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去的一路上李曉還覺得有股不可言說的味道縈繞在鼻尖。幾人到了秦雅屋子裏分報紙的時候,秦雅問她到底怎麽迴事她死活不講。


    還是馬冬梅忍不住開口了:“劉德發不是掉茅坑了嗎?劉婆子一個人弄不上來就想叫兒媳婦幫忙,結果中途可能太惡心了她兒媳婦居然放手了。”講到這就停頓了下來,有些講不下去。


    “然後呢?”難得勾起秦雅的好奇心,連顧恆這個罪魁禍首都好奇接下來的發展。


    馬冬梅忍了忍,閉著眼睛繼續說:“然後劉婆子也掉進去了。因為她兒媳婦突然鬆手,劉婆子慣性往前衝,直接衝進了糞坑。還、還不小心把濺起來的髒東西咽下去了。”說完跑出去幹嘔去了,李曉緊跟其後。


    其他知青看見這一幕倒是不奇怪,他們早上就惡心過了。葉麗麗還嘴賤地來了一句:“故事好聽不?可惜你們去鎮上了,不然還能看見現場呢。”


    周雪本來坐自己屋門口擇菜的,聽見立馬迴屋。她可不想再迴憶一遍,不然中午別吃飯了。


    李曉緩過神來饒有興趣地問了一句:“葉知青看見啦?好看嗎?”葉麗麗的腦中不可控製地想起早上那一幕,要命,還是迴屋吧。


    其他幾個男知青都哈哈大笑,他們還好沒看見,迴來的時候就看了個結尾。他們先迴來的,所以趕上了個尾巴。


    等馬冬梅跟李曉緩過來了再迴來就發現那倆人居然無動於衷。李曉看著倆人疑惑地問:“你們都不會覺得惡心嗎?”


    顧恆才不會告訴她其實自己也惡心,就是忍住了。秦雅一本正經:“不會啊,我又沒看見。”心裏卻在想:挺飽的,中午不吃飯了吧。


    馬冬梅誇張地豎起兩隻大拇指:“你們是這個。”然後又繼續剛才的話題:“你們知道嗎?最絕的是她兒媳婦就是陳芳居然跑出茅廁不管他們了,她迴屋叫醒劉香香告訴她倆人在茅坑裏就直接迴娘家了。”


    “真的嗎?有意思!”顧恆是真好奇了,沒想到他隻開了個頭後續居然這麽精彩。


    “嗯!劉香香迷迷糊糊沒聽清,還是聽見茅廁有聲音才過去看看。哪知道她進去就看見倆人在茅坑裏掙紮怎麽也上不來,而且滿身都是汙穢物,還有蠕動的蟲子。”嘔,她又想吐了。


    這迴連秦雅都跑出去嘔了兩聲。但是又好奇後續,又都跑迴來讓繼續講。李曉搖搖頭,有時候好奇心太盛也不好。


    看她不慌不忙,秦雅急了:“要講就趕緊講,一口氣講完,也不用惡心幾次。”


    李曉翻了個秀氣的小白眼:“急啥?冬梅姐你講吧。”她這甩手掌櫃當的...


    馬冬梅無語,但還是講了:“劉香香看到這場麵刺激太大差點暈過去,她踉踉蹌蹌跑出茅廁大喊救命啊!聽見這一嗓子來了很多人,但是大家看見了都後退,還是劉會計的大伯劉大爺拿竹竿把兩人撈出來。”


    “劉大爺是好人呐!”李曉真心實意地誇讚。


    “好了,講完了分東西吧。”秦雅想趕快忘記這茬。


    “還有呢。後麵也很精彩。”馬冬梅吊倆人胃口。被秦雅拍了一下,催促道:“趕緊講,拖拖拉拉的,都十一點多了。”


    李曉不怕死的問了一句:“雅姐,你還準備吃午飯啊?不惡心嗎?”被秦雅瞪了一眼,又縮縮脖子。


    馬冬梅也不賣關子了,她繼續講:“天太冷也不能讓他們去河裏洗澡,就讓他們站在院子裏,幾個鄰居大娘幫忙燒水,聽說足足洗了十鍋水。


    劉婆子邊洗還邊罵,說肯定是有人害她兒子,她家茅坑的木板是新換的不可能壞。還說肯定是顧恆,他在記恨前幾天的事情。送公糧的人就是這時候迴來的,看見這一幕聽說劉會計眼鏡都掉了。


    “哈哈哈......”馬冬梅想想那畫麵就好笑,她自己先樂一會又繼續說“劉會計當時肯定很崩潰,聽了來龍去脈他好久都沒說話。


    後來他問了劉德發知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掉進去的,劉德發說快天亮的時候,劉會計就什麽也沒說了,隻黑著一張臉。再後麵就沒什麽了。”


    顧恆冷冷一笑,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老狐狸敢算計他,不是最愛麵子嗎?那就讓他家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隻是他想不通劉家有個會計,聽說還一直在城裏給他兒子打聽工作的事,劉家想來條件不錯。


    自己下鄉以來一直很低調,上工也是勉勉強強六七工分劉家應該看不上才是。難道就因為劉香香喜歡?


    他哪裏知道劉會計會同意劉香香喜歡顧恆甚至嫁給他,就是因為他不是那麽出挑,這樣將來好拿捏,女兒不會吃虧。


    最主要的是下鄉這麽久了沒聽說他家裏來過信或者寄過包裹,說明家裏不那麽在乎他。而且顧恆能租下小單間,上次他還看見顧恆給大隊長遞的是大前門香煙,想來顧恆私下應該存了不少錢。哪裏知道自己的算計會落空?


    雖然李曉在村口就聽過了,但她還是很好奇:“你們說那些細節大娘們是怎麽知道的?比如劉婆子咽下去那什麽。”她還是說不出口,太惡心了。


    馬冬梅抖抖身子嫌惡地‘咦’了一聲,然後不確定地說:“難道是她兒媳婦說的?”卻沒有想到真猜中了。她兒媳婦娘家也是勝利大隊的,她一路哭著跑迴家看見她爹娘就在院子裏,忍不住一股腦全說了。隔壁鄰居都聽見了這才傳了出來。


    當然幾人是不清楚的,都搖搖頭表示不知道。這事越想越惡心,幾人決定午飯還是算了。各自分了一疊報紙迴屋糊牆去了。漿糊是馬冬梅熬的,其他人都不會。


    經過一下午的努力,李曉終於把她的小臥室都糊上報紙,看著幹淨多了。這才心滿意足地煮晚飯去,可餓死她了,中午沒吃飯。


    吃過晚飯早早就上炕睡覺了,今天可是淩晨三點多就起來了,夠累的。剛剛煮晚飯的時候順便把炕洞的鐵板撤了,現在炕上暖融融的舒服極了。前世她不是北方人沒有體驗過熱炕的感覺,現在試著還不賴。


    李曉舒服地躺在炕上嘴裏發出一聲喟歎:“好暖和啊!”心裏也在想著事情,地裏的活已經完成了,明天起可以不用去上工了,太好了。接下來就是準備貓冬的東西了,比如撿山貨、撿柴等等,這些她都喜歡,她喜歡一點一點把家裏填滿的感覺。想著想著就慢慢睡著了,隻是睡著之前總感覺好像忘記點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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