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先知道京中別院處有一神秘客人,每月聽她唱曲,才故意入局,想將此人查出來?」溫阮問。


    「對的。」


    「為什麽呢,說不定那聽曲的人是個太監呢,畢竟,每次這個人去聽曲的時候,都是盛月姬身子不便的日子。」溫阮好笑。


    「若真是個宦官,那就更危險了。」溫北川笑看著溫阮「宮裏的太監,除了任一貫,還沒有誰能隨意出宮,而任一貫,又是陛下身邊的貼身太監。」


    「所以大哥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人是陛下嘛?」


    「不知道,是剛剛小妹你這般分析下來,我才頓悟。」溫北川指天發誓,「真的。」


    「誇我。」


    「小妹冰雪聰明。」


    「敷衍。」


    「小妹出嫁的嫁妝大哥承辦了。」


    「不要,二哥比較有錢,是吧,二哥?」


    「那是必須的啊,咱小妹出嫁,必須風風光光,十裏紅妝,撒金鋪銀!錢是什麽,紙啊!」


    溫阮笑得彎了眼睛,卻發現殷九野一直沒說話了,隻是噙著淡淡的笑色。


    一副早就看破了一切的笑色。


    好煩,難道真的大家都知道了,隻有自己像個傻子似的被蒙在鼓裏?


    茶話會散後,溫阮揪住殷九野的耳朵,「你說,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什麽?」


    殷九野低下身子,讓她揪得順手些,笑說「你還記得太傅的那個局嗎?」


    太傅這事兒可就久遠了。


    當初仕院太傅給盛月姬寫了一堆的淫詩豔句,後來盛月姬拿著陷害自己。


    溫阮死咬著詩中所寫的胸前紅痣這一點,讓蕭長天,呂澤瑾,紀知遙三顆龍珠都下不來台,真真切切地生死修羅場。


    最要緊的是,這事兒過後阿九拖著自己吃了一頓霸王餐,簡直了。


    說出去都丟人,堂堂侯府千金居然吃霸王餐,以前的阿九是不是有毒?


    殷九野勾著溫阮的腰靠過來,貼在自己胸口,「所有人都覺得,此事是皇後做的,但皇後待你這般好,你覺得,她有可能如此壞你名聲嗎?」


    「不能。」溫阮想起那位皇後大姨的作風,她絕對做不出這種惹人嫌的肮髒事。


    溫阮抬手勾著殷九野的脖子,歪著腦袋想了想,「但太傅是三皇子的師傅,除掉太傅,看上去對皇後有利,文宗帝應該是利用了眾人這個心理,引導大家懷疑皇後。」


    「不錯,那時若不是你大哥尚算隱忍,沒有妄動,他跟皇後之間必生嫌隙。」殷九野笑道,「而三皇子呢,反正是一顆早晚要被棄掉的棋子,皇帝翦掉一兩個他的羽黨,也不是什麽大事。」


    「文宗帝這個人太恐怖了。」溫阮歎氣,軟軟地靠在殷九野身上,「如今將一切重頭理清,才能看出他手段有多高明。」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殷九野眼神複雜地看著溫阮。


    「是什麽?」溫阮問。


    「若那時你名聲真的被毀,皇帝就有理由將你接進宮中多加管教了,那時候你父親不在京中,僅僅一個溫少卿,是攔不住他的。」


    「……」


    溫阮想吐。


    「一石三鳥,皇帝深諳權術之道。」殷九野笑說。


    「那你是早就知道了?你知道你不告訴我?阿九,你是不是皮癢了?」溫阮氣道。


    殷九野好笑道,「我當時隻是懷疑,哪裏能確定?我一直覺得三皇子不堪大用,太傅那個局又粗暴拙劣,的確很像他的作派,說來這也是皇帝對三皇子極為了解,才布出了這個符合三皇子為人風格的陷阱。」


    「對自己的兒子都這麽用心算計,文宗帝不僅是個薄情的帝君,還是寡恩的父親。」溫阮都有些無語了,「再看看他對太子做的事,有這樣的爹,簡直是三皇子和太子的悲哀。」


    殷九野笑了笑沒接話,他也這麽覺得,太悲哀了。


    「後來慢慢地發生了許多事,一點點積累起來,我才越發確定我的懷疑是對的。」殷九野握著溫阮的手「但若不是你今天這般梳理一通,我也不一直往深處想,說來還是你細心。」


    「可是你也可以將這些懷疑說給我聽,為什麽都要瞞著我呢?」溫阮還是生氣。


    「溫阮,那是皇帝,而且在那時候,我隻看出你不惹事也不怕事,但並不確定你有沒有這樣的心性和能力可以應對,我若貿然告訴你,豈不是要害了你?」


    殷九野沒說的是,那時候他還沒有這麽這麽地喜歡溫阮,對溫家仍有猜忌,自然不敢和盤托出心中所想。


    溫阮癟了下嘴,手伸在殷九野脖子上,懶懶地掛著,「我感覺這京中每一個人都有好多秘密。」


    「你二哥就沒有,你二哥純潔得宛如一張白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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