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而言之,帝詔根本不需要考慮什麽情意什麽的。


    帝詔想也不想就道:“我們這一族隻能一夫一妻。”


    這是天道賦予他們的天性與本能,絕不背叛自己的伴侶。


    陵婠簡直想罵人了,這不扯淡純難為她嗎?


    帝詔見陵婠給不了他想要的答複,便道:“我確有一事,十分煩心。”


    “若是接下來我說出的話傳出去了,你知道後果的。”


    陵婠精神一震,恭敬答道:“是。”


    帝詔道:“我這一族隻有一夫一妻,但是我一直沒有遇到與我同族的女子,反而因為一些誤會,讓我經常忍不住關注另外一個非我族類的女子。”


    陵婠這下根本不敢吱聲,心道你可以說的再明顯一些。


    帝詔帶來的這群人裏,就兩個性別為女的。


    雪練長得五大三粗,還有個妖獸伴侶,隻要帝詔沒瞎,明擺著他說的是另一人。


    這可不是跨種族這麽簡單,直接成人妖戀了。


    像帝詔這樣擁有強大妖力的大妖,與人修女子在一起幾乎不可能有後代的。


    陵婠道:“尊上到底是在擔心什麽呢?”


    帝詔道:“我認為我此舉對不起我未來的伴侶,所以想和她保持距離。”


    “但是我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找尋一些借口留在她身邊,簡而言之,我不能與她在一起,我也不想看到別人與她在一起。”


    帝詔在魔界手下幾乎全是人修下屬,對人族的事還是知道一些的,比如師兄妹相戀結為道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帝詔不得不承認,溫拂月幾個徒弟各有千秋。


    朝夕相處,再加上人修的壽數和他不同。


    可能過個百年他就能喝上雲意辭和她某個師兄的喜酒了。


    他十分抵觸這樣的事發生,所以才忍不住盯著溫拂月師徒幾個。


    可是在她身邊停留的時間越久,他就越煩惱為什麽雲意辭和他不是一個種族。


    陵婠被迫成了自家老大的情感導師,偏偏還不敢暴躁。


    陵婠好奇問道:“如果她真和別人在一起了呢?”


    帝詔脫口而出:“派人殺了她道侶。”


    然後趁虛而入。


    好像有哪裏不對......


    帝詔陷入了沉思,陵婠也陷入了沉思。


    許久,陵婠道:“尊上,最初你問的問題是,男子對女子的情意到底是什麽。”


    “你要推己及人,不是高高將對方捧起,捧到和你相配的位置,而是低下頭,走到與對方平等的位置上。”


    “不管是人,還是妖,修為、身份之差注定了我們地位的不平等,但是在感情中,你與對方的地位必須是平等的。”


    似帝詔這樣的迴答,明顯高高在上,根本沒有考慮對方的處境。


    陵婠說著,自己也覺得鬼扯,跟帝詔這種大妖談平等,這不扯淡嗎?


    不過她好歹算是答完了,陵婠原以為說完帝詔該放她走了,不想上首的帝詔半天沒有出聲。


    陵婠跪在原地,體驗了一把什麽叫度日如年,她無意洞悉了帝詔的心事,隻怕今日沒那麽好走了。


    她一狠心,道:“尊上如果堅持一夫一妻的話,隻有兩個選擇,要麽放手,要麽放下身份的成見和執念。”


    帝詔麵無表情地聽著陵婠說著他心知肚明的話,知道她變著花樣也解決不了他的問題。


    他在想,為什麽一定要找個同族的神女呢?


    他又沒見過她們,怎麽就能肯定她們比雲意辭更得他的心意呢?


    與雲意辭在一起的話,他們不會有後代,不過無所謂。


    他就是被父母遺棄在魔界的,所以他也不一定會愛自己的孩子。


    問題也不是他會涅盤迴到神界,他可以放棄涅盤留在這裏,他在哪裏都能過得不錯。


    問題是,鳳凰的壽命,以萬年計。


    人修對他來說太過渺小,飛升又太過渺茫,她萬一離開,他該怎麽麵對剩下的孤獨而又漫長的歲月,他定會傷心至死的。


    自感自己前程無量大有可為的雲意辭不知道某人已經代入她的道侶開始思考她的身後事了。


    這會兒雲意辭聽到耳邊係統的播報都麻木了。


    “帝詔好感度+1-1+15-10+4+6-5.....”


    雲意辭無語地跟係統吐槽道:“不是吧,我好像就跟他說了一句話,我看他放我們出來的時候挺爽快的,怎麽背地裏這麽善變。”


    係統道:“......別跟我說話,我忙著呢。”


    “靠,我剛剛算到哪了??”


    雲意辭道:“等他好感度穩定了測一下就行了。”


    係統道:“要不咱們還是去找一下帝詔吧,就算不刷好感度,好歹打斷一下他對你的胡思亂想。”


    雲意辭才迴到住處坐了一會兒,看溫拂月沒迴來,聽了係統所說,也覺得有道理。


    他們師徒幾個還要靠著雪練迴昆侖,若是她惹怒帝詔,帝詔一氣之下把他們丟在妖界自己用傳送陣迴去了,那真是無處說理。


    不料她才迴到殿門口,就見陵婠搖搖晃晃地從裏頭走出來,臉色煞白像是受了什麽折磨一般。


    陵婠看到雲意辭,先是悚然一驚,接著對她露出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後溜得比兔子還快。


    係統道:“壞了壞了,你看到陵婠怎麽看你的嗎?怎麽是那種看將死之人的眼神。”


    “帝詔的好感度忽高忽低,咱們還是走吧,等你師父迴來再來探探口風。”


    正如雲意辭害怕暮雲間被帝詔燒了,係統也怕雲意辭被帝詔給燒了。


    它也不防火啊。


    雲意辭道:“是禍躲不過,我自覺並未過於得罪他。”


    釋天確實還在妖界,如果帝詔要暮雲間打著釋天父親私生子的名頭竊取九歧城,一定會激怒九嬰一族的。


    她相信帝詔不是不講理的人。


    因帝詔的宮殿沒有外人伺候,李紹又被他支去尋找化形草。


    沒見到任何人的雲意辭隻得站在殿外自己為自己通傳:“帝詔前輩,我現在方便進來嗎?”


    “進。”


    得了帝詔的準話,雲意辭便抬步入內,恰好看到帝詔神色淡淡地坐在上首。


    帝詔看她獨自前來,沒有帶那幾個礙眼的小尾巴,心中的鬱氣也順了不少。


    係統:“穩了!打斷成功,宿主,我們可以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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