢初醒,恍惚地迴應:“哦!高叔叔,有什麽事嗎?”老高看著她這副模樣,眼裏滿是擔憂,他上下打量著她,焦急地問:“林侄女,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林安雅急忙擺手,眼神卻不由自主地飄向了一旁的韓皓。他的臉上已經冒出了胡茬,眼神中交織著悲傷與歉意。他默默地凝視著她,然後又低下了頭,仿佛在逃避什麽。


    另一次,在辦公室裏,林安雅又陷入了恍惚的狀態。李良在她耳邊說著什麽,但她卻仿佛置身於另一個世界。突然,李良的手機鈴聲響起,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他急忙接通電話,用英語熱情地問候對方,然後將手機遞給了林安雅:“來,林夫人電話。”


    然而,林安雅卻依舊沒有反應。李良無奈地歎了口氣,提高音量喊道:“哎!大小姐,你的電話!”這下,林安雅才猛地迴過神來,慌忙接過手機:“喂!您好。”電話那頭傳來了母親的聲音,她趕緊切換成英文,與母親聊了起來。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段時間,直到某個夜晚,迴到酒店的韓皓坐在床邊,眼神空洞而呆滯。李良關切地詢問他工程的進度,但他卻仿佛沒有聽到一般。直到李良蹲下身子,與他平視,才從他迷離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清醒。


    李良疑惑地問道:“你到底怎麽啦?這麽多天就跟丟了魂似的。”韓皓突然猛地站起身,聲音顫抖地對李良說:“我把安雅侵犯了!”李良聽後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什麽!你……。”


    韓皓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緩緩地說出了那個沉重的秘密:“那天喝完酒,我失去了理智。你報警吧。”李良急忙站起身,扶住他的肩膀,讓他重新坐在床上:“來來來!到底是怎麽迴事,你好好說說……。”他們的對話在夜色中繼續著,而那個秘密也如同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了他們的心頭。


    聽完韓皓那番沉重的描述,李良突然從椅子上一躍而起,衝著坐在床沿的韓鍾皓大聲嚷道:“你這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啊?”韓皓沒有抬頭,雙眼空洞無神,臉上依舊籠罩著一層難以名狀的悔恨。李良不依不饒地繼續說:“如果真的是強暴,以她那火爆脾氣,還不早就把你給撕了?”


    韓皓猛地抬起頭,目光銳利地射向李良,“可是……”他剛開口,就被李良斷然打斷,“沒有什麽可是不可是的,她就是喜歡你,這點你還看不出來嗎?”韓皓不甘示弱地辯解道:“你怎麽知道她就喜歡我呢?如果真的喜歡,那為什麽每次你拿我倆開玩笑的時候,她都顯得那麽生氣?”


    李良聽後,無奈地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你這小子,怎麽就這麽不開竅呢?如果她真的不喜歡你,那我每次開那種玩笑的時候,她早就一耳光扇過來了。可是你看她,每次都隻是害羞地別過頭去,假裝生氣而已。”韓皓聽後,怒氣衝衝地反駁道:“哦!難道你就能洞悉她內心的想法?你還會讀心術不成?!”


    李良不甘示弱地迴敬道:“要是我能證明給你看呢?”韓皓氣唿唿地扔了句“隨便你”,然後便一頭倒在床上,拉起被子蒙住了頭。李良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卻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一個歪點子在他腦海中悄然滋生。


    三天後,一個陰雨綿綿的下午,林安雅站在床邊,目光迷離地看著窗外玻璃上滑落的水珠,心中五味雜陳。自從那次與韓皓的親密接觸後,她本以為兩人之間的關係會更進一步,可是韓皓卻遲遲沒有向她表明心跡,這讓她感到既焦慮又困惑。難道這段感情真的隻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單相思嗎?


    正當她陷入沉思時,床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林安雅急忙拿起手機接通電話,“喂!李良,有什麽事嗎?”電話那頭傳來李良驚慌失措的聲音:“安雅!不好了,韓皓遭到槍擊了!”林安雅聞言心頭猛地一顫,“什麽?!你說什麽?!”李良的聲音更加急促:“我說鍾皓遭到槍擊了,你趕緊過來吧!”


    林安雅焦急地問道:“在哪裏?!他現在怎麽樣了?!”李良迴答道:“在我們上次野餐的地方。”林安雅聽後,立刻抓起衣架上的外套,奪門而出。她一邊狂奔一邊猛敲老高的房門,“高叔叔,快開門啊!”老高打開門一看,隻見林安雅淚流滿麵地站在門外,急忙問道:“怎麽了?林侄女,出什麽事了?”林安雅帶著哭腔告訴他:“韓皓他……被槍擊了。”老高聽後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什麽?!”他連外套都顧不上穿,就跟著林安雅一起向酒店電梯口跑去。


    荒原如同一片無垠的畫卷,在陰雨的浸潤下,枯草俯身低垂,仿佛在為這片土地唱哀歌。冷風帶著陰雨的寒意,像遊魂般輕輕掠過人臉,透露出無盡的蒼涼。在這淒涼的景象中,兩輛軍用吉普車靜靜地停在荒原的樹下,像是兩個孤獨的守望者。


    佩德羅、桑切斯、卡洛斯等五名雇傭兵,他們身披寬大的戶外風衣,兜帽遮住了臉龐,隻留下一雙雙銳利如鷹的眼睛。他們或背或扛的加利爾步槍,在雨水的衝刷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雨水狠狠地打在他們的風衣上,卻洗不掉他們身上的鐵血與風霜。埃爾文沒有戴兜帽,任由雨水浸透他的頭發,那濕漉漉的發絲像野草一樣在他頭上蔓延。而李良靜靜地凝視著躺在地上的韓皓,眼神深邃而又悲傷。


    突然,一輛黑色轎車打破了這靜謐的氛圍,它像一隻黑色的豹子,迅猛地駛向這群鐵血戰士。李良急忙迎了上去,車門一開,林安雅和老高從車內走出。林安雅的臉上寫滿了焦急,她快步走到李良麵前,卻發現他的眼神中透露出難以言說的沉痛。


    “安雅……我……。”李良的聲音低沉而又顫抖,仿佛承載了太多的重量。


    “韓皓呢?!”林安雅急切地問道,雙手緊緊地抓住李良的胳膊,眼神中滿是期待與焦慮。


    李良沒有迴答,隻是默默地歎了口氣,然後側身讓開。林安雅的目光越過他,落在了地上那塊沾有鮮紅血跡的白布上。她的心瞬間像被雷擊一樣劇痛,她撲向那塊白布,大聲唿喊著韓皓的名字。卡洛斯和佩德羅急忙拉住她,而老高則咬牙歎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林安雅掙脫束縛,撲倒在地,痛哭著唿喚韓皓的名字。她的聲音在荒原上迴蕩,像是一首淒美的挽歌。李良急忙蹲下身來安慰她,“安雅!你不能過去,他中的是帶有高危病毒的子彈。”他的聲音充滿了無奈與悲痛。


    埃爾文看著這一幕,一臉無奈,默默地坐迴吉普車中,點燃了一支煙。煙霧繚繞中,他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而林安雅仍然痛哭不止,她跪在地上,自責與悔恨湧上心頭,“韓皓!你知道的,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隻是你太害羞,不善於表白。都怪我!太嬌縱了,沒有早點把我對你的愛傾訴給你…”她狠狠地給了自己一耳光,嘴裏不停地說著“都怪我!”然後又是一耳光。李良急忙蹲下抓住她的手腕,“哎!別打了。”但林安雅憤怒地推開他,“你起開!”老高也急忙蹲下勸道:“林侄女,冷靜啊!”


    就在這時,一個奇跡發生了。蓋住韓皓的白布突然被掀開,他“活”了過來!林安雅驚愕地看著這一幕,然後猛地撲向“複活”的愛人。韓鍾皓也展開雙臂迎接她,兩人的擁抱像是跨越了生與死的界限。林安雅將頭緊緊地貼在韓皓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聲,流著淚高興地說:“韓皓!你還活著!”韓鍾皓擦幹她的眼淚微笑著說:“是的我活著,這都是李良的鬼主意。”話音剛落,林安雅便難掩愛意,深深地吻了他一下,而韓皓還是一如既往地羞澀地低下了頭。


    時光倒流一小時,雇傭兵駐地對麵那家酒吧的隱秘包廂內。木質茶幾上,七瓶茅台宛如守衛般整齊列隊,每瓶酒的身旁都陪伴著兩包中華煙與三張簇新的百元美鈔。韓皓深陷沙發之中,眼神空洞迷離,而李良則背著手,全神貫注地凝視著牆上那幅《維納斯》的油畫,仿佛要從中汲取靈感。


    就在這靜謐的一刻,包廂門被輕輕推開。一位西裝革履、打著領帶的黑人服務員彬彬有禮地側身站立,“先生,女士,請這邊走。”話音剛落,埃爾文便領著佩德羅、卡洛斯、桑切斯以及歐若拉等一行八人魚貫而入。李良聞聲迅速轉過身來,臉上堆起熱情的笑容,與來賓們寒暄幾句後,便迫不及待地用流利的英文展開了他的計劃。


    埃爾文聽完後,眉頭緊鎖,顯得有些為難,“李良,這計劃真的不妥,你能不能再考慮考慮?”李良急切地擺擺手,“大哥,真的沒別的辦法了。”韓皓也插嘴道:“我也覺得你這點子不太靠譜。”李良辯解道:“我都說了,她那麽高傲,不刺激一下怎麽行?”歐若拉冷眼旁觀,她環抱雙臂,冷冷地拋下一句:“玩弄別人感情的事,我不參與。”說完,她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李良並沒有出言挽留,而是轉向其他人,慷慨激昂地說:“計劃就是這樣了,各位,來領取你們的酬勞吧!”佩德羅等雇傭兵們毫不客氣地各自取走了一份桌上的財物。當李良將東西遞到埃爾文麵前時,埃爾文推辭道:“算了算了,我跟你去就是了。”但李良還是執意將東西塞進了他的手裏。


    迴想起這一幕幕,李良忍不住嘴角上揚。然而,他剛轉過頭,一個耳光便猝不及防地落在了他的臉上。林安雅淚光閃爍,臉頰微微發紅,她憤怒又羞澀地盯著李良。正當她準備再次揮掌時,韓皓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好了,安雅,別生氣了。”林安雅深情地望了韓鍾皓一眼,然後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輕輕印下一個吻。


    此時,佩德羅等人也從風衣口袋裏掏出了事先準備好的花瓣,歡唿雀躍地撒向這對戀人。老高不滿地瞪了李良一眼,“李侄兒,這次你真的做得太過了。”說完,他轉身走向停在樹下的汽車,卻又忍不住感慨一句:“年輕真好啊!”李良捂著疼痛的臉頰,但眼中的笑意卻怎麽也掩飾不住。在這荒原之上、細雨之中,一場充滿甜蜜與歡笑的鬧劇終於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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