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翅恨透了龍骨他們,是他們殘酷的摧毀了她兩次的幸福時光,是他們無情的碾碎了她需要用生命去珍惜的東西。她恨他們恨得深入骨髓。但值得慶幸的是,在這兩次逃亡中,她的身邊始終陪伴著一個人,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哥哥,一個愛她愛得勝過愛自己的哥哥,一個發誓要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她的哥哥。寶翅欣喜的笑著,美麗如春。她輕輕將左手遞給南星宇。南星宇扯下一條樹藤,將自己的右手和寶翅的左手牢牢的拴在一起。


    南星宇拉著寶翅跳進他們捕野豬的陷阱,以金剛爪手緊緊的抓住內壁。


    寶翅看著身下鋒利的尖竹,嚇得牙齒咯咯作響。


    南星宇小聲道:“這陷阱是我們挖的,這尖竹是我們削的。我們是它們的主人。它們是不會傷害我們的。靈妹你不用怕,別向下看。”


    寶翅滿頭大汗,堅強的點點頭。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仔細搜!不許放過任何角落。”龍骨的聲音響起,“那邊有蝴蝶,墨箭你去看看!”


    墨箭道:“好的,你們跟我來。”


    “那邊有煙。”龍骨驚道。


    “我去看看!”紫霄道,“你們跟我來。”


    “那邊有一個山洞。”龍骨道。


    “我去!”傷琴領兵進入。


    “啊!”有一個兵奴掉進陷阱,被阱底的尖竹叉死。其他兵奴沒有看見內壁的二人,驚恐的散開,遠遠的離開陷阱。


    墨箭迴話道:“龍骨,那不是蝴蝶,是蜜蜂,而且是一個天然的蜂巢。”


    紫霄迴話道:“龍骨,那不是煙,是天龍瀑激起的水霧。”


    傷琴迴話道:“山洞裏什麽也沒有。”


    “啊!啊!啊!”後方突然慘叫連天。


    “不好!”龍骨緊張的向後方跑去。其他人緊隨其後。


    等他們趕到時,後方的士兵已經全部被殺。


    “追!”


    龍骨來到天龍澗口,這裏的守兵也全部被殺死。


    “北鬥為什麽要殺死所有的守兵呢?”龍骨不解。


    “管他呢?快追!”紫霄繼續追趕。


    他們一路上所經過的關卡的所有守兵都全部被殺死。


    寶翅拚命拉著繼續在殺兵奴的南星宇。


    “哥!我們走吧!你不用全部殺死他們的。這太浪費時間了。”


    南星宇不顧寶翅的阻攔,依然奮力的殺著。


    “哥!我們走吧!你看你全身都在流血。”


    南星宇殺死了最後一個兵奴。


    寶翅急忙拉著他走:“好了,都殺光了。我們快走吧!”


    南星宇望著遠處追來的龍骨等人心裏道:“等我殺完下一道關卡的所有人時,龍骨他們也到了。我是撐不住的。”他左手一揮,將藤條割斷。


    “哥哥,你……”寶翅不知所措。


    “你快走!”南星宇喊道。


    “哥哥,你怎麽了?”


    “快走!”南星宇嚷道。


    “不!要走一起走!”


    “你快給我滾!別在這裏連累我了!”南星宇見龍骨等人越來越近,焦急的厲聲喝道,“你又不是我親妹妹。我幹嘛拚死保護你?”


    寶翅怔在原地,眼淚嘩的落下來:“哥哥,你是說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南星宇正眼也不瞧她一眼,橫著腦袋說,“平日裏和你一起玩到還成。可生死關頭誰還顧的上你呀。”


    “我恨你!”寶翅哭喊著轉身跑去。


    南星宇望著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遠去的他這輩子最心疼心愛的妹妹,心痛如刀割。


    “靈妹,原諒哥哥。”南星宇狠狠抹去眼淚,拾起身旁的長矛,迎風橫在道路中間。他抬起頭虔誠的望著藍天。那句誓言依然清晰的迴響在他的耳邊:“鬥兒向天神爺爺保證,一定不讓外人知道我有一個妹妹。鬥兒一定保護好妹妹。不讓她去祭天,不讓她受到別人的欺負……”


    “好小子,竟然在這裏等著受死呢?”龍骨等人趕到了。


    南星宇雙眼充滿仇恨的怒火。他看看龍骨等人的左右。在傷琴的身旁一個熟悉的麵孔映入南星宇的眼簾。南星宇仔細一看,正是他當天救出的囚犯。“難道他又被捉迴了?”南星宇心中不解。


    “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北鬥,你果然高明,想不到這些年你一直藏在我們的眼皮底下。”傷琴看了一眼囚犯繼續道,“若不是靈星向我們稟告,我們至今還被你蒙在鼓裏呢?”


    南星宇直勾勾的看著那個囚犯。


    “我也是沒辦法啊,我又被他們抓住了。”囚犯道,“如果不把你供出來將功補過的話,他們會殺了我的。”


    南星宇突然放聲長笑。悲涼的聲音撼得周圍驚鳥四起,群葉亂舞。


    眾人心中不禁一顫。


    墨箭對身後的兵奴說:“殺了他!”


    兵奴一湧而上。


    南星宇斜眼看看後方:“靈妹還沒有逃遠。”然後定睛看著眼前張牙舞爪的兵奴緊緊握住長矛,心中默默道:“靈妹,哥哥會用生命來保護你的。”


    南星宇揮舞著長矛,在兵奴群中奮力的撕殺。他仿佛一頭受傷的野獸,狂性大發。兵奴被他的霸氣所懾,嚇得紛紛後退。


    “廢物!”龍骨一掌將退到自己身前的一個兵奴肢解,然後騰空躍向南星宇。南星宇扔掉長矛,化出離光群手抓向龍骨。龍骨隨意的一揮手,本以為能將其化解,卻不料絲毫沒破壞離光手。她隻好潛身躲過,心中暗暗驚歎:“想不到北鬥的功夫進步得如此神速。”


    紫霄、墨箭、傷琴見龍骨占不到便宜也急忙聯手攻來。


    他們聯手殺死百合的場景在南星宇的腦中閃現……


    百合啼出的鮮紅的血侵染了她潔白的長裙。南星宇急忙扶住母親。百合捧著南星宇稚嫩的臉龐,淚珠大顆大顆的落著。她將心愛的兒子裹入懷中,小聲對他說:“鬥兒,記住你眼前的這些人。他們欠我們家的東西你將來一定要拿迴來!”


    南星宇憤怒的看著周圍的四人。百合一邊吐著血,一邊激出“群水無跡”將四人攔在身後的情景也一並湧進他的腦海。


    “啊!”南星宇猛的將內氣一聚,然後極速向外瀉去,大喝一聲:“群龍無跡!”


    十幾條銀光閃閃的魔幻狂龍從他的體內溢出,湧向周圍的四人。


    龍骨等人合力還擊,方才將魔幻銀龍壓下。經過這一運功,南星宇渾身上下半點力氣也沒有了,用手支撐著跪在地上。龍骨等人的元氣也大損,氣喘籲籲的扶著身旁的兵奴。


    龍骨顫抖的伸出手,指著南星宇對兵奴說:“殺,殺了他。”


    兵奴小心翼翼的圍向南星宇。南星宇撿起長矛忽的站了起來。兵奴們嚇了一跳,又快速的散開。“當!”南星宇手一軟,長矛掉在了地上。兵奴見他確實虛弱,一湧而上,向他刺來。


    “唰!”一道白影掠過,打散了南星宇周圍的兵奴。


    龍骨等人驚訝的看著來人,竟然也是一個少年郎,身穿白衣,約莫十四五歲的樣子,隻是冷酷的表情似乎不像是他這樣的年紀應該有的。少年甩出袖中的白玉長笛對準傷琴猛的一吸,竟將她的佩劍吸了過來。傷琴的佩劍很細很長,藏在笛管中十分合適。


    紫霄和龍骨身為七彩蝴蝶,內功精湛,元氣已經恢複了大半。她們合力攻向少年。少年出劍很快,但他畢竟年紀還小,揮劍的力度尚弱,隻是將紫霄的發髻齊跟削去。紫霄披頭散發,惱怒非常。她灑出一陣蝴蝶雨,旋出靈月光千蝶舞。少年哪裏抵擋得住她強大的內勁,被蝶舞迷得神魂顛倒。龍骨乘機將他治服。紫霄和龍骨正得意呢,可轉頭一看,南星宇已經不見蹤影。


    “這是誰家的女娃娃呀?”一群兵奴不懷好意的圍著寶翅。


    寶翅咬著嘴唇驚恐的看著他們。


    一個兵奴上來摸寶翅的臉。寶翅反感的將他的手甩開。


    “還挺兇的。哈哈!我喜歡。”兵奴放肆的抱過寶翅。


    寶翅下意識使出“翅寶雙飛翼”。一道橙黃色的蝶影瞬間貫穿兵奴的胸膛。


    其他兵奴驚住了。


    “操!這小娘們看著可憐柔弱,沒想到下手這麽狠。我他媽的殺了你!”兵奴拔出明晃晃的長刀向寶翅砍來。


    寶翅害怕的捂住頭。


    “喀嚓!”刀斷了。


    “誰?!”兵奴驚道。可不想他的話音剛落,他們所有人的頭顱就已經不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南星宇提起寶翅,飛快的趕往附近的懸音台。寶翅一路上掙紮著不讓南星宇碰她。南星宇卻絲毫不理會,拽著寶翅的衣領粗魯的拖著她。不一會兒,他們便來到了懸音台。守台的兵奴衝過來,用長矛指著二人,厲聲喝道:“你們是幹什麽的?”


    南星宇一句話也沒說,離光手乍現。十幾個兵奴瞬間被殺。一個剛剛解完手的兵奴從懸音台後走出,正巧碰上這一幕,嚇得掉頭便跑。


    南星宇將內氣集中到右手,然後猛的釋放出去。


    “千裏千影尋千手!”


    一條冗長的離光手拖著長長的虹尾追向逃走的兵奴。“啊!”懸音台後傳來一聲慘叫。


    懸音台是用冰藍的寒玉砌成的平台。台上橫懸著六根粗長而透明的水晶鋼柱。從高空向下望去,懸音台其實是一把巨琴。


    懸音台旁,落櫻的花瓣仿佛白色的絲絨,紛紛灑灑。香鬱的藍百合,搖曳的冰楊柳,如詩如畫。真是:百合香沉隱鬱鬱,楊柳無姿冰楚楚。懸音台下。水藍的暮水樹遍布四周。暮水藍梅花生滿了暮水樹的每一處枝條,一簇簇甚是可愛。


    南星宇拖著寶翅來到暮水樹林深處。寶翅猛一掙脫,終於掙開了南星宇。她正想罵南星宇。可是南星宇眼睛一閉,直挺挺的跌到在地。


    “哥。”寶翅緊張的搖著南星宇,“哥,你別嚇我。哥!”


    寶翅探探他的唿吸,微弱得很。寶翅跑出林子撕下兵奴的外衣,又跑進林子為南星宇細心的抱紮著傷口。


    第二天清晨,寶翅醒來發現身旁有一堆上好的補血良藥。她欣喜過望,喂南星宇服下。不出七天南星宇便恢複的跟健康人沒什麽兩樣。


    南星宇小心的對寶翅說:“靈妹?”


    寶翅扭過頭不看他。這幾天,寶翅雖然細心的照料著南星宇,但從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也沒有給他一個笑臉。


    南星宇見寶翅不理自己,難過的低下頭:“靈妹,我知道你恨我。不過,隻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我不恨你。我隻怨你,怨你說出那樣的話傷害我。你就即便是要我走,也不用那樣說呀。哥哥,你知道你那樣說寶翅,寶翅心裏有多難過嗎?”說著說著寶翅傷心的哭了起來。她仰麵而坐,皎潔的月光毫無保留的灑向她。她的臉色是那樣的蒼白,淚痕是那樣的清晰,身體是那樣的單薄,就像這暮水藍梅花。晚風微揚。藍梅花緩緩的飄向天空。在空中一瓣一瓣的散開,最後輕飄飄的落下。落在寶翅柔順的頭發上,落在她長長的睫毛上,落在她晶瑩的淚珠上。


    “哥哥,你不要再罵寶翅了好嗎?寶翅實在是經受不住。”


    南星宇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孩子,認真的點點頭。


    天龍澗的牢房中。白衣少年被高高的吊起來。


    龍骨道:“說!你和北鬥是什麽關係?”


    “沒關係。”少年冷冷的說。


    “那你為什麽救他?”紫霄道。


    “因為想救他,所以就救了。”少年麵無表情。


    “小兔崽子,你要是再死扛著不說實話,小心我廢了你!”墨箭狠狠的抽了少年一鞭子。鞭子仿佛是打別人的身上,少年跟沒感覺似的,麵不改色,心不跳。


    龍骨異常驚訝於少年的冷酷。傷琴則在一旁擺弄著少年的白玉長笛。


    “好笛子。沒想到你還懂得音律。”傷琴抽出笛中的長劍,狠狠的刺進少年的肩頭。鮮血涓涓而出。少年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傷琴。目光異常鎮定,且冷酷無比。傷琴嚇得連忙將劍收迴。


    “他是人嗎?”紫霄問身旁的龍骨。


    龍骨沒有理會紫霄,隻是欣賞的看著少年。


    墨箭繼續拷問少年:“你是怎麽認識北鬥的?”


    “不認識。”


    “你……”墨箭氣得說不出話來,隻是一味的鞭打著少年。


    “你為什麽搶我的劍?”傷琴問道。


    “劍是你先搶我的。我隻是取迴而已。”


    “胡言亂語。這劍一直都是我的。”傷琴道,“看樣子你不是幽域人。說!你來幽域做什麽?”


    “取劍。”


    “胡說!”傷琴狠狠的扇了少年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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