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顧風剛結束身體檢查,所幸並無大礙,隻需稍作調養即可。


    走出診室,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顧風掏出手機,解鎖屏幕,看到微信裏與蘇清顏的聊天窗口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未讀消息,足有 99+。


    “顧風,你在幹嘛?”


    “怎麽這幾天都沒告訴我公司的事?”


    “怎麽不理我,看見了要迴複我哦。”


    “5分鍾過去了,你怎麽沒迴我?”


    顧風剛打算迴複幾句,蘇清顏的視頻通話請求便彈了出來。


    他心中一驚,暗自思忖:“不行,不能讓她發現我在醫院,得找個地方再接。”於是,他匆匆走向廁所。


    廁所的隔間裏,顧風接通了視頻通話。


    蘇清顏那略帶責怪的聲音立刻傳了出來:“顧風!你哪裏去了,怎麽現在才接?”


    顧風強裝鎮定,解釋道:“那個,我剛手機在充電,怎麽了,有事找我?”


    蘇清顏微微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顧風,疑惑地說:“沒什麽就是想你了。你在哪裏,我看你那環境,不像是在家。”


    顧風猶豫了片刻,撒謊道:“我在外麵,剛剛吃壞肚子了,現在在衛生間。”


    蘇清顏聽後,語氣變得溫柔起來:“哦~這樣,等我迴來天天給你做飯,這樣就不會吃壞肚子了。”


    顧風急於轉移話題:“那個,你那邊的工作順不順利?”


    蘇清顏俏皮地迴答:“簡簡單單,再不久我就可以迴來找你了,是不是很想我,我再努努力,盡早迴來。”


    顧風故作輕鬆地調侃:“別,你那邊事情細心做好再迴來,我還想清淨清淨。”


    蘇清顏笑了笑,說:“好,那你注意身體,我迴來還要用呢。”


    顧風看著視頻那頭蘇清顏那含情脈脈,略帶“癡漢”般的表情,說道:“又開始了,就先這樣,我還有事。”


    “嗯,拜拜。”


    顧風掛斷電話,長舒一口氣,從衛生間走出,準備離開醫院。


    他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的蘇清顏正一臉擔憂地望著他的背影,心中默默念道:“幸好沒大事,我必須得加快速度,最後才有能力護著你。”


    出租屋前。


    張扣口拖著疲憊的身軀打開門,眯著眼睛,徑直將自己扔到床上。


    “啊!”床上傳出一道女聲。小夏並沒有在意被壓疼的手臂,反而用力抱住張扣口。


    “你真傻,這種事情都不告訴我。”


    “你...你都知道了?”張扣口驚訝地問道。


    “那天,那個叫顧風的,都告訴我了。”小夏說完,輕輕捶打了一下張扣口,“就因為這些和我分手,你也太小看我對你的愛了。”


    說完,小夏把臉貼到張扣口胸口,堅定地說道:“我永遠站在你這邊,以後我會照顧好爸和姐。”


    張扣口心中感動,也緊緊地迴抱小夏。“如果有下輩子,我再好好愛你。”


    小夏沒有迴應,隻是抱了一會兒後,鬆開了張扣口。“我做了早餐,我去熱熱。”


    張扣口拿起板凳,坐到木桌前。


    他看著小夏在廚房忙碌的身影,不禁看得入了迷。很快,早餐被端到木桌上。


    張扣口大口吃著,露出幸福的眼淚。


    “今天的粥很好吃。”


    “幸好沒死在昨天。”


    在接下來的兩天裏,張扣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和家人一一道出。


    顧風也在積極地想辦法為他洗脫罪名。


    然而,那天和曹兩兄弟在一起的另外三人,卻如同人間蒸發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張扣口不願再繼續等待,遲早也會被繩之以法。


    於是這天,他前往警察局自首。


    由於案件性質惡劣,原本需要等待一兩個月的司法流程,被直接提前到他自首的第二天。


    法庭上。


    張扣口被法警帶了上來。


    他麵容鎮定,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與畏懼。


    審判長嚴肅地說道:“張扣口,證據都已確鑿,你還有什麽想說的,現在都可以說出來。”


    張扣口微微抬起頭,目光堅定:“確實有些話我想說。昨天,司法機關的工作人員問我為什麽殺害他們,我說了緣由,我是為了給我母親報仇才殺了他們。


    但他們卻質疑我,說我給母親報仇是幌子,聲稱我是對這個社會不滿,對生活不滿,才犯下如此罪行。”


    他的聲音依然清晰有力:“對這個社會,對生活不滿的人多了去了,難道每個人都要去殺人嗎?每個人殺人都有自己的理由,我又不是精神病。


    我曾把青春獻給了祖國,在部隊裏堅守兩年,我知道法律的威嚴,但我母親的血海深仇,我怎能不報?”


    這一番話一出,在場的法院旁聽人員,無不露出敬佩的眼神。


    他們被張扣口的孝心和勇氣所打動,同時也對他的遭遇深感同情。


    “我確實殺人了,我願意接受法院的安排。但我不能讓真相石沉大海,我對得起國家,對得起父母!”


    螳螂和顧風也在現場。


    顧風是來為他送行的,而螳螂則是獨自前來。


    螳螂望著張扣口,輕聲對顧風說道:“他犯了軍人的大忌,但如果是我,我覺得我也會這麽做。”


    顧風一臉疑惑:“軍人?他當過兵?”他之前在陳警官那裏隻了解到張扣口是無業遊民,對此並不知曉。


    “他沒和你說過?他當過兩年兵,我也查過了,屬實。”螳螂惋惜地歎了口氣。


    顧風心中暗暗發誓:“不行,你不能死,我肯定要保住你,就算要用那個東西,我也要保你。”


    審判長沉思片刻,緩緩開口:“事出有因,但也不是你犯法的理由,你的行為惡劣,造成了極其嚴重的後果。”


    “我宣布,張扣口以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


    死刑前一天。


    陰暗潮濕的牢房門被緩緩打開。


    獄警冰冷的聲音在牢房內迴蕩:“張扣口你的時間到了。”


    張扣口戴著頭套,被兩名獄警押著離開牢房。


    當他踏出牢房的那一刻,頭套被拿開。


    刺眼的陽光瞬間照進他禁閉許久的雙眼,適應著這突如其來的光亮。


    在那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母親的身影在遠方微笑著向他招手,他的靈魂正在狂歡。


    光線燃燒著他的身體,待化成灰飛之時。


    他也將開心著走下山,迴到家。


    有一天在後院玩耍時,來了一個女子,拿著雞毛撣子。


    斥責他玩的一身灰。被打的孩子沒有哭,大笑起來。


    那孩子是誰?是他?是他。


    張扣口最後睜開眼睛,低著頭。


    “媽,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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