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中青軸卷出自一位叫西洛的女仙,卷內藏了當年章峨山中的煞氣,煜祺本以為這是一種會把活物慢慢折磨致死的氣體,卻不想傳聞真真假假早已失去原本的麵貌,而今這青軸卷內卻是藏著一頭活生生的猙!


    那猙高昂著頭,一隻粗壯的角立於額前,渾身赤紅,黑紋遊絡其間,四肢大而有力,五條豹尾垂於身後,明明是虎豹的長相體形卻比虎豹大了三四倍。


    煜祺麵無表情的看著著頭兇獸,說心裏不緊張是假的,但麵子上的功夫得做足,就算這裏沒人能看到,今晚若她不幸犧牲成了這獸口之食也要死的有尊嚴些。


    這隻猙在距離煜祺還有十步之遙的時候忽然停住,約過有數秒後,它的雙目變成了血紅色,隨即循著毀天滅地的叫聲朝煜祺奔來,其勢洶洶宛如海中巨浪,所過之處狂風頓起。


    煜祺沉住一顆撲通亂跳的心,她心裏明白此時的她勝不了凡人幾分,在這頭上古兇獸麵前,如此一搏不過是螳臂擋車,勝算麽,自然是沒有的。


    她順著劍鋒望去,那兇獸就要衝到眼前,餘光裏,她瞥到了之前被她隨意戴在手上的那塊鑲金璃龍的平安符,言承不是說可以保平安嗎,或許可以一試。


    來不及作他想,煜祺橫著身平步踏上跟前的古榆,在猙剛剛撞擊到樹的那一刹那,一個側空翻,剛好躲過,落地之時,身後的古榆發出了“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錯綜複雜的樹根暴露在地表。


    煜祺把平安符拿下,隨後用她僅剩的仙氣催動著,嘴裏飛快的念著決。不知是何故,那隻被雕刻的活靈活現的璃龍除了發出了金色的光便再無其他反應。


    煜祺悲傷地想,可能這就是天意吧,果然中了訣的人就跟酒喝多了沒什麽區別,也許它隻是一塊普通的物件。她抬手擦了擦額頭上被汗珠濡濕的頭發,然後歎了口氣,將平安符重新掛在手上,隨後緊緊握住手中的翎羽劍。內髒已經被震的翻騰不止,喉中已有腥甜,再這麽下去,就算不被吃掉,也得被這天殺的聲音活活折磨死。


    她扭了扭脖子,然後劍指蒼天,奮不顧身地衝了上去企圖來個痛快。漫天的風沙揚起獵獵風聲,待翎羽劍吸收月色光華後她胳膊突然扭轉,劍鋒對準了猙的眼睛,隨即用盡力氣,盡可能的使出一招完整的泉鳴芙蓉。


    虛招當前,就快要接近猙的時候,翎羽劍分出了三個幻影,與猙爭鬥了幾個迴合後,真正的劍身找準契機直直插入猙的眼中。隨後是一聲磅礴的哀嚎,煜祺被巨大的氣流震飛後重重摔在地上,鮮血順著嘴角源源不斷地往外流。


    瞎了一隻眼的猙憤怒的朝幾十米外的煜祺衝了過來,她嚐試著坐起來,但是手臂已經沒有任何力量能夠支撐住她,煜祺有些難過,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就像是傍晚最後一絲陽光,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一點逐漸衍變成絕望。


    她躺在地上,緩緩合上了眼,一滴眼淚慢慢滑過眼角。


    天地似乎都歸於平靜,一種疲乏的感覺蔓延至全身,被翻攪成一團的五髒六腑仿佛失去痛感。真想就這麽痛快地睡上一覺啊,也許死了就跟睡著的感覺差不多吧,她們神仙死後魂魄無法像凡人一樣入六道再輪迴,魂飛魄散後就會歸於歸墟,這也許是一種解脫。


    時間緩緩流逝,身上再無任何異樣的感覺,煜祺渾渾噩噩仿佛做了個夢,夢裏有浮雲山,有她娘親在廳中會客,來客個子高高的,看那穿衣打扮就知道是玄溟那個討厭的王八蛋。


    她衝了上去,想要開口說什麽,奈何嗓子怎麽都發不出聲,廳中仙客來來往往最後隻剩下玄溟一個,站在那裏嘴角仍然勾著一個嘲諷的笑容。


    煜祺自然是很氣憤,她伸出拳頭想要打他,玄溟沒有任何反映就站在那裏怎麽都打不動,她就氣的如同孩子一樣大喊大叫。


    然後煜祺就在氣憤中醒了,發現自己坐在一個巨石前,右手通紅。原來她竟沒死麽,那猙到嘴的獵物竟沒有吞下。


    想來也是運氣好,又或者是自己命不該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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