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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何不妥?到底哪裏不妥?老先生也說不上來,總之,如此沒有禮貌,不成體統,總是不成樣子的,可是笑是在自家門口笑,吃癟,也是真的吃癟,好像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笑一笑,也很正常。


    但麵子是重要的,最後,老先生給自己找了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


    “哎,對了,你起這麽早做什麽?”老先生似乎故意岔開剛才那個話題,問道。


    李從嘉攥著那把鑰匙,眯了眯眼睛,仿佛換了一個人,又躬了躬身子,“本來無事,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來,先生覺得李雙雙如何?”


    “胡攪蠻纏,小孩子心氣,要送去學堂讀讀聖賢書!”老先生毫不遮攔,說出了對李雙雙的看法。


    “那老先生來教她,如何?”


    “拜我為師?”


    “確有此意,先生閉門許久,世人皆知,可李雙雙有一本領可助老先生一臂之力。”


    “哦?難道我還要因為她的本領,非得收她為徒不可嗎?”老先生微微皺眉,有些不悅。


    李從嘉依舊是微微笑道,對此事似是胸有成竹“我看過先生給長安送去的一封信,老先生要重修唐書,對嗎?”


    蘇老先生聽罷,滿目驚愕,十分驚訝,他要重修唐書的事情沒有幾人知道,也隻是近些年來的事情,重修唐書,工程浩大,繁瑣甚具,因要涉及的史料極多,便給新宋皇帝寫了一封信,要一觀儲存在長安的典籍。


    長安那邊應允,念在老先生年邁體弱,新宋皇帝正在派人加緊重抄典籍,一旦完成,立馬派人送過來,這樣,老先生就不用來迴奔波了,大概送過來的日期,便在今年的十一月月初。


    “你怎麽知……”老先生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指著李從嘉不解道。


    “老先生從未問過我的身份,我也沒說,倒是在下的不是了,長安,我生活了十六年,在長安,為質了十六年,在長安,聽過老先生的大名,在長安,也看過老先生修的珍貴典籍,在長安,也去過老學生講經授學的長街,那裏,還留著那桌案,那裏,每每學子跪拜,長安,老先生的痕跡還在。”


    老先生似的眼角濕潤,眼眶含淚,一代大儒,自然記得往日時光,在長安,他享受了無數榮光,重修萬千典籍,長安長街外,三年風雨無阻,設案講學,看無數學子欣欣向榮,那段時光,最是難忘,那段日子,也最是深刻。


    在長安,他才是大儒,在長安,他才是蘇老先生,在長安,學生遍地,在長安,一生足矣。


    “我是南唐烈祖之孫,被封吳王的六皇子,那個在長安為質十六年的李從嘉!”對於身份,李從嘉從來都不看重,記憶深刻的也隻是那十六年的為質生活,在長安,也拜膜了老先生的痕跡。


    “你怎麽在這裏……”老先生還是震驚不已,不為別的,隻因為他的身份,竟然住在這裏,不應該……


    “這裏很好,老先生不也一樣住在這裏嗎?今日,向老先生坦白,隻是不希望今後出什麽差錯,生出什麽誤會來!”


    “所以說,你早就認得我,在金陵興慶宮外,也是故意搭話給我?”


    “這倒不是,那一日困頓,脫不開身來,隻是叫人捎個話而已,若是老先生認為我是故意攀附,那我也無話可說!”李從嘉說這話時,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讓老先生誤會,實在不是本意,隻是事情就是那麽湊巧。


    老先生明朗,腦中頓開,似是想到了什麽,若是攀附,也不會是他現在這個模樣,想要攀附,隻是為了一個李雙雙嗎?大抵是不劃算的。


    “我暫且相信你,隻是收徒之事,勿要再請,日後,也如往常一樣,隻是鄰居,多了,便是租戶關係。”


    “曉得!”李從嘉也是明白人,不再糾纏,日後有機會,李雙雙再拜師也不晚。


    說話間,小廝已經將臨街鋪子遮攔的木板,給全部拆除了,進深不足二十尺,地方小得很,裏麵堆滿了灰塵,看起來破敗不堪。


    “鑰匙已經給你了,這裏麵,你們便自己收拾吧!”老先生拍了拍身上落得灰塵,說著“好了,也不早了,該吃早飯了,以後,無事就不要打擾了!特別是李雙雙那丫頭!”


    說罷,老先生便背著雙手,一搖一晃地迴了自己家,那拆了一早上木板的小廝緊跟其後,就隻留李從嘉一人,站在巷口,看著破敗的鋪麵,獨自淩亂。


    …………


    昭華宮,今日八皇子李從善也起得早,再過幾個月,便要出宮開閣辟府了,本是好事,可近些日子總提不起興趣來,心底微微有些失落,


    他還記得中秋之夜,蘇老先生的決絕,便真的不打算收徒嗎?母後也找了許多大儒做老師,可李從善總覺得那些人有些名不副實,便一一婉拒了,能做他老師的,也隻有蘇老先生,非他不可。


    在宮中,他還是能隨意進出的,今日無事,便想去給父皇請個早安,父皇這個時候,總在太極殿處理政事,今日也不例外。


    李從善早早地就等在了太極殿外,但裏麵的吵鬧聲,怒不可遏的聲響,著實叫他有些好奇,似是太子哥哥在受罰,不一會兒,父皇便和皇叔一起出來了,但是沒有注意到跪著的李從善。


    等到父皇走後,李從善才起身,進了太極殿,殿內一片狼藉,太子哥哥跌坐於地,眼中無神。


    “太子哥哥,你怎麽了?”李從善上前扶起太子,問道,於他而言,太子從小對他還是極好的,現如今,瞧著太子哥哥這般模樣,他還是有些不忍,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小八,父皇要殺了吾師,殺了吾師方泰!他要殺了吾師!”太子拽住李從善的衣裳,不停地說道。


    隻因說了幾句話而已,太子悔不當初,若像平日裏一樣,不說話,唯唯諾諾的該有多好,今日晨起,有內官召見,商議大事,他本是太子,商議無可厚非,可做了這二十多年的太子,父皇從來就沒看重過自己,更別說到太極殿商議大事了,一時興奮,連妝容都沒有規整,就急急忙忙地過來了。


    就幾句話,幾句話而已,便決定了方泰的生死,父皇很是生氣,李從睿也知道,父皇不會收迴成命了,就像小的時候一樣,犯了錯,身邊的人總要懲罰,於是,就連東宮也沒有多少人願來任職,小的時候,總有母後護著,李從睿記得母後是個十分慈祥的女子,可惜病死了,病死在了李從睿麵前,他失去了唯一的保護,在那一刻,連父皇眼裏都看不到一絲光亮。


    “太子哥哥,父皇一怒,我們都知道結局的,若是不再惹他生氣,就不要忤逆父皇的意思!”李從善扶著李從睿,抿著嘴巴,有些憂色。


    “可畢竟是吾師,吾師沒錯,錯在本宮啊!要打要罰,就衝著本宮來啊!”李從睿拍著自己的胸脯,他已經不在糾結是不是說錯了話,而是這要罰之人,萬不該方泰承擔,為此付出性命。


    “太子哥哥勿要生氣了,愚弟有一辦法,若是能請得動蘇老先生出麵,此事或有轉機?”


    “蘇老先生……與吾師方泰素無往來,老先生為何要……”


    李從善長長歎了一口氣,將跪在地上的太子李從睿拉了起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太子李從睿先是震驚,而後緩緩地平靜了下來,又轉而開始為難。


    瞧著李從睿猶豫不決,李從善又上前,說到“雖是兇險,但能救方泰一名,於老先生並無損失,父皇也不會責怪,有何不可?”


    “可……”


    “太子哥哥,沒有什麽可猶豫的了,若是去請得晚了,那劊子手怕是早已經辦完了事情!白害得方泰一條性命!”


    “不行,我還是得想一想,此事關係重大,連累旁人,實非我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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