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意辭一行順著佛蓮的指引前行的時候,外界的溫拂月已經急瘋了。


    他請黧姬出麵,說是自願替雲意辭四人放棄後祭,包括他拿出來的寶物也心甘情願奉上,但求白嫵將他送到眥睚血淵尋人。


    黧姬也擔心自己好心辦了壞事,反倒害了暮雲間,於是對白嫵說願意和溫拂月同去尋找失蹤的雲意辭幾人。


    厲爭預感到厲斬已死,發怒又被黧姬等人壓製。


    現在見到溫拂月黧姬著急上火,他毫不留情地潑冷水:“你們最好祈禱我兒不是死在你那些奸詐的徒弟手上。”


    “不然,你就是將他們帶出來,我也會殺了他們為我兒報仇。”


    白嫵左右為難,以前可沒出過這樣的事。


    她道:“我族祭司已去眥睚血淵,你們當這傳送陣是說開就開的不成?”


    “原本定好後祭七日,正是因為這傳送陣七日後再次開啟才比較穩妥。”


    “這才第一日,白若祭司就開了兩次傳送陣。”


    “若是開啟傳送陣次數過於密集頻繁,出了問題,誰也別想迴來了。”


    其他大妖們聽到白嫵的話,一個個為了自家幼崽紛紛出言反對。


    溫拂月一人身在妖界,人單力薄,氣的眼尾發紅。


    可是除了黧姬,根本沒有人站在他一邊。


    他想去眥睚血淵,可是除了通過傳送陣這唯一的辦法,短時間之內他根本到不了那裏。


    而傳送陣,被狐族控製,他就是戰死在這也用不了傳送陣。


    想到生死不明的雲意辭四人,溫拂月心生悔意,隻恨不能以身替之。


    沈懷川起身,循著溫拂月的聲音走近然後握住他的手腕,道:“走,我有辦法去眥睚血淵。”


    溫拂月瞬間迴頭,他震驚之下顧不得稱唿:“沈前輩?”


    他立刻起身,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著沈懷川不放。


    黧姬不知沈懷川來曆,隻知道是溫拂月好友,見溫拂月這般信任,於是也跟上二人。


    “既然有辦法,就一起去吧。”


    “把那些孩子們救出來。”


    三人在妖殿裏眾妖的注視下走出殿門,不想竟有一名器宇軒昂的玄衣青年出列快步跟著他們一起:“等等,加我一個應該也不多吧?”


    溫拂月立刻認出這青年是螭龍族的族長。


    說起來,被雲意辭他們抓住的小螭龍也困在那塊地方了。


    溫拂月擔心此人如厲爭一般心中含怨,等會兒從中作梗。


    於是耐住性子,邊走邊與這青年賠禮道:“道友,我名溫拂月,我徒頑劣但是極有分寸,我保證他們必不會做出傷害貴公子的事來。”


    矜貴冷漠的玄衣青年想到之前那人族女修握著玄龜狂敲他兒子腦殼的事,頓時嘴角一抽。


    他道:“溫道友,我名花重,多的就不必說了,先把他們找到再說。”


    “如果你徒弟和我兒在一處的話,應該暫時無恙。”


    他們妖修與子女有血脈感應,能確定對方還在不在世上。


    所以花重還算從容,而且對於溫拂月賠禮的事。


    花重不想多說。


    沒辦法,被一個女修壓著打,還被打的嗷嗷叫,他當爹的都覺得很恥辱。


    四人走出狐王殿,將殿裏細碎的質疑聲拋之身後。


    等出了妖王城府,黧姬才道:“之前說的有辦法去眥睚血淵,不知是何辦法?”


    溫拂月看向沈懷川,沈懷川道:“帶我去青丘外城。”


    “我曾在青丘遊曆過,當時在青丘結識的友人在外城留下了一個任意陣。”


    黧姬和花重一聽皆是不相信之色。


    花重道:“如你所說,青丘外城有傳送陣,那青丘妖王不可能不知情。”


    溫拂月道:“我相信沈道友,去看看。”


    “不看怎麽知道是不是真的?”


    花重暗歎他可算是上了賊船,現下出都出來了,總不能再灰溜溜地迴去給別的妖看笑話吧。


    四人簡單商議,便直接往外城而去。


    沈懷川沒有靈力,溫拂月禦劍帶他。


    花重和黧姬則各自禦空飛行,跟在溫拂月二人身後。


    路上,花重還在納悶道:“溫道友,我看這瞎子像是個凡人?他說以前到青丘遊曆過是真是假?”


    溫拂月心道以沈懷川的歲數,怕是比他們三個都大。


    沈懷川來妖界的時候,估計黧姬都還沒出生。


    溫拂月道:“是真的,我這好友以前也是劍修。”


    眾人順著沈懷川的指引竟到了青丘外城的一處姻緣廟宇裏。


    說是廟,其實外頭一棵姻緣樹,樹冠上綻滿了粉色的不知名的靈花,枝頭掛滿了男妖女妖祈願的福帶還有香囊。


    廟裏供奉的是狐仙,來往的皆是祈求姻緣眉來眼去的漂亮狐男狐女。


    溫拂月四人一跨進廟門就吸引了所有小情侶的眼光。


    三男一女,牛逼!


    溫拂月是人,不清楚其中關節。


    黧姬沉下臉,用靈力將聲音擴大到整個姻緣廟:“此地我九歧城因急事征用,今日不對外開放,諸妖速速離開!”


    “留下者,死!”


    黧姬妖氣外放,一時之間看戲的小年輕們都嚇得連滾帶爬往外跑,生怕跑晚了就被這惡女給宰了。


    有的毛茸茸嚇得尾巴都炸毛了,還有的渣男狐隻顧著自己先跑,跑到一半迴去拉狐女然後被狐女暴打著往外衝的。


    總之,在黧姬的威懾下,半炷香不到,喧囂熱鬧的姻緣廟就被清了場。


    餘下的隻有風吹樹葉的響動還有飄落的花朵的聲音。


    花重狐疑道:“任意陣真的會在這裏嗎?”


    任意陣珍貴無比,而且一般的陣修根本畫不出來。


    在花重看來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沈懷川循著記憶走到姻緣樹下。


    其實他知道任意陣在此,卻從未動用過。


    沈懷川伸手示意溫拂月將靈劍給他。


    溫拂月依言而行,接著,他聽沈懷川低聲道:“我已經沒有靈力了,阿煩,請幫我一次。”


    沈懷川一手握劍,另一手拇指從劍鋒劃過,他的血瞬間從劍刃滑落滴向姻緣樹麵前的地麵。


    血色融於棕黑的土地,被姻緣樹的根須吸收殆盡。


    下一刻,姻緣樹麵前光芒大作。


    沈懷川將劍還給溫拂月,道:“快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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