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護腕女孩的小姐妹把剛剛收到的小費遞給了在酒吧角落裏默默喝酒的烏啟耀,作為賠償。“對不起先生,我姐妹剛剛經曆了一段極為傷人的感情,情緒失控,對您造成的傷害,我在此深表歉意。您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出來,這是我的名片,隨時可以聯係我。”說完,那個女孩便準備轉身離開。


    “等一下,美女。”烏啟耀趕忙說道。


    “放心好了,這個電話號碼絕對真實有效。”女孩子說道。


    “不是那個意思,我剛剛看到了她手上的疤痕,我明白那意味著什麽,我原諒她,錢你拿走。”烏啟耀誠懇地說道。


    女孩子原以為是賠償不夠,對方還要繼續提要求,卻沒想到是這樣一番話,不禁對烏啟耀另眼相看。如今不看重物質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錢對於她來說,不算什麽。不過,日後若有什麽事,您可以找我們,在我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會幫您解決麻煩。”說完,女孩子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了。


    名片上寫著“銀雪資本 鄭瑤”以及一個電話號碼,再無其他信息。作為業內人士,烏啟耀深知這張名片的含金量。那可是一家知名的私募公司,在上海私募界名列前茅。而像他這樣的小人物,目前根本高攀不上。


    如今,作為酒吧裏的“風雲人物”,烏啟耀暫時是不能再去了,需要“雪藏”一段時間。他向傑哥告假。在酒吧裏,歌手的流動率向來很高,總有各種各樣的原因。誰會一直在一個地方唱歌呢?除非是酒吧老板自己,又或者是那些無法突破上限的歌手。


    早上,烏啟耀提著早點敲響了房門。今天,贏羽悅的氣色比昨天好了許多。看到他提著早點,不禁說道:“傻瓜,難道你不知道住酒店早餐是免費的嗎?”


    “哎呀,我給忘記了,不過這可是上海有名的南翔灌湯包,我早上排了好久的隊才買到的。”烏啟耀傻笑著說道。


    “那這張早餐券怎麽辦?過期可就作廢了。”贏羽悅說道。


    “晚點再吃,午飯就不用吃了。”烏啟耀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好吧,我吃小籠包,等會兒你去吃,男人胃口大,這樣比較劃算。”贏羽悅也跟著開起了玩笑。


    “等會兒還是要去醫院的,我陪你去。”烏啟耀關心地說道。


    “我感覺已經好多了,就不去了吧。”


    “明天要是上班身體不行怎麽辦?光吃藥可不行,還是保險一點為好。”


    “好吧,聽你的。”


    經曆了昨天的尷尬,贏羽悅這次準備得十分充分,昨天的情況沒有再次出現。晚飯時,烏啟耀買了清淡的飲食。


    “今天怎麽沒去酒吧?”


    烏啟耀當然不會把昨天的糗事告訴贏羽悅,說自己被一個酒醉的女人給打了。“陪你呀,我已經跟傑哥請假了。”


    贏羽悅心中湧起一陣莫名的感動。自從媽媽離世後,還從未有一個人如此關心她。兩人閑著無事,烏啟耀拿出他的筆記本,繼續上網瀏覽時事新聞和財經報道,編寫著自己的工作計劃。對於身旁的美女,他絲毫沒有分心,保持著高度的專注。


    如果說女人的魅力源於美貌與氣質,那麽男人的魅力絕對來自智慧以及對待工作認真負責的態度。房間裏安靜極了,誰也沒有打破這份寧靜。


    愉快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兩人真的沒有吃午飯,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到了四點,烏啟耀這才感覺到肚子有些餓了。


    看了看時間,“這麽快?你怎麽不早說,餓壞了吧,都怪我。”烏啟耀忙不迭地道歉,還自言自語道,“一個人習慣了。”


    “我們出去吃吧。”


    “不必了,我有這家酒店的會員卡,可以提供送餐服務,還能打折。”贏羽悅掏出了 vip 卡。


    “這卡哪來的?”烏啟耀問道。


    “一個朋友給的。”贏羽悅沒有說實話。她擔心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會影響彼此的交往,而且對於烏啟耀的窘境,她也是清楚的,要不然他也不會從林語柔家裏匆匆離開。


    人有時候不得不撒一些善意的小謊,有些是為了掩飾,有些則是為了保護自己。比如,當被問到有多少資產時。


    當服務員用小推車送來晚餐時,烏啟耀想要結賬,贏羽悅示意不用。“醫藥費還沒給你呢,晚飯我來請。”


    烏啟耀沒有再堅持,吃過晚飯後,贏羽悅已經恢複過來,烏啟耀讓她繼續休息,自己則迴家了。


    任何完美的計劃都僅僅是計劃而已。七月的第二個星期,開盤就遭遇下殺,烏啟耀管理的基金隻能被動抵抗。倘若不護盤,極有可能觸及警戒線。倉位也隨之加重,到收盤時,倉位達到了九成,虧損達到了百分之十一。壓力如大山般壓在他的肩頭,如果被清盤,在業內再找工作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晚上沒有任何活動,剩下的資金若逆大盤拉升,無疑是自尋死路,隻能被迫等待。


    星期二,又是一個低開,烏啟耀不敢再護盤,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持倉的股票下跌,一度逼近警戒線。好在大盤企穩,烏啟耀命令操盤手引導盤麵,做出穩步向上的態勢。此時不敢賣出,因為一旦大單賣出,自己的資金根本支撐不住,很可能會導致崩盤。


    現在都是套牢盤,拋壓不大,大盤也開始反攻,盤麵逐漸活躍起來,烏啟耀開始大單買入,小單賣出,倉位也在逐步增加,下跌的趨勢開始止住。


    下班後,老板組織了經理研討會,討論這個星期的操盤計劃。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會迎來一波反彈,而非反轉,大家可以適當減一些倉位。至於具體的操作,各經理自行決定。老板能做的也隻是這些了。


    他沒有幹涉經理的操盤計劃,畢竟合同是有規定的,而且大家討論的結果也未必一定正確。公司給予了經理充分的自由,除非觸及警戒線。


    烏啟耀迴顧了自己半年來的操作,公司沒有問題,自己卻沒有盈利,肯定是哪裏出了差錯。如今他要做的是做錯了就原地踏步,把握好節奏重新開始。


    星期三,大盤依舊弱勢,北交所卻相對活躍,烏啟耀開始了自己的減倉計劃。然而,沒有大盤的有力支持,減倉計劃進展得很不順利,隻減去了這幾天加倉部分的一半。


    星期四,北交所一改前幾日的頹勢,穩步上揚,大盤也十分配合。趁著反彈的機會,烏啟耀將倉位降到了八成,虧損也減少到了百分之六左右。警戒線的危機終於得以解除,他總算可以鬆一口氣了。


    收盤後,烏啟耀又向公司的資深前輩晁經理請教倉位是否有要求。晁經理再次為烏啟耀普及了公司的規定,“你這點資金隻是試水,沒有具體要求。萬一虧一點,也沒什麽大礙,但絕對不能清盤,這點損失公司還是能夠承受的。”


    星期五,市場波瀾不驚,資金沒有出現大的波動,北交所周線收了一根帶有下影線的十字星。烏啟耀著手製定下個星期的計劃,危機已經解除,接下來要麵臨方向的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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