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話音剛落,大廳內唿啦衝出來十多個侍衛打扮的男子,不遠處的李掌櫃連忙跑到近前,好言勸道:


    “太子殿下,小店不易,千萬別在店內動武,弄壞這裏東西,小的沒法向上麵交代啊!”


    淩紫軒擺擺手,“李掌櫃無需擔心,損壞了的東西先記在賬上,孤會派人如數將銀子送過來。”


    明文舉瞧了眼衝過來的十幾人,眼中閃爍著寒芒,冷冷道:


    “太子這是要以權壓人?還是說殿下故意讓他們抓人,如若本將軍還手,再治我一個亂傷皇宮侍衛之罪,然後一並帶走?”


    淩紫軒被他身上突然散發出來的氣勢,小小抖了一下,很快穩住心神,眯起眼。


    “怎麽?明將軍是仗著軍功,有父皇寵信,就可以無視本太子的決定,藐視皇家權威不成?”


    說完一揮手,“還看著幹什麽?動手抓啊。”


    雲纖忽然亮出太後賜給她的金牌,“我看誰敢對太後不敬?”


    正準備撲過去抓人的護衛,見此連忙停住腳步,手持太後金牌,還敢上去抓人,那就是對太後不敬,他們哪敢啊!不要命了嗎?


    淩紫軒眯了眯眼,想不到死丫頭竟然有皇祖母的金牌,看來今天是不能當眾抓人了。


    “難怪敢對公主不敬,更不把本太子放在眼裏,原來是因為有皇祖母的金牌,好,本太子這就迴去稟告父皇,我們走!”


    太子尋了個借口,一甩袍袖轉身離開。


    六公主美目狠狠瞪了雲纖一眼,“你會後悔的,等著父皇降罪吧!”


    說完緊隨太子離去,兄妹倆竟然連午飯也不在這兒吃了。


    明文舉、雲纖相視一眼,並沒有因此而離開,繼續點菜。


    酒樓內又恢複琴音嫋嫋,觥籌交錯。


    二樓、三樓扶欄處圍觀的眾人也都迴到各自雅間。


    三樓一雅間內,閔孝聰關好屋門,匆匆迴到座位上,看了眼對麵淡然穩坐的五皇子。


    “我還以為能發生點什麽,結果三言兩語就結束了,王爺為何讓李掌櫃偏袒明將軍那邊?”


    慶豐酒樓的幕後老板便是淩紫謙,他輕抿了口茶,“偏向弱者才能讓事情發展,更有利於我們,您說不是嗎?”


    閔孝聰不太懂,“可是最後什麽也沒發生啊。”


    淩紫謙搖搖頭,“還沒有結束。”


    閔孝聰微愣,很快反應過來,“王爺的意思,太子會去皇上那告狀?太子如今春風得意,不太明白皇上為什麽忽然間轉變了方向,開始器重太子了?”


    淩紫謙放下手中茶杯,“太子越得勢對我們越有利,管他用什麽方式讓父皇改變心意,隻要不妨礙本王,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他們相鬥。”


    閔孝聰皺了皺眉,腦袋湊近低聲道:“我懷疑太子與北戎國有勾結,王爺就不怕大央國最後落在北戎國手裏嗎?”


    淩紫謙輕笑一聲,“舅舅覺得洛安王那麽容易敗嗎?京城有皇祖母護著,太子未免高興的太早,明將軍此次去北疆,必有一番作為。


    這也許是他們商議好的對策,我們隻管等著瞧就是了。”


    閔孝聰可沒有他那般淡然,總覺得這個外甥有什麽事瞞著他,又不好問出口。


    輕歎一聲,試著說道:“其實王爺若能保持中立,最後無論哪方獲勝,您都是宸王。”


    言外之意就是不參與奪權,對他或許更好。


    淩紫謙眯了下眼,“舅舅這是退縮了嗎?”


    閔孝聰搖搖頭,“作為舅舅當然會全力支持王爺,隻不過憑我們現在的實力,很難啊!”


    淩紫謙盯著茶杯的目光,緩緩看過去。


    “舅舅隻要管好手中南疆那十萬兵權,加強練兵即可,放心,本王不會拿雞蛋去撞石頭,沒有十足把握不會鋌而走險,去爭那個位置,免得將外祖家牽連進去。”


    這話讓閔孝聰微微放下心來,隻要不是孤注一擲就好。


    ……


    明文舉雖然吃遍現代美食,對這一頓飯依然迴味無窮,不愧是京城最有名最豪華的酒樓。


    難怪那些達官貴人會經常來此,果然不虛此行!


    雲纖也是讚不絕口,更別提那個士兵和兩個婢女了,能吃上這一頓,便覺得死而無憾了。


    走出酒樓,雲纖輕聲問:“太子不會善罷甘休,我今天是不是惹禍了?”


    明文舉露出個微笑,“恭敬退讓隻會讓他們得寸進尺,沒事兒,你帶著他們迴府,我轉路去趟南宮府。”


    “是去尋求幫助?”雲纖問。


    明文舉低笑一聲,“什麽都瞞不過夫人。”


    很快兵分兩路,明文舉獨自前往南宮府。


    ……


    慶豐酒樓裏發生的事情,沒用多久便傳到淩紫玨耳中,他沉思片刻,起身前往皇宮。


    仁和宮。


    從淩紫玨那裏得知皇上的變化,可能是受人所控,太後的身體大不如前。


    眼見朝堂之事,太子的權力越來越大,玨兒的處境越來越危險,她卻阻止不了,怎能不憂心呢?


    不過三天便感覺望眼欲穿,怎麽不見紫玨來見她呢?


    “太後,洛安王來了。”


    林嬤嬤知道太後心思,剛出去探風,遠遠就見到那抹身影,又興衝衝走進殿門。


    “是嗎?”太後說著坐起身,林嬤嬤忙過去輕扶。


    那道挺拔的身姿已走進殿門,幾步來到太後麵前。


    “皇祖母,您的身體如何?”


    “放心,還硬朗著呢。”太後說著指了指床邊,“玨兒,來這邊坐。”


    淩紫玨挨著太後身邊坐下,“皇祖母,最近父皇可有來過?”


    太後拉起他一隻手,“每日都會來請安,可是我一提紫軒就不愛聽,玨兒,你父皇可還有救?”


    淩紫玨輕輕頷首,“用不了多久,父皇就能恢複,皇祖母,孫兒有事想和您說。”


    “說吧,隻要皇祖母能辦到的,豁出這把老骨頭也會去做。”


    太後揉了揉握在手裏的那隻大手,她現在隻有玨兒一個知心人了。


    “不是什麽大事兒,明將軍和其夫人今日去慶豐酒樓……”


    淩紫玨將事情經過簡單說了一遍,最後道:“皇祖母,我擔心紫軒會利用父皇將他們抓進刑部,如此對事情發展極為不利。”


    太後越聽越惱火,這就是皇家之人在外所為嗎?


    都是柳貴妃教養出來的,故意嬌寵著六公主,以為將來可以為他的兒子做點什麽?哼!就會這點兒手段。


    “我這就下道懿旨,看誰敢不從,皇宮不是她們說了算,林嬤嬤,將王公公給我叫進來。”


    太後說著看向林嬤嬤,忽又擺擺手,“不急,小半個時辰後你們再進來。”


    林嬤嬤應了一聲走出屋門。


    太後轉身從床頭底下拿出一個小匣子,“這個東西我早就想交給你了,大央國絕不能交到紫軒手中。”


    淩紫玨雙手接過小匣子,眼含疑惑,“皇祖母,這是?”


    太後不知從什麽地方摸出一把小鑰匙。


    “你自己打開看看。”


    淩紫玨瞧了一眼,接過鑰匙,毫不猶豫插進鎖孔中。


    啪!盒蓋打開,見到裏麵的東西,一向淡然的麵色不由變了變,抬眸看向太後。


    太後點點頭,緩緩道:


    “這是乾王朝成立以來,秘密傳承的一支軍隊,以備不時之需,先皇臨終時交給哀家來保管。


    這支軍隊必須是皇室子孫才能調動,哀家即使拿著這個東西,他們也不會聽命,所以先皇才會放心交到哀家手裏。


    如今內憂外患,交給你才能發揮他們的作用,不管你外祖是否叛國,哀家都認定你是未來的儲君。


    玨兒,你可能想不到,這支軍隊一直由南宮府負責訓練管理。”


    太後一口氣說了這麽多的話,有點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皇祖母,原來皇室和南宮府還有如此聯係?


    就不怕南宮府用這支軍隊反過來對付皇室?雖然南宮府與大央國運息息相關,卻也不能保證某一代生出稱霸天下的想法吧?”


    淩紫玨直覺這裏麵還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太後搖搖頭笑道:“不會,當年因靈氣潰散,南宮家的仙人先祖為了家族能世代相傳,不惜犧牲自身性命立下血咒,世代不稱霸也不會稱帝,可傳千秋萬代,否則傳不過兩代。”


    淩紫玨恍然,原來如此!


    “皇祖母,這支軍隊,父皇也知道吧?”


    “這是每一代帝王必須知曉的事情,你父皇知道這東西在哀家手裏,所以哀家怕他哪天從我手裏要走,交給紫軒。”


    淩紫玨起身雙膝跪地,“孫兒定不負皇祖母囑托。”


    太後伸手將他扶起來,“如此我也就安心了,敏兒被你從皇宮接走了吧?”


    淩紫玨握著那雙滿是褶皺的手,輕輕頷首,“所以孫兒定會竭盡全力將父皇救迴來。”


    “好,皇祖母就指望你了。”


    祖孫倆又說了會兒話,淩紫玨起身離開。


    ……


    六公主迴到寢宮,靠在軟榻上鬱氣難舒。


    想她金枝玉葉,竟然被雲纖那個死丫頭當眾頂嘴,還敢搶她鞭子撞傷了腰,這口氣怎麽能咽下去呢?


    期待太子哥哥早點告訴父皇,將那個死丫頭關進刑部,她要攢足力氣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


    正思索著怎麽做才更解氣時,殿外傳來太監的聲音。


    “太後娘娘懿旨,請六公主接旨!”


    六公主聞言不敢怠慢,一骨碌從榻上站起來,不小心弄疼了受傷的腰,呲牙咧嘴,不明白皇祖母怎麽會突然給她下懿旨,而不是召見?


    雖然現在的後宮是柳貴妃掌權,實際上最有權的女人依然是太後。


    對這個皇祖母她是既敬又怕。


    剛跪下便聽到王公公尖細的嗓音響在耳旁。


    “長樂公主淩雨薇,疏悉禮儀,驕縱無禮,在外有損皇家顏麵,現罰其佛堂抄經書,學女戒一個月,望今後能誠心悔過,欽此。


    六公主,接旨吧!”


    什麽?六公主聽完如五雷轟頂,皇祖母怎麽會如此對她?


    “本公主要見皇祖母。”


    王公公淡淡看她一眼,“六公主,隨老奴走吧,太後說了不見任何人。”


    “本公主不走,我要見父皇。”


    六公主站起身,不顧還傷著的腰,一個健步衝出王公公身邊,向勤政殿方向跑去。


    可是她又怎麽能逃出王公公的手掌心,王公公不隻是皇宮的內務總管,還是為數不多的武功高手,對太後忠心耿耿。


    “六公主,別怪老奴對您不敬了,太後的旨意,皇上也不可能更改!走吧。”


    六公主一甩胳膊,“本公主自己能走,你這奴才不要碰我!”


    王公公果真鬆了手,心雖不悅,麵上卻恭敬道:“老奴隻是依旨意辦事,還望公主不要為難奴才才好!”


    六公主冷哼一聲,也知道改變不了這個結果,隻能把所有的不甘都變成了對雲纖的恨。


    若說以前隻是看她不順眼,不順著母妃,從此便成了你死我活的生死之恨!


    ……


    淩紫軒從慶豐酒樓迴到太子府,本想找祁先生商議,卻得到守門的小廝稟告,祁先生有事離開,並不在殿內。


    於是迴到書房,斜靠在軟椅上,閉目思索。


    今日之事該不該告訴父皇,讓他下旨將那對夫妻抓進刑部呢?


    又一想他不應該擅自做主,萬一明文舉夫妻拒捕,會不會直接殺進太子府?對於那小子的武力究竟有多高,他心裏沒底。


    今日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頂撞自己,難道有什麽依仗不成?


    就此偃旗息鼓,那自己在慶豐酒樓丟下的顏麵該如何找迴來?太子的威望何在?


    搖擺不定的思考中,淩紫軒竟然睡著了。


    一覺醒來,祁先生還沒有迴來。


    太子想了想站起身,整理下衣冠,邁步走出太子府。


    他決定還是去麵見父皇,將事情添油加醋說出來,請父皇下旨。


    結果走在皇宮的半路上,正遇到前去太子府宣讀太後懿旨的王公公。


    王公公躬身參見太子殿下,然後拿出太後懿旨。


    別看他貴為太子,現在正得聖寵,可是皇祖母的懿旨,他哪敢不接?尤其是當著一眾護衛,宮女的麵兒。


    當王公公讀完懿旨,淩紫軒肺都要氣炸了!


    罰他關禁閉思過三天?


    他想不從,可惜太後做得也夠絕,懿旨貼在宮門口,讓每一個路過的官員都能親眼目睹。


    別說是他這個太子,就連皇上也不能忤逆太後旨意,那可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不用問,也知是淩紫玨在背後搞的鬼。


    今日他認栽!


    淩紫玨,算你狠!為什麽父皇和皇祖母都喜歡你?上天太過偏愛你,所以你就應該早些去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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