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停止了動作,語氣認真起來:“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流光憶庭的信使。”


    “星穹列車的二位,你們好。”


    “流光憶庭...幹什麽的?”星問道。


    “我們流光憶庭是追隨記憶星神浮黎的組織,意在將世間的重要記憶都保存進善見天內,以此對抗宇宙最終的毀滅。”


    “我是為了你們的記憶而來,”信使道,“我能感覺到,你們都有特殊的記憶,以後將有更多...我需要你們的記憶。”


    “這太直接了吧。”星思考著,對周元問道,“你怎麽看?”


    “眼睛看。”


    “你們不要誤會,我不是「竊憶者」,不會奪走你們的記憶,我們保存記憶是靠複製。”信使解釋道。


    “我們的理念是等價交換,”她指著身後的破碎的鏡麵,“這是忘卻之庭,進入裏麵能幫助你們喚醒忘卻的記憶,憶庭從中取得想要的,然後會給你們迴報。”


    “什麽迴報?”星一頭紮進這個關鍵詞裏,完全沒在意自己將為之付出的記憶。


    “這取決於你們想要什麽,物質或者光錐。”


    “光錐有什麽作用?“周元想到自己的情緒光錐。


    “光錐是某一段記憶的切片,使用它,你便能擁有那人那段時間的經驗和知識。就好比這位小姐先前所說的視頻,我其實並沒有看過,但某一光錐中的人看過了,使用了它,我便知曉了視頻中的內容,才能接上戲。”


    “你的意思是,如果有功夫大俠的光錐,我用了之後也能變成功夫大俠?”星問道。


    “如果光錐包含他從練習到練成之間的全部記憶,是可以的。”信使說道。


    “等會,你沒看過那個視頻?”


    星迴望向周元,眉頭皺起來,“她看起來又像壞人了。”


    “......”


    “為了打消二位的顧慮,我特意準備了兩張光錐作為見麵禮,希望你們能夠喜歡。”


    信使說著,手伸進忘卻之庭的鏡麵,拿出兩張質感奇特的光錐。


    光錐卡麵與周元不同,流光憶庭製作的光錐上有畫麵,並且總體被一種類塑料的特殊材料包裹,能夠與實體發生碰撞。


    “這個該怎麽用?”星拿著光錐問道。


    “這兩張光錐在憶庭屬於四星,裏麵包含了時間跨度較大的記憶,故不能輕易使用。”信使淡笑道,“但是不用擔心,我已為你們準備了手段,你們隻需......”


    她話沒說完,便見周元一把握住光錐,手中用力,光錐外殼的保護破碎,周元的手與光錐接觸,頃刻昏迷!


    再度開眼,看見眼前景色,周元便意識到自己又迴到了黑域中。


    這次不等他開口,伊徳莉拉便現出身,隻是這次的祂比上次見麵顏色要暗淡許多。


    “怎麽又來了?”祂觀察了周元一會,又道,“我察覺到命途背離者了,他又開始了動作,你沒事吧?”


    “沒事,我隻是進來看看。”周元解釋道。


    但很快,他意識到不對。


    命途背離者......模擬宇宙!!


    哪有這麽巧的事?自己進過模擬宇宙兩次,正巧命途背離者也出現了兩次。


    哪有什麽命途背離者?分明是周元在模擬宇宙裏太過肆意妄為!


    一次把星神幾乎罵了個遍,一次陪阿哈搞耍了幾百年,哪次不是背離命途?


    他也確實每次都受到了命途的懲罰。


    原來,叛徒竟是我自己???


    伊徳莉拉凝重開口:“請務必多加小心,那位命途叛離者實力強勁,你很可能不是他的對手。”


    “嗯...好。”周元不敢多說一句,生怕伊徳莉拉察覺到那個背離命途之人就是自己


    “自己差點把自己上司搞死了,這找誰說理去?”


    周元墜出黑域,還沒等他睜開眼,便感覺一股記憶緩慢浮出腦海。


    那是一位智人的一生,是他從寒微開始,一步步走出,超過無數人,最終登頂星球之巔的記憶。


    一股絕塵之意從周元身上散發而出,他睜開眼,眼神變得滄桑又銳利。


    “周...周元,你這樣好可怕。”星腳步略微後撤。


    怎麽閉個眼,眼神神態什麽的全變了??奪舍!?一定是奪舍!我們上當了!!


    “是嗎?”周元連忙搓臉,將那股“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氣勢收斂。


    “真是...不可思議!我果然沒找錯人!”信使開心說道。


    “你好像很驚訝?”周元問道。


    “當然了,照理說強製使用光錐的結果隻有兩個,一是被龐大的記憶衝刷,精神失常,二是身體被光錐中的記憶侵占,意識錯亂,被人借屍還魂。”信使感歎道。


    “可你就這麽...把它吸收了,還能自主控製,我這麽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情況。”


    周元微笑著沒有說話,他心裏清楚,自己這種情況完全是因為黑域。


    當自己精神到了某種極端狀態,便會遁入黑域,在那裏,自己的精神不受任何外界因素影響,任憑記憶再龐大,也隻需要靜靜等待它被自己身體消化。


    再怎麽牛,它也隻是一段記憶而非意識,無法自己把周元的身體“開走”。


    這種情況倒讓周元想到前世狂犬病的治愈案例。


    狂犬病發病時,病毒會侵入人體中樞神經,在那裏一通瞎指揮。


    讓本來合適的體溫升高,讓平穩的心跳加劇......而成功治愈的辦法和周元如出一轍,醫生直接把患者“電源”拔了,任你病毒再厲害,沒了能夠控製的對象,最後隻能在免疫係統的自主運作中敗下陣來。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著,星做出擠壓光錐的動作。


    “你還是聽信使的吧。”周元搖頭。


    孩子本來就傻,再用光錐裏的記憶洗一下那還得了?


    在傳授了星正確的光錐打開方式後,信使便融入忘卻之庭消失不見,二人則抓緊時間熟悉起光錐中的那股力量。


    隨著帕姆的發車倒計時緩緩歸零,窗外景色破碎,列車開始加速。


    然而,就在進入躍遷狀態的前一秒,敲擊車窗的聲音忽然自眾人心頭響起。


    周元扭頭一看,一個穿著黑馬甲的短發青年正笑著對自己招手。


    青年扒著車窗玻璃,喃喃自語:“媽的b,終於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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