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周家不遠的陳府,此時也燈火通明,已經70多歲的陳老太爺還沒有睡。往常,老太爺每晚喝點酒,早早地就睡下了。


    現在已是半夜了,陳老太爺坐在主屋的大廳裏,看著桌上的幾本賬本,正在生著悶氣。他的兩個兒子,已經快50歲的陳大爺、陳二爺,規規矩矩地坐在兩邊側麵,大氣都不敢出。


    原來今天上午,賬房的劉先生在街上與人爭吵,一言不合打了起來,結果褲子被人拔掉,從褲襠裏掉出幾十個金幣,藏這麽多金幣,他也不嫌累贅。


    下午,聽到傳聞的陳老太爺讓人找他,就再也尋不到人,感覺不對勁的老太爺趕忙讓人查賬。


    才查了幾本,就發現,這個吃裏扒外的劉先生和他的小舅子,也就是陳府鐵鋪的宮管事,一直與武家、周家有秘密合作,合著夥吞了陳府不少錢。陳府鐵鋪是三家鎮唯一各種家什齊備的鐵鋪,武家、周家都需要在這裏買武器、農具,兩家也會賣礦石、木料之類的給陳府鐵鋪,在鄉下地方這是主要的生意往來。


    賬房的劉先生是陳大爺的妾兄,便宜大舅子。至於陳府鐵鋪的宮管事,拐著彎的親戚,平日裏十分巴結,所以陳大爺確實沒怎麽盯著。今天,出了這樣的事,隻好蒙著頭,乖乖聽訓。


    “這件事,你真的不知道?”


    “真的沒有,兒子怎麽敢吃裏扒外,坑家裏的錢?”


    看見父親直衝衝地對自己發火,陳大爺連忙著辯解。


    “爹,大哥隻是太相信家裏這些人了。”


    知道老大是個蠢人的陳二爺,看父親不再沉默,趕忙把心裏想的事,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武家、周家一直沒安啥好心,爹是最清楚不過的。劉某看來已經跑了,這件事以後慢慢查,總會清楚。我是覺得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


    “什麽以後慢慢查,現在就要抓緊查……”


    陳大爺連忙打斷老二的話,心裏想著,“慢慢查,一日查不清楚,我管家的權力就一日不能恢複,日子長了還不變成你管家啦。”


    “大哥,聽我說完。”陳二爺抬頭看看陳老太爺,接著說道。


    “爸,您聽說今天武家的事了沒?”


    “武家什麽事?”


    “聽說武家溪斷流了,溪裏地底下好像有什麽東西?”


    陳二爺聲音很小,還不時警惕地看看門外。


    “聽說就在那塊靈田旁邊的小溪裏,武家家主親自帶人把那一帶攔了起來,不許任何人靠近。我讓人一直盯著,進不去。不過我手下,有人與武家管事的人沾親,含含糊糊打聽到,說是地下有靈氣。”


    “靈氣?”


    陳老太爺想了想,點點頭,頓時覺得睡意全無,“很有可能,當初得到那塊靈田,我就懷疑過,這一帶一定有什麽特別之處。現在看來,武家溪溪水地底很可能有靈石礦脈,隻不過被溪水掩蓋了,那塊靈田地底可能剛好連著礦脈。”


    “對了,我也是這麽想的。”


    “找他們分呀。”


    陳大爺連忙搶過陳二爺的話,他現在急不可耐地想著抓住機會挽迴在父親麵前的地位。


    “你蠢,真是頭蠢豬。”


    被老大打斷了思路的陳老太爺,實在忍不住罵人了。


    “在武家溪裏,他們肯和你分?占住這條靈石礦脈,他們武家就有機會到昂城、甚至洛港城發展,成為西海省的大世家。放我家地裏,你不想自己抓住?”


    “爹說得太對了。這是一次我們百年難得的大機會。”


    “現在我們不能再等待了,武家隻要真的挖出第一批靈石,就可能發達到吞並我們陳家和周家的地步,那時候我們可就成了菜板上的魚了。”


    “老二說得對,可是現在他們防守的這麽嚴,我們該怎麽辦呢?”要想獨吞這條靈石礦脈,必須將武家、周家一起幹掉,陳老太爺一時還想不出辦法,畢竟兩家加起來可比陳家強得太多了,光是達到通脈境的高手就有8個,比自家多了一倍。他有點猶豫了,“老二,現在動手,會不會太冒險了?”


    “爹,富貴險中求,靈石礦脈將來是財富,現在是負擔。”陳二爺希望陳老太爺趕緊下決心,不停地勸說。


    “老二,啥財富,又負擔的?你說清楚些。”


    陳二爺沒理會他哥,徑直站起來走到陳老太爺身邊,輕聲地耳語了幾句。


    看著陳老太爺不住地點頭,心中憋火的陳大爺完全插不上話,幹生悶氣。


    正在此時,一名管家匆匆推開房門,大聲報告。


    “老太爺,周大老爺、周二爺來訪,說有急事、大事,已經等不及通報,進院子裏來了。”


    話剛說完,急匆匆的周大老爺、周二爺已經走進了大廳。急性子的周大老爺顧不得入座,已開口說明來意。


    “陳老太爺,冒昧的很,有大事急著與您和陳大爺、陳二爺商量,其餘人等都請退出去。”


    已經猜到來意的陳老太爺,稍稍揮了揮手,一眾家人連忙退了出去。


    快人快語的周二爺開門見山地將周家今天發生的一切告訴陳家三位主事人,最後特別強調了一句。


    “武家這次不隻是要獨占這條靈石礦脈,恐怕已經開始下手滅我們陳、周兩家了。”


    “周二爺說得對,我看武家家主行事一貫狠辣,當年張家就是他提出滅門的,這次用同樣手段對付我們完全幹得出來。”陳二爺點頭稱是,說完看著陳老太爺。


    “老二說得不錯,他們已經對你們周家下毒手,也會很快向我陳家下手。我們周、陳兩家一貫同氣連枝,這次,就算周大爺你不來找我,我也正準備讓老二去找你商量。怎麽個章程?周大爺你請講。”陳老太爺義正言辭地說了一通,然後看著周大老爺。


    此時,正在屋頂看熱鬧的紫雲幾人心中暗暗佩服,“這幾個人的戲,都演的很賣力呀。”


    “太感謝老太爺義薄雲天,沒啥說得,這次滅了武家,如果真是靈石礦脈,陳家七成,我周家隻占三成。我們不圖這個礦,就為了給我的兩個兄弟報仇。”


    聽著一貫貪財又冷峻的周二爺說得慷慨大方,陳二爺心中罵娘,“周家果然想一並滅了我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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