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位於城郊的270特戰營營地,十月的秋風輕輕搖曳著樹葉,陽光溫柔地灑向寬闊的操場。綠草如茵,露珠晶瑩剔透,戰士們如常地在這裏揮灑汗水,錘煉意誌。有的戰士身著重裝,進行著負重長跑,每一步都顯得沉穩有力;有的則與戰友肩並肩,扛起沉重的原木,任由水槍衝刷著堅韌的身軀。訓練高台上,全副武裝的戰士緊握繩索,一個接一個地索降至地麵,然後迅速舉起95式步槍,瞄準靶心,射擊聲此起彼伏。


    然而,在這充滿活力與激情的訓練場景中,卻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氛圍。因為今天,軍營裏再次響起了那熟悉的“駝鈴聲”,它意味著又一批老兵即將告別這片熱土,踏上新的人生征程。


    周曉文等七名老兵,身著整潔的常服,背負行囊,昂首挺胸地站在軍營大門口。他們胸前那朵“光榮退伍”的紅花,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營長紮西看著眼前這些自己親手帶出的戰士,眼中滿是不舍與驕傲。他深情地叮囑道:“即使你們脫下了軍裝,也要時刻銘記部隊的教誨,退伍不褪色,永葆軍人本色。”老兵們聽後,整齊劃一地向這位敬愛的長官敬上了最後的軍禮。


    戰友們紛紛走到他們麵前,相互致以莊嚴的軍禮。隨後,他們小心翼翼地為這些老兵卸下領花、肩章和臂章。這些象征著榮譽與責任的標誌,此刻顯得格外沉重。一旁的戰士們目睹這一幕,心中湧起複雜的情感。其中一名年輕的戰士淚流滿麵,周曉文見狀,立刻以嚴厲的口吻訓斥道:“不許哭!咱們特戰營的爺們,從來都是流血不流淚的硬漢。”話音剛落,一行熱淚卻悄然從他的眼角滑落,劃過那堅毅的臉龐。戰士強忍淚水,向周曉文敬上最後一個軍禮,聲音鏗鏘有力:“是!排長。”


    儀式結束後,老兵們邁著堅定而沉重的步伐走出了軍營大門。周曉文迴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扇莊嚴的大門,敬上了最後一個沒有軍銜的軍禮。然後,他和戰友們一起踏上了迴家的客車,車窗外,放哨的戰士全副武裝,向他們致以崇高的敬意。客車緩緩發動,駛離了這片曾經揮灑青春與汗水的熱土。老兵們帶著無盡的眷戀與不舍,踏上了新的人生旅程。


    讓我們再次將目光投向非洲達曼那片繁忙的工業區,其中的服裝廠內,氣氛忙碌而有序。在寬敞的工廠辦公室中,李良端坐在辦公桌前,他的目光專注地落在手中的文件上。他輕輕地將文件遞給站在麵前的黑人女秘書,用英語流暢地囑咐道:“請再幫我打印一份這個文件。”女秘書微笑著接過文件,恭敬地迴應:“好的,先生。”說完,她輕盈地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就在李良準備翻開下一份文件的時候,電話鈴聲突然急促地響起。他迅速掏出手機,接通了電話:“喂!您好,請問您是……?”當電話那頭傳來周曉文熟悉的聲音時,李良的臉上立刻綻放出驚喜的笑容。他激動地站起身來,聲音中透露出深深的喜悅:“周排呀……原來你也退伍了,真是太好了!脫下軍裝換上警服,這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正當李良和周曉文在電話中熱聊時,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推開,身穿工服的林安雅走了進來。她好奇地看著李良,問道:“你在和誰通話呢?這麽高興。”李良急忙豎起食指放在唇邊,示意她安靜。他繼續和周曉文聊了幾句,然後掛斷了電話。掛斷電話後,李良依然坐在辦公椅上,臉上洋溢著高興的笑容。


    林安雅帶著幾分戲謔的語氣問道:“看你這麽高興,是不是國內某位美女答應你的約會請求了?”李良聽後臉上瞬間掠過一絲不悅,他看了林安雅一眼,說道:“你別亂說,我把你想成什麽了?”林安雅嘴角上揚,露出戲謔的笑容:“不是美女,那你能高興成這樣?”


    李良不想再糾結這個話題,他直接問道:“你來這裏有什麽事嗎?”林安雅從挎包裏掏出一個精美的木製便當盒,輕輕地放在辦公桌上。李良好奇地看著便當盒,問道:“這是什麽?”林安雅得意地說道:“這是韓皓做的鬆鼠鱖魚,他特意讓我給你送來一份嚐嚐。”


    李良打開便當盒的蓋子,一股香甜的美味立刻撲鼻而來。他看著盒子裏布滿糖漿和鬆果的魚肉,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他拿起筷子,試探性地戳了戳魚肉。林安雅有些不滿地看著他:“你到底吃不吃啊?。”李良眯起眼睛,懷疑地問道:“他還會做菜?”林安雅得意地迴答:“當然了,人家會做的菜可多了。糖醋魚、紅燒肉、辣子雞……你可別把人給看扁了。”


    李良開玩笑地問道:“這魚肉不會是用桐油刷的吧?”林安雅聽後立刻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你說什麽呢?如果不想吃我就拿走。”說完她動手去端便當盒。李良急忙阻攔道:“哎!哎!你幹嘛呢?我還沒吃呢。”他夾起一塊魚肉放入嘴中細細地咀嚼著,然後豎起大拇指誇讚道:“不錯不錯!這手藝都快趕上星級大廚了。”林安雅聽後滿意地笑了起來,說了句“這還差不多”。


    傍晚的夕陽如血,漸漸染紅了天邊。服裝廠的大門緩緩打開,勞累了一天的本地工人們如潮水般湧出,他們的臉上掛著下班後的輕鬆與期待。門口,兩名身材魁梧的雇傭兵已經換上了沉甸甸的防彈背心,手中的加利爾步槍在夕陽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警惕地掃視著每一個走出廠門的工人,確保這裏的安全無虞。


    這時,韓皓從口袋裏掏出一支香煙,向埃爾文遞去。埃爾文連忙擺手拒絕,但韓皓卻執意讓他拿著。無奈之下,埃爾文隻好接過香煙,然後從防彈背心裏掏出一支細長的雪茄作為迴禮。韓皓見狀,急忙擺手婉拒,“大哥,不用了。”但埃爾文卻執意將雪茄塞入他的手中,韓皓隻好尷尬地收了起來。


    韓鍾皓又將另一支煙遞給李良,李良接過煙,掏出打火機點燃,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串繚繞的煙霧。他透過煙霧審視著韓皓,臉上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韓皓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疑惑地問道:“怎麽了?你怎麽這麽看著我。”李良嗬嗬一笑,“沒想到啊,你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韓皓更加疑惑了,“李良,怎麽了?你為什麽這麽說?”李良吐出一口煙霧,笑著說道:“今天中午嚐了你做的鬆鼠鱖魚,味道非常不錯,簡直是星級廚師的手藝。”韓皓聽後不以為意地笑道:“嗨!這有什麽?”李良卻對他的廚藝大加讚賞,並好奇地詢問他是在哪裏學的這麽好的手藝。


    韓皓抽了口煙,緩緩說道:“當初我對高考沒有信心,就想著提前做好打算。所以從上高中開始,每次暑假都去飯店打工,後來又買了一些菜譜自學。如果我高考落榜了,就想做廚師賺錢養家。沒想到後來還是被名校高分錄取了。”李良聽後對他豎起了大拇指,心中對這位外表灑脫、穿著隨意甚至有些滑稽的工程師同事刮目相看。


    二人正聊得投機,突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破了這和諧的氛圍。李良急忙從褲兜裏掏出手機接通電話,但聽了幾句後他的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你別說了行不行?我不想聽!”說完便怒氣衝衝地掛斷了電話。韓皓好奇地問道:“怎麽?和誰鬧別扭呢?”李良生氣地擺了擺手迴複道:“還能有誰?我那不省心的妹妹。”


    當“妹妹”這兩個字再次飄入耳中,埃爾文的心弦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猛然撥動,震顫不止。那感覺,猶如一股電流猝不及防地穿透他的身軀,直抵他心靈最深處的迴憶之海。一時間,他仿佛又迴到了那個純真的童年時代。


    在埃爾文那遙遠而又清晰的兒時記憶裏,妹妹宛如一枚尚未展開翅膀的稚嫩天使,安靜地躺在柔軟的繈褓之中。他手中搖著撥浪鼓,那歡快的節奏仿佛魔法一般,逗得妹妹張開小嘴,露出兩顆晶瑩如珍珠般的小奶牙,發出咯咯的笑聲,純真而悅耳。


    又或是在某個溫暖的午後,他小心翼翼地將糖塊溶入清澈的水杯中,然後一勺一勺地喂給妹妹,看著她那滿足的小臉,埃爾文的心中便湧滿了無盡的柔情與愛意。


    然而,命運卻如同捉弄人的惡魔,當埃爾文決定逃離那個被重重陰霾所籠罩的家時,妹妹的哭聲如利刃般刺入他的心房。他曾試圖帶走她,一起逃離這黑暗的牢籠,但當時他隻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年,深知妹妹若跟隨自己,隻會陷入更加深重的苦難,甚至可能一同餓死在逃亡的路上。


    於是,他選擇了獨自離開,將妹妹留在了那個扭曲的家。但每當夜深人靜時,他的心便會被無盡的悔恨所吞噬。他反複問自己,作為哥哥,他真的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嗎?每每想到這裏,他的雙眼便不禁濕潤起來,淚水無聲地滑落,化作心底那永難磨滅的痛楚與自責。


    正當埃爾文沉溺於那深邃而自省的迴憶漩渦中時,突然,一隻熟悉的手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這突如其來的觸碰,像是將他從遙遠的思緒中瞬間拉迴到了現實。他迴過頭,映入眼簾的是李良那張洋溢著熱情與笑意的臉龐。


    “大哥,想什麽呢這麽入神?”李良打趣地問道,語氣裏透著一絲親昵與調侃,“明天就是周六了,要不要來我這兒一趟?我請你嚐嚐正宗的家鄉菜,保證讓你迴味無窮。”


    埃爾文被這突如其來的邀請與熱情所開來。他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溫暖與親切,仿佛李良的話語就是一縷陽光,照亮了他內心深處那個陰鬱的角落。


    “好啊好啊,”埃爾文爽朗地迴答道,“我明天,讓我大飽口福啊!”他的聲音裏充滿了期待與愉悅,仿佛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嚐那正宗的故土美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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