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意辭將自己“聯合辦學”的想法說完,便見場上眾人神色各異。


    有人陷入沉思,有人難掩欣喜,更多的還是驚疑交加。


    雲意辭下意識望向沈懷川,沈懷川朝她微微頷首,她才安定下來。


    這是她第一次主持一個宗門的內務,即便失敗也沒有關係。


    雲意辭的淡定在顧如頤看來便是有恃無恐。


    顧如頤真誠道:“此事事關重大,我們可能要晚一些才能給雲掌門答複。”


    “天色已晚,不如請雲掌門和幾位長老先到忘塵峰暫住?”


    溫拂月笑道:“掌門勿要擔心,此事我與聽瀾會安排好的。”


    雲意辭對此並無抗拒,顧如頤觀她對溫拂月依舊親厚,心中也放鬆了幾分。


    溫拂月帶著幾個徒弟還有沈懷川三人迴望塵峰安置。


    雲意辭對南華宗的打算在迴來前已經提前告知過溫拂月三人了。


    成不成的,他們師徒幾人之間也不會有什麽隔閡。


    溫拂月:“之前小辭沒有從主峰搬走,我就一直留著你的房間。”


    “不過現在你寧師兄是峰主了,你寧師兄搬迴主峰了。”


    雲意辭:“這倒無事,大家住在一起還熱鬧些。”


    容暄自在慣了,他慣愛煉器,偶爾也會炸鍋,在主峰反倒怕擾了溫拂月和寧聽瀾的清淨。


    一到忘塵峰,帝詔新奇地打量著忘塵峰的雪景:“這就是小辭的住處嗎?”


    雲意辭指了指自己的小院,帶著眾人推開自己塵封已久的房門,裏麵陳設如新,她懷念道:“這是我的房間。”


    雲意辭住的院落兩邊小院都空置著,帝詔與沈懷川月娘三人與她比鄰而居。


    一夜無話,雲意辭正思索要怎麽去不著痕跡地尋謝千訣打探日月梭的情況。


    結果一大早,謝時卿與林錦他們就來了。


    一大群朝氣蓬勃的少年少女擠進了雲意辭院落。


    這動靜太大,住在旁邊的沈懷川三人想不注意都難。


    謝時卿眼圈泛紅,小心喚道:“雲師姐!”


    比之百年前初見時有些倨傲又俊美的少年,謝時卿已長成英姿勃發的青年。


    雲意辭見他這般情態,關切道:“謝師弟是怎麽了?”


    謝時卿不好意思地別過頭:“我許久未見師姐,有些激動罷了,我還以為又是一道幻影呢。”


    百年前他突聽雲意辭死訊急的大病一場,還是後來謝千訣告訴他雲意辭沒死的消息他才好轉。


    好不容易聽說雲意辭迴宗,他就火急火燎地和林錦他們過來了。


    沒想到這一個不小心,他又在雲意辭麵前失態了。


    雲意辭細看過來,發覺林錦、流妧、百裏、熊彪......這些昔日的小夥伴都在。


    林錦有些拘束,她來時被師父林沁音耳提命麵,讓她千萬不要得罪雲意辭。


    但是對同門的記掛還是占了上風。


    顧如頤也沒有禁止他們這些小輩與雲意辭接觸。


    流妧猶猶豫豫才把心裏的疑問問出口:“小辭師妹,我聽說你現在是靈微宗代掌門,這是真的嗎?”


    雲意辭:“之前百年我一直在靈微宗交流學習,偶然得到靈微宗掌門賞識,請我作為靈微宗處理對外事務的代掌門。”


    “宗門是宗門,我們是我們,我想和你們以前一般相處,不必太過拘束。”


    百年過去,曾經的小夥伴們仍是一片赤子之心,雲意辭不想傷他們的心。


    有雲意辭的話,林錦膽子大了一些,她道:“小辭,你這一百年都在靈微宗嗎?”


    “你的命牌都碎了,我們好擔心你啊。”


    “後來溫峰主傳信迴來說找到你了,可是我們幾次探望都沒見到你。”


    師長們的曖昧態度,讓林錦這些小輩以為雲意辭已經遇害,什麽找到人隻是對外的說辭,他們都傷心了很久。


    雲意辭挑自己修煉時幾件有趣的事說給小夥伴們聽。


    眾人聽得目不轉睛,謝時卿紅著臉不好意思道:“師姐竟已煉虛境了嗎?”


    他吃了結嬰果,現在還在元嬰。


    相比之下,他真是太不努力了。


    雲意辭寬慰道:“修行之事需穩紮穩打,不必急於一時。”


    她的態度誠懇,根本沒有掌門的架子,不一會兒,林錦幾人就與雲意辭恢複了往日的親近。


    百裏感歎道:“說起來,暮師兄也很久沒見了。”


    “溫長老說是外出遊曆時,偶然遇到暮師兄活著的族人,暮師兄暫時跟他們迴去了。”


    “也不知道暮師兄何日才會迴來。”


    其實當年暮雲間與他們並不親近,不過隔了百年,記憶是最好的美化。


    雲意辭順著百裏的話問道:“對了,怎麽沒有看到謝千訣師兄?”


    謝時卿道:“我兄長自元嬰之後經常在外四處遊曆,我也不知道他現在身在何處。”


    “他給我傳信還是上個月的事,那時他說他在一個叫陰山鎮的地方。”


    上輩子謝千訣孤家寡人,離開南華宗之後四處流浪,幾經挫折後終成一代大佬。


    這輩子謝千訣沒有離開南華宗,但愛好四處遊曆的習慣是改不了了。


    有時候是順手接下的宗門任務,有時候是漫無目的走到哪算哪。


    他如閑雲野鶴般,悠閑懶散。


    雲意辭聽著陰山鎮這地方總覺得有些耳熟,細想一番卻又想不起是在哪聽過這地名。


    她記下此事,和謝時卿林錦他們說笑一陣,又同去練武場切磋玩耍,歡聚到傍晚才迴忘塵峰。


    一迴來,雲意辭就去尋沈懷川和月娘,帝詔聽到動靜也自然地出來蹭了個旁聽的位置。


    雲意辭記著謝千訣的事,她問道:“今日我聽說謝師兄一個月前在陰山鎮,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那地方有點耳熟。”


    沈懷川與月娘麵麵相覷,他們知道的關於人族的事都要推到上千年前。


    一個小小的鎮子,幾千年下來幾經更名,他們連陰山鎮在哪都不知道。


    雲意辭也發現自己問的太天真了,想打聽這事最好的或許是問溫拂月和寧聽瀾他們。


    哪知帝詔卻道:“我去過陰山鎮,那是陰山巫族一脈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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