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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偉峰不舍的走出這個充滿記憶的小屋,其實某些傳言還是有根據的,李偉峰確實是在七歲那年被一位風水大師帶走,但不是收作弟子。


    這位風水大師名叫周鄭,是李立父親李達最小的徒弟。當年因為李達包庇前朝大楚的皇族遺孤被朝廷株連九族,唯有李達仗著半聖的實力才帶著李立逃了出來。


    而周鄭當時正好迴家探望老母親,遲了一步,到家時老母親已經遭了難,痛心疾首的周鄭隻好藏入深山之中,這才躲過一劫,等周鄭再從山裏出來時,別說是師兄們,但凡是和李達有些關係的人,都相繼遇難。


    萬念俱灰的周鄭從此踏上了尋找師傅李達的旅途,可再怎麽說李達也是半步聖賢,以性命為代價布下的藏身之地又豈會好找。


    周鄭靠著李達生前的教導,日積月累下,倒也是尋到些蛛絲馬跡,經過年複一年的努力,終於在二十三年後,找到了小泥村。


    青年共誓淩雲誌,不想再見鬢斑白。


    時隔二十三年的再次相遇,兩人雖不過四十歲,卻都已早生華發,李立是因為維持陣法,耗費壽元,而周鄭則是思慮過多,常年觸目傷懷,未老先衰。


    周鄭原本是李達徒弟中最愛笑的那個,大家也都願意護著這個小開心果,可自從那年以後,他就再也沒有笑過。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及傷心處。


    周鄭和李立再次相遇那天,兩人的淚水如決堤般湧出,二十三年的辛酸終於在這一天得到釋放。


    因李立要日日守著陣法,離不開小泥村,便將次子李偉峰托付給了周鄭。


    周鄭沒有成家,也沒有徒弟,身邊唯有一個調皮搗蛋的李偉峰,他於李偉峰而言,似師,更似父,周鄭現在唯一的念想,就是將畢生所學盡皆傳授給李偉峰,報答李達當前對其的恩情,以及報複那個毀掉自己一生的朝廷。


    李立一個人坐在房頂上,從來不喝酒的他,此時正抱著一壇桃花釀,自從李偉峰被周鄭帶走以後,就再也沒有迴過家,不是他不想迴,而是李立不許。


    這個世界上知道李立這一脈身份的,唯有兩個人,一個是李立自己,另一個,就是周鄭。在一年前,李立看到李偉峰帶著挺著大肚子的王欣然出現在自己麵前時,就知道這一天遲早要來。


    就在李偉峰快要走出小泥村的時候,有一物破空而至,李偉峰反手將此物抓住,這是一枚用桃花木製成的令牌,正麵刻著一個漢,反麵刻著一組花紋繁雜的陣法,看到這陣法,李偉峰眼前一亮,隨即舉目四顧,尋找著什麽,不過入眼的隻有一片片飄落的桃花。


    李偉峰眼神暗淡下來,之前強行壓下去的悲傷,一波波湧來,努力假裝的平靜,也隨之變成了一顆顆豆大的淚珠,李偉峰心裏很清楚,這一去,終究是迴不來了。


    人世間最大苦難,莫過於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而每一個人都沒有選擇的權利,隻能被動遵從命運的安排。


    今天月亮格外的圓,皎潔的月光也毫不偏心的撒向了每一個有心事的人,輕撫他們藏在內心深處的仇恨與悲傷。


    在烏薩帝國西邊,有一座名叫昌平的郡城,城裏有一個衣衫襤褸的書生,看起來能有十五六歲,正蹲在角落,把身上的包裹解下,取出幾本被油布包好的書籍道。


    “跟著我劉鬆禾也是委屈你們了,若以後我發達了定給你們做一個金絲楠木的書架子,最少得有五六米這麽高。”


    劉鬆禾揉揉眼睛,努力的識別書籍上的字,好在今天月亮明亮許多,比以往輕鬆不少。


    ……


    時間有時候比我們想象的要快的多,轉眼間李沐鴻已經快十二周歲了,這對於整個李家而言都有著非凡的意義,對他自己而言也是一道難關。


    李沐鴻和村裏其他小孩並不一樣,在其他小孩都已經滿山遍野跑的時候,他卻隻能躺在床上看書。


    大多數人都不會珍惜自己已經擁有的事物,特別是輕易得來的,但這並不會影響事物本身的價值。


    對於李沐鴻來說,他的夢想就是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這樣就能和村裏的其他小孩上山掏鳥窩了。


    在夏天的時候,李沐鴻還能出去走一走,不過時間一長也會氣喘籲籲,到了冬天,便是連家都出不去了,若是著了涼,又會是一場大病,其他小孩可能會覺得苦澀難咽的藥,在他眼裏就如白水一般,早已習慣了滋味。


    此時門被推開,李立迴來了,他比十幾年前更蒼老,雖然身板還挺的直,但臉上的皺紋卻是如海浪般一層疊著一層。


    在村子最南邊,有一所學堂,自從當年有了小泥村開始,這所學堂就已經存在了,學堂裏的孩子很多,卻隻有很少的一部分是村裏的孩子。


    絕大多數的孩子是一個獨臂老漢從村子外麵帶迴來的孤兒,他們來了學堂以後會一直住在那裏,很少出去,好在學堂足夠大,倒是裝得下他們。


    那些孤兒到了十八歲以後就會離開,至於去了哪裏,知道的,可能隻有李立了,因為李立是他們共同的老師。


    李立基本上每天一早就會去學堂,到了傍晚才會迴家,村子裏的孩子隻在最外麵的一間教室上課,一天也隻上一個時辰,其他教室裏有什麽,村子裏的每一個孩子都很想知道。


    那裏不時會傳出來李立的訓斥和孩子的咽唔,這雖然嚇退了大部分的孩子,但還是會有一些膽子大的想翻牆進去看看,不過不管他們是如何的絞盡腦汁,最後都會被一個獨眼老嫗攔住。


    也不是所有村裏的孩子都沒去過裏麵,曾經也有一些特別優秀的孩子被李立選中,帶到裏麵的教室上課,比如宋曉峰,不過每當別人問起他們,他們都會閉口不談。


    聽見開門聲響起,李沐鴻嘴角微微翹起,將手中的書本放下,一天的沮喪都煙消雲散,幸福的感覺從心底緩緩滲出,有時候幸福來的就是這麽簡單,因為他知道,李立身後必然會跟著一個美若天仙的小姐姐。


    李立一到家就走進書房,記錄今天亮眼學生的性格和特點,這是他每天都會幹的事情,而他身後也不出意外的跟著一個小姑娘。


    她叫王文芝,要比李沐鴻大兩歲,也是被獨臂老漢帶來的孤兒,不過她和別的孤兒不同的是,每天晚上她都會來李立家裏跟著王欣然學琴藝和女紅。


    隨著一天天的相處下來,哪怕就是塊石頭,也會逐漸生出喜感,況且,這麽可愛的男孩子,是個正常人都討厭不起來吧,就這樣,李沐鴻有了人生中的第一個朋友。


    王文芝雖是豆蔻年華,但嬌小的身形卻已是凹凸有致,那如玉琢般精致的瓜子臉上眉目如畫、唇紅齒白,整一個花容月貌的美人胚子,若等她完全長開,定是沉魚落雁,傾國傾城。


    王文芝蹦蹦跳跳的來到了李沐鴻的床邊,活脫脫的一隻兔子精,不過看到李沐鴻羨慕的眼神,就隨之安定了下來。


    這時王欣然從另一間屋子裏走出來輕笑道。


    “哎,以前進門還知道先給師傅打招唿,現在連招唿都不打了,就這麽著急找鴻兒啊。”


    此時王欣然臉上也有了歲月的痕跡,但更多的卻是思念與憂愁,雖然穿著極為樸素,但一顰一笑間還是有著大家閨秀該有的秀麗端莊。


    王文芝聽完先是一愣,隨後一抹紅霞從耳根爬上臉頰,不過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喵向李沐鴻時,便已經想到了對策。


    這時李沐鴻還在盯著臉頰微紅的王文芝,已經呆掉了,腦子裏一片空白,心中唯有八個字,“嫵媚含羞,我見猶憐”。


    王文芝突然伸手捏住李沐鴻的小臉,左右拖拽一下,俏皮道。


    “還不是弟弟太好看,以後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小姑娘。”


    這時李沐鴻已經迴過神來,他常年躺在家中看書,什麽時候見過這種陣仗。


    李沐鴻下意識的抓住王文芝手,心中又冒出四個字,“柔若無骨”,隨即心底有種異樣的感覺升騰而出,無法形容,這是他以前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如果說丹鳳眼柳葉眉是盛世美人的標配,那李沐鴻則要更勝一籌,他不僅有著丹鳳眼柳葉眉,還有著高挺的鼻梁,那不薄不厚的嘴唇恰到好處,因為常年臥在床上,他的皮膚比一般人更加的白哲細膩,這更讓他顯得陰柔,雌雄莫辨。


    這樣一張比女人還要美麗的麵孔,怕是男人都會為之淪陷。王文芝也不出意外的呆住了,若要找一個詞來形容這兩人此時的場景,估計隻有“金童玉女”了。


    “咳咳!”


    王欣然假意咳嗽兩聲,打斷了這美不勝收的一幕。


    王文芝迅速把手抽了迴來,立馬轉身跑出屋外,隻是步伐有些不自然,路上還不忘解釋道。


    “我去幫田奶奶做飯!”


    王欣然看向自己那漂亮到有些不像話的兒子,有些發愁,今天這鬧劇,還真怪不得王文芝,想起當年自己和李偉峰第一次見麵時,可是更加的不堪。


    想到李偉峰,王欣然就失落起來,已經快十二年沒有見麵了,腦海裏他的模樣也已經模糊。


    “他當年也沒有鴻兒這麽漂亮吧,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麽樣了,去年他還托人給鴻兒送來了卡拉國的寒玉,他應該就在那裏吧,不給我送信是怕我擔心還是有其他原因。”


    王欣然在心裏胡思亂想,沉默著走出了房間,留下李沐鴻孤零零的傻在那裏,被迫承擔了這個年紀不該有的疑惑,在心中打出了滿圖的問號。


    “我是誰?我在哪?發生了什麽?我還一句話都沒說呢啊,怎麽人就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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