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無動於衷劉大順又重複了一遍:“三弟,跟哥迴家好不好?娘還在家裏等你呢!”他想伸手去觸碰劉癩子,再次被他推開。


    不過這次他迴應了,隻不過他說的話不是劉家兄弟想聽的。隻聽他嗬嗬笑道:“嗬嗬!娘?咱娘不是在那躺著嗎?”說著瞥了一眼其中的一具屍體。


    “啥?你說啥?”劉大順和劉二順難以置信,瞳孔都放大了幾分。他們從地上爬起來走向劉癩子,聲音顫抖地問:“三弟,你跟哥開玩笑的是不是?晚飯之後俺明明看著娘迴屋睡覺了的。”可他越說心裏越沒底,如果娘真的還在家裏不可能這麽大動靜不過來看看的,娘最疼老三了。


    “娘的門牙掉了一顆你們知道吧?過去看看就知道了。”劉癩子反而安靜下來了,隻眼睛還是猩紅的可怕。


    聽他這麽一說,兄弟倆還有他們的媳婦、孩子紛紛慌亂地跑向屍體那邊。剛剛撲火的人群也都沒有散去,也都跟著他們往那邊移去,李曉他們也在其中。


    果然一家人很快就找到了花婆子的屍體,他們撲通一聲在花婆子的身旁跪下:“娘......”兄弟倆同時痛哭出聲,怎麽也沒想到娘會在裏麵,更沒有想到她會這麽離去。


    他們一家人越哭越傷心,就連平時不太和睦的兩個兒媳婦都哭得十分悲痛。村裏很多人也跟著抹起眼淚來,那麽爭強好勝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


    就在這種悲傷的氛圍中劉癩子陰森森的笑聲又傳了過來:“嗬嗬!死了,我娘死了我再也沒有娘了嗬嗬!”似笑又似哭,讓人心裏發毛。


    大隊長緩慢地走近劉癩子,還有幾步距離的時候被他喊停了:“大隊長別過來了,有什麽話就在那裏說吧!”


    不知道劉癩子從哪裏拿出一個尖銳的東西死死地抵著自己的咽喉,比上次蘇靜怡真實的多了,借著火把的光亮都能看見冒出來的血絲。


    支書在一旁看得著急拉住了大隊長前進的腳步,他溫聲安撫道:“三順啊,你別衝動,有什麽話咱好好說。”


    “大隊長、支書不用勸了,我沒什麽好說的,你們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劉癩子突然就平靜了下來,也不像剛剛那樣陰森恐怖,隻是抵著脖子的手絲毫沒有鬆動。


    沒辦法大隊長隻能開口問:“說說今晚是怎麽迴事吧,為啥會著火?你又為何會在這裏?”


    “嗬嗬!”提起今晚的事他又忍不住諷刺一笑,笑夠了才緩緩開口:“大隊長你知道嗎?那個女人無恥到什麽程度?我讓她打掉野種迴來好好過日子,她居然帶著野男人上門來說要跟我談談。


    想讓我認下這個孩子,然後私下裏我們四個人一起過日子,以後孩子給我送終。哈哈哈哈哈!可笑吧?你們有沒有聽過這麽好笑的笑話?”說完他又自顧自笑了起來。


    人群一片嘩然,原來王桃花肚子裏的孩子真不是劉癩子的。她居然還敢帶奸夫上門,簡直刷新了大家的三觀。


    “她怎麽想的?簡直不敢置信。”馬冬梅跟小夥伴們咬耳朵。


    “誰知道啊?也許她認為劉癩子生活不能自理會同意的,畢竟還需要她的照顧。”李曉猜測道。說實話她還挺佩服王桃花的,居然敢做出這樣的決定。


    “真是丟我們知青的臉。”不遠處的葉麗麗咕噥一句。


    “就是,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人,真是不要臉。”劉梅也不屑地道。


    旁邊的大娘聽見她這麽說馬上就來勁了,她的嘴巴撇了撇:“俺早說了你們城裏來的知青心眼多的很,這麽不要臉的事也就你們能幹的出來了。”


    她這話一說完所有知青臉色都變了,趙斌看了一眼葉麗麗和劉梅,看得她們低下了頭才轉身對著那大娘嚴肅地道:“大娘,所有的事都不能以偏概全,你這是拿有色眼鏡看我們知青,是不團結的行為。我希望以後不要這樣的言論,否則我也是要去公社走走的。”這話不止說給那大娘聽,也是說給其他村民聽。


    那大娘被一群知青看得心虛,再加上趙斌的警告她自知理虧,訕訕地說了一句:“俺胡說八道的,俺以後不說了。”就往後退了幾步躲進了人群。


    其他人都關注著劉癩子那邊,還真沒多少人注意到這個小插曲。那邊大隊長打斷劉癩子的笑聲繼續問道:“那人他是、是誰?後來呢?”


    他收起笑容似想起什麽麵目變得猙獰,他咬牙切齒地道:“還能是誰?就是那個該死的老耿頭,那個臭水溝裏出來的混蛋。


    居然敢動老子的女人?老子不同意他們還想弄死老子,當老子不知道呢?老子先弄死他們,嗬嗬!”說到激動處他整個人都在顫抖,那個錐子更刺進了幾分,鮮血流得更多了。


    “三順,別激動,小心點千萬別傷了自己。”支書嚇得心跳都快了幾分,他急忙安撫道。


    劉癩子不為所動,他繼續恨聲說道:“這對該死的奸夫淫婦,居然還想給我下老鼠藥?我就先燒死他們,哈哈......”


    也不用別人追問,他自己就自說自話起來了:“他們居然背著我就在灶間商量著怎麽弄死我?我怎麽可能放過他們,我就那麽一步一步爬到灶間門口,趁他們不注意我一把關上灶間的門拿木棍插上。然後放上一把火大家同歸於盡好了,反正我活著也是受罪。”


    劉癩子的眼神瞟向地上的幾具屍體,神情有些癲狂:“剛開始隻是小火苗,慢慢地變成大火,這都要多虧了這座老舊的破屋了,哈哈!大火燒啊燒、燒啊燒,我就坐在那裏聽著他們的唿救聲、撞門聲還有求饒聲,那聲音真美妙啊!”


    他的表情逐漸猙獰:“誰知道那個老光棍還有把力氣,大火都燒到他身上了還能撞開門把那個賤女人推出來。那個賤女人不想著逃跑反而想來把我拉進火裏,她卻不知道我本來也沒想活著,還費勁巴拉的來拖我,嗬嗬!正好,一起死就是了。”


    大家都聽得心驚膽戰的,一顆心隨著他的講述起起伏伏的,這場麵未免也太狠辣了些。


    “可就在這時我娘過來了……”劉癩子居然嗚嗚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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