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股洶湧的藍火從凝靈的喉嚨衝出,湧向雲無相。雨無痕急忙吐出雨水澆滅藍火,而雲無相則乘機噴出雲氣綿絲封住凝靈的喉嚨。凝靈因為內火無法釋放,憋得雙眼煞藍,身體徹底鬆懈。雨無痕乘機逃脫。


    雲無相恢複人形,撿起笛柳狠狠的刺向凝靈。凝靈自知不敵,猛的一旋,飛入天空,逃迴冰凝灣。雨無痕也現迴人形,雙手撐著地,大口的喘著粗氣,她接著拾起月斬,上氣不接下氣的對雲無相道:“師……兄,追……”


    雲無相擔心的看著她,猶豫了半天才結結巴巴的擠出幾個字:“師妹,你,你的體力不支,還……”


    “我沒事的。”雨無痕深吸了幾口氣,直追凝靈而去。


    雲無相好不容易想說句關心的話,卻沒等說完就被雨無痕頂迴,臉一直紅到脖子根。他看著前方趔趔趄趄的雨無痕,也不再考慮那麽多,急忙上前扶住她,一同追趕凝靈。


    雨無痕看著雲無相,臉頰微微泛紅,感激的說:“多謝師兄。”


    “隻,隻要你沒事就好了。”雲無相終於說了一句比較完整的話,心中欣喜非常,但表麵卻靜如止水。


    雨無痕心裏道:“師兄待我真好。他明明不會水,竟然還犯險下水救我,而自己卻險些淹死河中。還有剛才,如果不是師兄,我恐怕早就成了凝靈的腹中之食。師兄為了我如此拚命,無痕一定要好好報答你。”她忽然想到剛才在河中情急之下嘴對嘴為雲無相續氣的情景,羞澀的低下了頭。


    雲無相此時也正想到這裏:“我當時幾乎窒息,要不是師妹為我續氣,我恐怕早就淹死了。師妹畢竟是女兒家,為我做出這麽大的犧牲,我一定得好好保護她,以報她對我的這份恩情。”


    二人心中均非常感激對方,無意中相互一視。雙方的臉都騰得一下紅了起來,急忙轉過頭去。


    雨無痕心裏納悶道:“他是我的師兄啊,可我怎麽不敢看他呢?”


    雲無相此時指著前方對雨無痕道:“師妹,清水穀!”


    雨無痕抬頭一看,清水穀就在眼前。


    剛才的一切懵懵懂懂此時全部被二人拋逐腦後,他們來到清水穀,仔細的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清水穀中流淌的溪流忽然變成一群群熒亮的白蛇。它們亂舞著竄向雲無相和雨無痕。二人召喚雲雨,清水穀便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雨無痕將雨水交匯成一條水鞭,不停的趨散著白色的熒蛇。


    樹木也開始騷動。葉子如冰淩般漸漸融化成液,然後匯聚到一起,組成一條條翠綠的熒蛇,從枝頭躍向雨無痕背麵。沙石徐徐升起,扭動著身體變成黃沙熒蛇,從地表竄向雨無痕小腹。雨無痕的右臂忽然閃耀靈光。祥雨瞬間覆蓋雨無痕全身。凡是落到雨無痕身上的熒蛇,都瞬間凍結成塊。


    雲無相再次化身為龍,一邊遊走清水穀,一邊向四周的山崖噴吐著粗壯的雲氣綿絲。


    凝靈經過剛才一戰,元氣大傷,躲在冰凝灣中不敢出戰。


    黎明時,雲無相已經遊遍了清水穀,現迴人形,來到雨無痕身邊:“師妹,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雨無痕看看四周的雲氣綿絲,微笑著點點頭,手握月斬立在原地,警惕的感應著四周的動靜,任熒蛇爬來也全然不顧。雨無痕的雙目變得冥綠。她運用燕犀眼發現:冰凝灣中央正有一股極重寒氣從地下向上湧散。雨無痕向雲無相使了個眼色。


    雲無相會意,抽出笛柳劍。一道劍氣如流星般急速射向寒氣的所在地。寒氣因此轉向。但是,它轉移到哪裏,劍氣就射到哪裏。不一會兒,劍氣已經射遍了灣底。寒氣被迫逃向陸地。


    雨無痕瞬間由靜至動,飛速衝向寒氣所在地。她來到那裏又沿著地表的寒氣向遠處跑了一陣,然後猛的一刀捅進土中。月斬瞬間湧出霸道的利氣,衝入地下十餘米。冥藍的血液從地下如泉水般噴湧而出。


    “轟!”土地開始翻滾湧動。巨大的凝靈從地下衝出。她痛苦的吼叫著,在其頸後的七寸處正洶湧的冒著藍血。寒氣最凝重的地方是凝靈的頭部,雨無痕又根據她頭部的位置判斷出其七寸的所在。


    重傷的凝靈在清水穀痛苦的翻滾衝撞。清水穀的花草樹木被她毀滅殆盡。雲無相縱劍斬向一根粗長的雲氣綿絲。綿絲斷開的瞬間,雲無相和雨無痕猶如啟動了什麽機關一般,猛的向上彈起。他們升到離地十米高的地方停住了,腳下踩著猶如蜘蛛網般的棉絲網。而這綿絲網已經覆蓋了整個清水穀。


    原來,雲無相整夜在穀中遊移奔走,射出雲氣綿絲是在編網。


    不遠處,凝靈由於過度翻滾,已經被綿網牢牢纏住。蛛網的其餘地方也都纏滿了大小各異的熒蛇。雨無痕交叉月斬,砍出兩道交錯的刀氣,成十字狀斬向凝靈。十字如浮光掠過,凝靈蛇頭落地。


    “爹爹、娘親、姐姐,秋兒為你們報仇了。”雨無痕望著家鄉的方向,淚流如注。四


    清水穀三裏外的雪山上,穀雨與飛靈欣喜的望著雲無相和雨無痕。


    一股股淡藍色的氤氳如煙縷一般從清水穀中緩緩的升上天空,在雲端形成一道長蛇狀的浮光華彩。


    飛靈望著天空,高興的對穀雨說道:“凝靈終於除掉了。”


    “沒想到他們真的練成人龍合璧了。”穀雨欣慰的笑著,“雲雨合力能夠戰勝八部靈獸中的坎蛇真是不易。看樣子,他們再有一年就可以出師了。”


    飛靈笑道:“那飛靈提前恭喜穀雨師父了。”


    穀雨高興得合不攏嘴:“龍族複興有望了。”


    飛靈道:“如今北川的蛇仆巨頭已死,而異獸又全部聚集在冥域。冥域之外的巫族就隻剩下巫師了。”


    穀雨點點頭:“這個夜巽究竟在哪裏?這幾十年來我尋遍大江南北,竟然一點線索都沒有。”


    “您說夜巽會不會又迴到冥域了。”


    “但願如此吧。”穀雨煩惱的說道,“總之,這個夜巽一天下落不明,對我們龍族而言就一天不得安寧。”


    “師父所言既是。夜巽就好像是我們龍族的一塊心病。她一天不除,龍族就一天不得複興。”飛靈歎道,“別族侵略隻是為了爭奪地盤,而夜巽更像是與我龍族有仇,誓滅我全族。至於罹雪冰城卻是奪而棄之。”


    穀雨疑惑道:“我們龍族究竟哪裏得罪了她,致使她如此憎恨我們,非要將我們趕盡殺絕不可。”


    飛靈無奈的搖搖頭。


    夜巽那淒厲而邪惡的聲音依然清晰的迴蕩在穀雨和飛靈的耳邊,令人驚悸不安,不寒而栗。


    “龍族人一日不死絕,我夜巽一日不歸冥域!”


    幽域。淩雲氏。南星門。


    總管的女兒菜花提著鳥籠路過前廳。擦地的奴仆們畢恭畢敬的請安問候。菜花趾高氣昂的顫著腦袋,根本不看路,結果一不小心踩在一塊擦地的抹布上,腳下一滑,撲通跌倒在地。鳥籠也摔在地上,磕了一個大窟窿,裏麵的百靈靈巧的鑽出,在廳中亂飛。


    奴仆們想笑卻又不敢,隻好強捂住嘴巴,將笑聲咽下。


    “你們這幫狗奴才,快給我捉鳥!”菜花坐在地上吼道。


    眾人急忙四處捕捉。不是碰歪了椅子,就是撞斜了桌子。抹布、笤帚散落四處,木桶、銅盆叮當亂滾,擦地的髒水淌了一地,追鳥的奴仆你追我撞。不是沒有注意前方的人而撞在了一起,就是被桌子椅子磕著拌著,更有甚者一頭撞在了廳角的石柱上。


    前廳徹底亂作了一團。


    百靈飛了半天也累了,落在正桌的白玉老虎上麵。


    菜花猛的撲過去,鳥沒有捉到,卻將白玉老虎撞下桌子,喀嚓摔了個粉碎。整個前廳的人由於這一聲脆響,刷的一下安靜下來,仿佛畫麵突然定格,眾人都保持著當時的姿態,驚愕的看著地上粉碎的白玉老虎。有的呈金雞獨立,有的是猿猴撈月,還有的死死的抱著柱子,想必是剛才撞得太狠了,頭暈得根本站不住。一個個的樣子甚是滑稽可笑,但是氣氛卻是緊張異常,整個前廳就像是拉滿弦的弓,繃得緊緊得,稍不留意,便會抻斷。


    這一幕正巧被進門的總管看見,她不禁驚出一身冷汗,要知道這隻白玉老虎可是大祭司鷹甲最喜歡的飾品之一,把它摔碎了就等同把自己的命摔碎了一樣。怪不得在場的奴仆們也都驚愕失色,愣在原地。


    “怎麽迴事?”一個渾厚的男聲在總管的身後響起。


    總管聞聲腦中恍如一道霹靂閃過,一道道冰淩刺進背脊,臉色慘白如紙。她緩緩的轉過身,戰戰兢兢的說道:“大,大祭司。”


    鷹甲光是看著混亂的前廳就已經惱怒非常,更不用說當他發現白玉老虎粉碎時的表情了。


    “是誰幹的?!”鷹甲厲聲吼道。


    前廳的桌椅板凳被劇烈的音波震得不停抖動,幾個脆弱的花瓶更是粉碎破裂。


    前廳中所有的人,包括總管和菜花,都立馬以最快的方式跪倒在地,有的甚至是趴著,齊聲道:“大祭司息怒,大祭司息怒。”


    鷹甲沉著臉繼續問道:“我問這是誰幹的?”


    眾人沒有一個敢支聲,都默默的趴在地上。


    這時,一個清脆的女聲迴答道:“我知道是誰。”


    正是寶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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