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怒氣衝衝的老板娘再見到明丹靈後怒氣瞬間散了,連忙鞠躬拜道:“原來是神木門的殺使。”


    媽子頓時一愣:“你…你是妖殺師?”但為了不栽麵子,依舊不忿道:“殺使也不能欺負人呀。”


    老板娘忙對她娘道:“娘,咱們圓兒就是他們救出來的。那天我去神木門接圓兒時見過她的。”


    媽子立刻變了臉色:“當真?”忙問明丹靈道:“是你救了我外孫?”


    明丹靈淡定的拍了拍白蓮:“不是我,是她哥哥。”


    “哎呦喂!你說我這都幹了些什麽事呀。”媽子說著打了下自己嘴巴,“我真真是狗眼看人低,竟然把大恩人的妹子趕到門邊上,真是該打真是該打,快快快!進來進來!”接著向後廚喊道:“來一煲頂級珍寶芋圓!”


    老板娘也一起引著明丹靈和白蓮上到二樓的雅間,不停的賠著不是數落著她娘。她娘也是連連自我檢討。


    白蓮看著她們這樣兒有些不好意思,想要說些軟話,但被明丹靈暗中拽了一下,便沒敢言語。


    老板娘母女一直陪著她們來到雅間坐好。媽子侍立在一旁。老板娘親自下去後廚將芋圓甜湯煲端了上來。媽子正準備親自給她們盛。


    明丹靈嫌棄那媽子,皺眉道:“我們自己來。你們下去吧。”


    老板娘母女二人這才恭敬的合門退了出去。


    明丹靈整個過程一直板著臉,直到她們走後才變了顏色,笑道:“蓮兒妹妹快吃吧。這家芋圓甜湯不錯的。”


    白蓮看著這頂級芋圓煲道:“姐姐,這一煲不便宜吧?”


    明丹靈道:“放心吧,不用你花錢。”但見白蓮一副也不好意思讓自己花錢的表情,當下摸了摸她的頭:“真是個懂事兒的孩子。不過也不用我花錢。”


    白蓮一愣,不解道:“那誰結賬啊?”


    明丹靈道:“你哥哥救了老板的兒子,許諾隻要是你們家人來吃都免費。說起來我還是沾了你的光呢。該算是你請我吃的。”


    白蓮這才放心的吃起來,兀自嘟囔道:“即便這樣,也不能總這樣來白吃人家的。哥哥救人也不是為了這個。”


    明丹靈微不可見的點點頭,欣慰的笑著。


    二人吃完後。明丹靈將包好雲緞給了白蓮。


    白蓮也拿出早已繪好的圖樣給明丹靈讓她挑樣式。明丹靈挑了兩個,又問白蓮最喜歡哪兩個,讓她又給自己挑了兩個。


    二人之後又閑聊了兩時,直到天色轉暗這才離開了甜湯館。明丹靈趁白蓮不注意,擱下半兩銀子在雅間桌上。


    王二狗家所在的縣城距離桐城實在太遠,藍染和白燁走了近四時,直到天色轉暗才抵達,先去了神木門駐派縣城的衙門,由當地殺使帶領他們前往他所在的村子。


    殺使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名叫楚鵬,築基三境修士,中等身材,在得知王二狗死後唏噓不已。


    “我原本還想等二狗修為晉級二境後跟班主說說把他調迴來補充人手,不想竟然英年早逝了。話說迴來這二狗是怎麽死的?”


    藍染沒敢說具體,隻模糊說他是執行任務時死的。


    楚鵬道:“二狗這孩子確實不錯,是出了名的大孝子,掙了錢也不舍得花,把錢全部寄迴家裏來。自己隻吃膳廳,為了省衣服,幾乎不出武院,隻那一套衣裳也是為了出任務和迴家的時候穿。唉…可惜了,這麽好的孩子。”


    由於利己忘義,白燁對王二狗印象不佳。若非藍染記掛著他,自己陪藍染而來,對於這個人這件事,過去也就過去了。


    隻是如此一個在他的價值觀中被劃歸於極端利己主義的人,竟然能夠對家庭付出如此,甚至還超過了自己,不禁有些訝異。


    他當下問楚鵬道:“二狗在他們村口碑怎麽樣啊?”


    “不錯不錯。”楚鵬讚不絕口道,“口碑很好的。每次迴來都挨家挨戶拜訪鄰居街坊,拜托他們在自己不在時照顧他家,也主動和我們班裏的妖殺師一道除邪,要不然我們怎麽想著將他調過來呢。當然這也是他的願望,想調迴來照顧家。”


    “那他除邪時的表現怎麽樣啊?”白燁十分關心這個,能得到楚鵬的認可,該不會是個忘義的人。


    “不錯的,開始時事事都衝在前頭,很勇猛的,就是在前年一起案子裏遇到了危險,差點兒沒了命。可能是嚇怕了吧,之後就不怎麽衝在前麵了,有些過於謹慎。”


    “不過也能理解嘛。他是家裏老大,他爹長久癱在床上,他娘腿腳不好不能走遠道,隻能在家給人納鞋底掙些小錢,妹妹隻有六歲,弟弟十一歲了正在上私塾。一家人全靠著他養活。”


    “他如今出了事,這一家子可真是塌了天。真是不知道一會兒該怎麽麵對他家裏人呐。”


    白燁聽完後沒有再說話,訥訥的點了點頭。


    “前麵就是二狗家了。”


    楚鵬指著村中的一戶人家道。


    白燁看去,是一間青磚大瓦房,與周圍的房子比沒有多好到哪裏去,隻是新一些,該是近幾年剛修葺過。


    藍染道:“這房子該是二狗入了團後修的吧?”


    楚鵬點點頭道:“是的,那孩子第一個月掙著錢就先修的這房子,說是不能再讓別人瞧不起他家。”


    白燁聞言心中一凜,想起自己也曾說過這句話,正自出神忽覺背後有人。


    三人迴頭看來,見是一個斜背著布袋包的十一二歲少年,長得和王二狗有幾分相似。


    “這是……”白燁道。


    楚鵬短歎一聲:“二狗的弟弟,狗剩兒。”


    “狗剩兒呀,下學了?”楚鵬對少年道。


    狗剩兒認識楚鵬,向他跑過來:“楚大叔。”


    他又看了看藍染和白燁,對藍染道:“哥哥,俺認識你。那年就是你把俺哥領走的,俺家才好起來的,有肉吃了。俺爹娘一直記掛著你的好呢,說你要是再來一定要好好感謝你給你包餃子吃。你今天可是來了!晚上有餃子吃了!”


    藍染見到狗剩兒這般開心,心裏十分不是滋味,一時難言。


    白燁蹲下身子拿起狗剩兒的書包:“狗剩兒的書包真好看,是誰給你縫的呀?”


    “是俺娘。”


    “是專門供你讀書用的嗎?”


    狗剩兒道:“書包是俺娘縫的,但是供俺讀書的是俺哥。”


    “俺爹娘本來不同意俺去讀書的,是俺哥見我想讀書,說服了爹娘讓俺去讀書的。”


    白燁不由想起了她妹妹,和這狗剩兒年齡也差不多,也是一樣由哥哥出錢上學館,再一次與王二狗有了共通之感,又問狗剩兒道:“狗剩兒呀,天這麽晚了你怎麽才下學呀?”


    狗剩兒道:“俺哥給俺一年交著五兩銀子的學費呢。俺可得好好珍惜,不給俺哥丟臉。俺笨,不如那些縣裏的孩子,但是也要寫完今天的字,不能白費俺哥的這份心。俺將來也要成為俺哥那樣的人,幫俺哥撐起俺們家,將來也供俺妹上學館,不讓俺哥這麽累。俺哥那件褂子都穿了兩年了也不舍得換新的。”


    楚鵬聞言眼眶泛紅,用粗糙的大手摸著狗剩兒的頭:“狗剩兒乖,真懂事。”


    白燁沉沉的歎了口氣,沒有再問話。


    “楚大叔、二位哥哥,咱們快走吧!俺爹娘知道你們來一定很開心的!”


    狗剩兒說著拉著他們向家裏跑去。


    三人麵麵相覷,一時間全都沉默了,但也都知道相互的心思。該怎麽跟這樣一個家庭說他們的頂梁柱倒了。


    狗剩兒還沒進門就衝著院子嚷道:“爹娘小妹!楚大叔來了!還有你們一直念叨的恩人哥哥也來了!”


    他娘是一個個子不高的普通村婦,容貌普通,腳步蹣跚又極力加快的向門口迎來。她妹妹跟在後麵高興道:“楚大叔!二哥!”


    他娘忙道:“楚大人您來了。”又對藍染道:“大恩人,您也來了。快屋裏坐吧。”


    三人進到裏屋。


    他爹癱在床上,隻能勉強用手撐著身子,算是對三人見禮,高興道:“楚大人,還有恩人大人,這位大人,你們好哇。俺這癱子不中用,不能下床見禮了,還請多擔待。”


    “大叔不必多禮。”藍染迴禮道。


    “老王你就躺著吧。”楚鵬道。


    “狗剩兒,快給貴客倒水啊。”他爹又問三人道,“今天三位大人到俺家來是有什麽事嗎?俺們家二狗咋沒跟你們一起迴來呢?”


    藍染攔下要去倒水的狗剩兒,表情暗沉的對王二狗爹娘道:“大叔嬸子,你們不用忙活了。”


    白燁心中一驚:“難道這麽快就要說了,不再鋪墊鋪墊嗎?”


    卻哪裏知道越是拖延越是折磨,反而不如痛快直說,省得他們歡喜之後再受沉痛打擊。


    王二狗他爹是過來人,一見到藍染的表情就知道不對勁,慌忙問道:“是二狗出事了嗎?”


    藍染極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他娘也急忙問道:“是二狗子得了啥病了嗎?不能迴來。”


    狗剩兒這時也怔醒起來:“俺哥到底咋了?”


    藍染深深吸了一口氣,沉重道:“是我們沒能照顧好二狗。他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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