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怪,方才還氣勢洶洶所向披靡的血河,碰到了火焰,猶如碰到了克星一樣馬上自燃了起來,大股大股的血水迅速化為了嫋嫋青煙。


    陳揚見此,神色一怔,隨即深深的望了陰厲老者一眼,臉上露出深思之色。


    這血河能被玄火所克製,這倒是他早就預料到的事情。


    畢竟玄火雖然曾經吞噬過冷焰幽火,自身發生過一定異變,但終究是玄冥真陽功所衍生出來的一種神通,本身就是至陽至剛之火,對魔功邪法天然就有很強的克製效用。而陰厲老者施展出的血河看起來就詭異邪門,應該也不例外。


    也就是因為有此殺手鐧做後盾,他在麵對陰厲老者這位疑似血河**的傳人時,才表現的如此冷靜,即使見到了血河的威力,也沒有多少畏懼之意。


    果然,玄火一出,便立顯威勢。


    不過有些出乎陳揚意料的是,血河竟如此的不堪一擊!


    在他先前想來,玄火能夠發揮出一定的克製作用,就已經不負他的所望了。


    畢竟所謂的克製,就如同水與火之間的關係,本身就是相對而言,反過來說,魔功邪法何嚐不是對玄火也有一定的克製作用,兩者之間誰能占據上風,排除了其他因素,就要看兩種神通自身的威力大小與數量多寡了。


    神通的威力不好說,血河**固然兇名滔天,滅殺修士無數,但玄冥真陽功也是昔年真陽門的鎮宗絕學,陳揚甚至有過猜測,認為玄冥真陽功絕不是此界的功法。


    神通威力不好比較,但數量的多寡卻是一目了然。就連陳揚自己也不認為在這方麵,玄火能夠勝過血河,與陰厲老者不知殺了多少人,才修煉出的滔滔血河相比,玄火就顯得有些弱了。


    但結果恰恰相反,此時竟然是玄火大占上風。


    按理說血河不應如此不堪才對。何況就在不久前,血河還曾以驚人威力一舉擊殺了三名金丹修士。


    陳揚心中疑惑,動作卻是不停,神識連連催動,玄火驀然一漲,化為一道火牆,向著血河反卷而去。


    見到此幕,陰厲老者神色大變,雙目閃過一絲兇戾。雙手一掐法訣,低低的幾句咒語過後,一張口,數團赤紅精血接連噴出,每噴一口精血,老者臉色就蒼白一分,身上氣息也瞬間萎頓下來,似乎這種赤紅精血不同尋常。竟是大損元氣的樣子。


    這赤紅精血,一經噴出。馬上迎風而散,化為一大團濃稠的血霧,向前一飄的混入了血河之中,血河驀地一陣翻騰,頓時血光大盛,威力也倍增起來。


    一道道血浪。無風自生,一波比一波兇猛的向前湧動,與火牆迎頭撞在一起,頓時“嗤”“嗤”之聲大起,大股血水化為青煙。火牆上的火焰也漸漸黯淡,火牆血浪相互克製,竟一時間僵持在那裏。


    陳揚見此麵無表情,若是這麽輕易就擊敗對手,他反而要奇怪了。


    但對陰厲老者來說,就有些不能接受了,臉上露出了駭然之色。要知道那赤紅精血可不簡單,每一口精血都要損耗大量元氣,損耗多了,自身修為甚至會生生跌落一個境界。


    陰厲老者眉頭緊皺了起來,驚駭之餘頓時生出了退意,暗中琢磨著對策。


    而這時,站在一邊的秀長老幾人,則被陳揚與陰厲老者的爭鬥,驚的目瞪口呆,目光中滿是不可思議,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繼續攻擊。


    陰厲老者也就罷了,本身就有金丹後期境界,又有一擊滅殺三名金丹修士的事實擺在眼前,即使秀長老幾人再不情願,也不得不承認陰厲老者的實力,遠非他們幾人可比。


    可眼前的一幕,卻讓秀長老幾人覺得是不是他們眼花了。


    他們幾人萬萬想不到,陳揚竟然能憑著一己之力,就抵擋住了血河**的攻擊。


    手中幾件法寶個個不凡,赤紅飛劍犀利無比,黑色披風能施展出風遁術,還有那件玉尺法寶,攻防一體,明顯是件高階古寶,尤其是陳揚最後釋放出的那朵不知名綠焰,威力實在驚人,在與滔天血河的對抗中,竟絲毫不落下風,更讓幾人震驚之下,覺得腦子有些不太夠用了。


    幾人望了望火牆血浪僵持之處,不覺咽下口唾沫,一臉複雜的神情。


    就是幾人中最清楚陳揚實力的秀長老與金明,也沒想到陳揚的實力如此驚人,竟能越階挑戰強敵,而陳揚此時還僅是金丹中期,要是等到他進階後期,甚至凝結元嬰……秀長老與金明不敢想下去了,互望一眼,都從對方的雙目中發現了驚駭之色。


    不管怎麽說,秀長老幾人都是貨真價實的金丹修士,生平的大風浪不知經曆過多少,陳揚的實力,固然超出想象,令幾人驚詫不已,但也就呆愣了片刻,便恢複了過來。


    幾人同時心中還鬆了一口氣,有如此厲害的幫手,至少這一次不會隕落在此了。想到這裏,幾人默契的對望一眼,各自掐動法訣,釋放出諸多的法術神通,密密麻麻的向著陰厲老者激射而去。


    擒賊先擒王,隻要能將陰厲老者擊殺,他所施展的血河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陰厲老者也明白這個道理,奈何他正全力催動血河之力,與那不知名但厲害無比的綠焰對抗,又因為之前噴出的赤紅精血,導致自身元氣大損,竟沒有餘力施展別的手段了。


    陰厲老者無奈之下,衝著血河一點指,數道血柱頓時衝天而起,化為一層血色護罩,將老者籠罩在內,鋪天蓋地的法術隨之襲來,頓時轟隆隆之聲不斷,眾多的法術攻擊,即使血色護罩防禦力頗強,也被打得搖搖欲墜起來。


    秀長老幾人目中露出喜色,隨即加緊了攻勢。


    而陳揚這邊,由於陰厲老者的分心,火牆也立刻占據了上風,火勢一漲,將血浪逼得節節敗退,任憑其如何反撲也無濟於事。


    這下子,陰厲老者臉色有些難看起來,心中更是覺得不妙。毫無疑問,若是如此到最後,他肯定是法力不支,隕落在此的下場。


    望了望血色護罩,又瞅了瞅血河,陰厲老者目中閃過一絲厲色,似乎做出了什麽決定,隨即他兩手一掐訣,同時口中念念有詞。


    “爆!”隨著陰厲老者的一身低喝,血河驀然一縮後又是一漲。


    “砰”的一聲,血河頓時自爆了開來,化為大片的血霧,轉眼間就充斥了銀色光幕下的大半麵積,形成了一片血海。


    同時陰厲老者衝著血色護罩一點,血色護罩向下一落,隨即沒入其體內消失不見,緊接著老者麵上閃過一抹不正常的嫣紅,身上的氣勢卻一截一截的狂漲起來。


    陰厲老者不知施展了什麽手段,竟然恢複了全盛期時的狀態。


    陳揚見此情景,眉頭不禁一皺,臉色更陰沉了下來。


    這血河**還真邪門!


    雖然知道不可能輕易滅殺掉對方,但這位陰厲老者的難纏程度還在想象之上。不過這種快速恢複法力的秘術,大多都有明顯的缺陷,看來就是此人最後的掙紮了。


    陳揚能夠想到這點,秀長老幾人自然也會想到,於是幾人紛紛停手,雙目緊盯著陰厲老者暗中戒備著。


    陰厲老者望了幾人一眼,目光冰冷之極,然後身形一閃,隱入了血霧中,血霧突然一陣翻湧,體積再次狂漲起來,氣勢洶洶的一落而下,將陳揚連同秀長老幾人一齊淹沒其中。


    陳揚暗自冷笑,身子一動不動,手中玉尺輕輕一晃,銀光大盛之下,下一刻,一層銀燦燦的光罩浮現在他的身子周圍,一朵朵銀蓮在光罩上流轉不定,將一**湧來的血霧攪得粉碎。


    緊接著,血霧中的其他地方各色光華閃動,法寶轟鳴聲也隨之響了起來。


    這血霧雖然無窮無盡,極為難纏,但卻沒有了汙穢法寶的特性,即使一時間衝不破血霧的籠罩,祭起法寶護住自身卻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對於這一點,那位陰厲老者應該也心中有數才對,但他還是施展了出來,一定有什麽目的在裏麵。


    偷襲?陳揚看了一眼銀色光罩,暗中搖搖頭,在大家各自提高戒備的時候,偷襲可不是那麽容易的。既然不打算偷襲,那是……


    下一刻,就聽見頭上一聲震天巨響。


    陳揚一愣,耳邊隨即傳來秀長老的聲音:“不好,此人要逃!”


    話音剛落,又是接連數聲巨響傳來。顯然陰厲老者在目的被發現後,攻勢更加急促起來。


    但陳揚怎肯讓他輕易逃走,當即再次祭出玄火,將周圍的血霧掃蕩一空,向著頭頂追了過去。


    他的想法也簡單,此人若不是九龍島的修士也就罷了,犯不著為了雪陽島的事情冒什麽風險。


    但既然此人是九龍島護法,那就大大不同了。畢竟他曾經狠狠得罪過九龍島的青鶴真人,一旦被此人逃走,引來了青鶴真人,就要輪到他不妙了。雖然可能不大,但小心為上,陳揚又怎能讓此人輕易的從眼皮底下溜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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