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它娘的是誰在搞惡作劇!”秦新鵬暗罵了一聲,隨手就想點“刪除並退出”,誰知道連續點了好幾下,手機屏幕愣是沒啥反應。


    在確定不是手機死機後,他更是被弄得一頭霧水。


    “好像不是惡作劇,我認識的人裏沒有掌握這種黑科技的人才,難道是啥最新的微信流氓軟件?可這人是怎麽弄到這幾張照片的?”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正想迴複信息問問對方是誰,還想著不行就罵幾句解解氣,剛輸上“你是”倆字,卻突然來了個電話,驚得他差點扔掉手機。


    是個座機號碼,趕緊接起來。


    “你好,是秦新鵬秦先生吧?”


    話筒裏傳來的是輕柔的女人聲音,有點像唱歌的劉若英。


    “我是,你是哪位?”


    “這裏是東營市事故處理中心,你什麽時候有空,需要來一趟!”


    “奧——啥事?”他這才想起來自己三天前經曆過一次大車禍,自己僥幸活下來,可傳說中的女朋友劉娜卻當場死亡。


    是啊!出了這麽大事,流程得走下來。


    “那——那行,我現在就有空。”


    對方嗬嗬一笑,然後才迴道:“今天可能時間不夠了,這已經下午四點半——明天吧!明天八點後,你帶著身份證來一趟。”


    “那行!”


    掛掉電話,秦新鵬本想繼續發送剛才未發送成功的微信,可連續發了好幾遍,都提示發送失敗,原因是對方和他不是好友。


    “我靠!不是好友?不是好友,他怎麽發給我的?”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還是算啦,明天有空問問小陳,他對電子產品熟悉。”


    在外麵要了一份炸醬麵。


    這才想起來,自己從醫院出來後,還沒吃過東西。算算時間也大半天了,咋就不餓呢?而且此時麵對一碗炸醬麵,也絲毫不覺得饑餓,甚至看著碗裏黑色的炸醬和菜葉,還有些惡心。


    怎麽迴事!難不成和自己頭部受傷有關?想起大學時學的內容,腦震蕩的症狀好像就是惡心頭暈,無食欲。


    勉強吃了幾口,迴到自己的破房子,又想到了那張相片。


    “都過去了21年,一個人不可能模樣不變,更不應該不換衣服——既然這奇怪老頭和我父母都參加過98年的專案組行動,應該彼此認識,沒準還了解些他們被害的內幕。”


    趕緊再次翻開相冊,想找找父母的其它合照裏,有沒有出現過這老頭。


    很快,又找出三張舊照片,其中一張的背麵寫了行小字:一九九七年三月二十八日於黃河口鎮。


    這張照片拍攝的時間要早一年,至於另外兩張,雖說不知道具體的拍攝時間,但看照片新舊程度,也應該差不了幾年。


    至少一起拍過四次照片,這更證明他們彼此認識。


    秦新鵬開始激動起來,他隱隱有種感覺,那就是隻要找到這個奇怪的老頭,就能查清楚父母被害的原因。


    準備睡覺,脫下外套後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臭味,他第一反應是瞅瞅四周啥東西變了質,隨即自己就覺得不好意思了。


    氣味的源頭是他的身體。


    腦中隨即浮現出今天上午在醫院醒來時的一幕。


    “原來護士是在幫我擦身體……昏迷了三天,再加上車禍的折騰,是該好好洗個澡了。”


    秦新鵬家用的是太陽能,還好!顯示水溫四十八度,水也夠。


    略有點發燙的水灑到身上,讓他渾身的每個毛孔都覺得舒服,男人洗澡都快,簡單一個詞就是“粗糙”,但是有個地方大部分男人都會細心對待……


    秦新鵬正在認真清洗那地方時,看到自己左側大腿根部有個紅紅的圓形疤痕,大概有一分錢硬幣那麽大。


    “臥槽!之前還慶幸自己不但大難不死,而且沒留下絲毫疤痕,沒想到這裏竟然有塊隱蔽的傷疤——,雖然不大,可這地方有夠危險的,萬一往右挪十厘米,很可能就是“斷手足”的傷害。


    “這疤痕好奇怪啊!”


    秦新鵬使勁彎腰,借著白熾燈的光照,他看清了“疤痕”的樣子——與其說這是疤痕,還不如說是紋身,這是一朵奇怪的花,有數十條像是觸角的紅色花蕊環繞著。


    “這花的形狀好奇怪啊!”


    下一秒,他忽然想到了什麽,水龍頭都沒顧上關,直接跑到客廳,拿起正在充電的手機。


    自己大腿上的花兒和微信裏陰司交流群的群圖標一模一樣!


    巧合?


    霧水再次縈繞在秦新鵬的腦中。


    “我大腿上啥時候多了這麽個奇怪的紋身?咋就一點印象都沒有……應該是昏迷的這三天……可是誰給紋上去的呢!


    一大堆問號縈繞在他腦海。


    “在我大腿根部紋這麽個東西,至少得把褲子全脫掉,沒個二十分鍾下不來,這三天內能做到這事的肯定得是醫院的人,可他們這麽做有啥目的呢?”


    怎麽想都想不通。


    “莫名其妙被人拖進了這麽個微信群,群圖標和我大腿上的紋身一模一樣,彼此間肯定有什麽關係,難道……”


    秦新鵬忽然想到一件事。


    今天早晨自己是在一陣巨疼中醒來的……蘇醒前的畫麵是:自己襠部鑽出一隻小孩手掌大小的紅色蟑螂。


    難道這奇怪的紋身是那隻紅蟑螂留下的?


    迷迷糊糊睡了過去,一晚上做了好幾個噩夢,一會兒夢到穿著破舊環衛工衣裳的老頭拿著黑色拐杖追著打他,一會兒夢到無數的紅色大蟑螂朝他爬來,還發出一陣陣咀嚼食物的聲音。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秦新鵬趕緊洗把臉,特意換了身深顏色衣服。


    來到東營市事故處理中心302房間時,已接近九點。


    進門就看到一男一女倆中年人站在大廳中間,在對著個女孩低聲說著什麽,女孩背對著門口,瞅不見模樣,看身材應該也是美女一枚。


    “請問處理事故……”


    沒等他話說完,就看到一個櫃台前的女職員朝他招了招手:“是秦先生吧!來這邊。”


    或許是聽到秦新鵬的聲音,中年男女扭頭看向他,女孩也轉過了身。


    秦新鵬也本能地望向他們。


    中年男女都是一臉愁容,男的雙眼圈發黑,女的臉色煞白,等秦新鵬視線轉移到女孩臉時,整個人像被電了一下。


    “這模樣……不就是付永濤給的幾張照片裏的女孩嘛?也就是自己傳說中的女朋友劉娜,難道自己真的有了陰陽眼?不對!女孩正在和別人說話,肯定是人。”


    “你是……你是新鵬吧!”他還在發愣,哭喪臉的婦女嘴唇顫抖著開了口。


    秦新鵬又是一驚,忙把視線再次從女孩身上轉移到婦女的臉上:“你……你認識我?”


    “哥哥——你怎麽不認識我們啦?”


    女孩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秦新鵬使勁搜索這幾天變得亂七八糟的記憶,確定肯定不認識這仨人,不過對方既然認識自己,而且同一時間來到事故處理中心,再加上女孩的模樣……他們應該是劉娜的家人!


    得出這結論後,秦新鵬忙主動走過去打招唿:“是……是叔叔嬸子吧?”


    倆人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我知道自己判斷對了。


    “孩子,聽說……聽說你受了重傷,還高度昏迷,怎麽……”


    男人接過婦女的話:“是啊!剛才我們還吩咐曉輝待會處理完這邊的事,去醫院看看你,沒想到你竟然來了。”


    曉輝?他瞟了一眼女孩,心裏想:“也不過二十歲,付永濤告訴我劉娜和我同歲,今年24,看來曉輝是她妹妹。”


    “新鵬,沒事吧?”


    可能看秦新鵬在愣神,婦女輕輕拉了他胳膊一下。


    “沒……沒事!實在不好意思,我昨天上午醒的,不過頭部受了重創,有些事情實在想不起來了。”


    婦女點點頭:“人沒事就好!孩子啊,你可比娜娜幸運多了。”


    交通事故處理的手續並不複雜,看到女工作人員提供的材料,秦新鵬才詳細弄清楚那晚發生事故的過程:


    那晚秦新鵬陪劉娜開車去調查一件案子,結果在325省道的十字路口,被左邊高速行駛的油罐車撞翻,劉娜當場死亡,他則高度昏迷。


    對方酒駕全責,更氣人的是根據交警現場勘查情況看,在撞向他們汽車之前,油罐車司機不但沒有刹車,反而有踩油門加速的跡象。


    司機後來的解釋是:當時誤把油門當成了刹車。


    出了事故處理中心的樓門,劉娜父母一邊一個拉著秦新鵬的手。


    “孩子啊!雖然我們之前沒見過麵,但娜娜經常在我們麵前說起你,還給我們看過你的照片,本來我以為她很快就帶你迴家讓我們倆看看……”


    劉娜母親話剛說完,劉曉輝接著說:“哥哥,咱們可是見過好幾次了,怎麽……怎麽你也都不記得啦?”


    這一刻秦新鵬心裏那個苦啊,心道:“別說你這準小姨子,就連劉娜是自己女朋友,都是別人告訴的。”


    “叔,嬸,我送你們迴家吧?”為了避免尷尬,他趕緊轉移話題。


    劉娜爸爸微微搖了搖頭:“先得去一趟刑警隊,昨天已經聯係了劉隊長,過去把娜娜的東西帶迴——對啦!後天娜娜下葬,你可得參加葬禮啊!我讓曉輝去接你。”


    “放心吧!我一定提前到。”秦新鵬頓了一下,又接著說,“我陪叔叔、嬸子去刑警隊吧,都在一個院,我熟!”


    倆人似乎很高興,同時點了點頭,臉上的密布愁雲稍微舒展了些。


    秦新鵬本想打輛車,話都到了嘴邊,就看到劉娜父親從口袋裏掏出了車鑰匙。


    奔馳!


    秦新鵬差點驚唿出聲,也有些許的尷尬。


    刑警隊大隊長劉增富長得人高馬大,皮膚黢黑,此刻早就站在樓門前等著,這也算是送劉娜最後一程吧!


    大腦真是個奇怪的東西,秦新鵬腦中沒有關於劉娜的絲毫記憶,卻對這位刑警隊大隊長記得清清楚楚。


    倆人還很熟悉。


    “叔,姨!”


    劉增富很客氣地朝著劉娜父母打招唿。


    “劉隊長啊!這一年多感謝你對我閨女的照顧,她現在已經不在了,隻能由我這個當媽的……”話沒說完,已經泣不成聲。


    劉增富雖是粗糙漢子,這時候也動容了,紅著眼一番驢唇不對馬嘴的勸。


    越勸,現場氣氛變得越尷尬。


    找了個機會,秦新鵬小聲問劉增富:“富哥,昨天傍晚是啥案子啊!”


    劉增富反問:“你是說郊區廢棄大樓的那起?”


    “對啊!”


    “這案子太詭異,是個二十來歲的女孩,被害後還被換了身不合身的紅裙子,指甲蓋上也塗了紅漆。”他把頭湊向秦新鵬後,才再次壓低聲音開口,“後背上用血寫了個“10”,太他娘嚇人啦!”


    一聽這話,新鵬的頭皮都炸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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