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莊園。


    書房的落地窗前,男人坐在輪椅上,背影孤獨而落寞。


    鬱孤風敲門進來,眸中飛快掠過幾分複雜,開口欲言又止。


    “她今天做什麽了?”男人的聲音不徐不慢,磁性優雅,即便坐在輪椅上,也有俯瞰眾生的強大的氣場。


    “少夫人翻牆了,被警報器探聽到了,我們把她送迴了宋小姐家裏。”


    陸晚初千方百計想進謝氏莊園,又一次以失敗告終。


    “她…還好嗎?”謝雲澤薄唇微抿,他最近喜歡上了書房的落地窗,因為這個位置,恰好能看到宋安然家的一角,偶爾陸晚初拉開窗簾,他能遙遙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


    鬱孤風微愣,隨後點頭,“她身體狀況很好,應該是考慮到自己懷孕,少夫人一日三餐從不落下,而且定時進行產檢,沒什麽大問題。”


    “如果她不想要那個孩子,她想打掉的就讓她打掉。”


    輪椅旋轉朝向了鬱孤風的方向,謝雲澤黑眸中風雲變化不可預測。


    “澤爺。”鬱孤風握緊拳的手鬆了鬆,“您真的打算一輩子不見她嗎?”


    “阿風,這不是你該操心的。”謝雲澤控製著輪椅走向辦公桌前,他拿起桌麵上謝瑾的照片,單手打開了翻蓋打火機,將照片一角點燃。


    橘色光苗將照片上的人吞噬。


    鬱孤風抬頭看了一眼,立刻懂了謝雲澤的意思,“是。”


    ……


    陸晚初被謝氏莊園的保鏢送迴宋安然家裏的時候,宋安然扶著額頭,歎了聲氣,“陸晚初,你今年也有二十六了,一把年紀去翻鐵柵欄,你丟不丟人啊,哎呦我的臉感覺都被你丟光了。”


    “我丟也是丟我的人,跟你又沒關係。”陸晚初翻了個白眼,打算繼續進行作戰計劃。


    柵欄倒是好翻,隻不過什麽時候裝上了報警器?


    陸晚初在網上搜了下報警器作業的前提,好像紅外線檢測是報警器作業的直接觸發源。


    陸晚初買了一身傳說防止紅外線探測的特殊材質鬥篷。


    等第二天到貨,陸晚初穿上鬥篷便出門了。


    宋安然目送著陸晚初離開,一臉不明所以。


    陸晚初走到謝氏莊園門口,她打算白天來試一下作用,晚上再翻。


    她抬手摸了摸柵欄,報警器沒有反應,她又在攝像頭那裏晃了幾圈,報警器還是沒有反應。


    陸晚初拍了拍胸脯,小聲鬆了口氣,晚上的行動就這麽定了。


    天色徹底黑下去之後,陸晚初便開始動手。


    這次的翻越比上次要簡單許多,報警器一點動靜也沒有,她拍了拍自己的鬥篷,心裏已經在想迴去要給商家一個好評。


    不知道前幾天別墅裏麵巡邏崗哨增加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陸晚初跳進來之後沒有遇見一個。


    她熟練地找了條小路,匆匆忙忙在送菜的側門進了別墅。


    薛姨恰好被喊出去,陸晚初已經進了廚房,透過門縫可以看到翟青正在吩咐薛姨什麽。


    薛姨點頭之後往這邊看了一眼離開了。


    陸晚初嘴角勾了勾,很快,翟青也離開了客廳,看著她走的方向,應該是要出門,總之這段時間足夠她在不驚動任何人的前提下,抵達二樓。


    而謝雲澤,要麽在臥室要麽就在書房。


    陸晚初簡單思考了一下這兩天謝雲澤的狀態,認為他應該會好好休息,便直接奔著主臥去了。


    “哢——”


    輕微一聲細響,陸晚初緊張地唿吸一停,沒有聽到裏麵有動靜後才敢繼續推門。


    推開門夠她進入的大小之後,陸晚初閃身便走了進去。


    房間裏黑漆漆的,厚重的窗簾全部拉死,真的是伸手不見五指。


    還好她有多年在這裏生活的經驗,才不至於被磕著碰著,一路順暢地走到床邊。


    她逐漸適應了黑暗環境,也能清晰地看到床上隆起的一塊。


    陸晚初心裏著急,加快了腳步,又怕弄出動靜。


    她繞到床頭,終於看到了那張日日想念的臉。


    “雲澤……”


    陸晚初用口型喊了一聲,她怕出聲會吵醒謝雲澤。


    她守在床邊坐著,謝雲澤竟然睡得這麽沉,以往房間裏多了個人,他一定早早察覺了。


    陸晚初伸出手,虛放在謝雲澤臉上,隔著半厘米的距離描摹著他的輪廓。


    高挺的鼻梁,單薄的唇和老鷹般犀利的眸子,都是她心心念念牢牢刻在心裏一輩子的東西。


    他的睫毛又長又濃密,讓女人都要嫉妒三分。


    看到謝雲澤真的被完好無損地接迴了家,陸晚初總算放下了心頭的大石頭。


    她站起身,輕輕掀開了謝雲澤的被子,兩塊石膏板還在他的腿上,他穿著浴袍睡的,不知道他洗澡的時候方不方便。


    陸晚初想著想著,一滴淚墜落到了石膏上,迅速浸了下去。


    陸晚初一呆,趕緊揉了揉眼睛,把被子給男人再次蓋上,托著小臉看著謝雲澤,“你真的不想見我嗎?”


    她在內心默默發問,然後自己迴答了自己,“你不想見也沒關係,我每天晚上可以都過來看你。”


    能看到謝雲澤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就是對她最好的饋贈了,她隻想陪著謝雲澤,其他別無所求。


    陸晚初待了一個小時,有些不舍,但是想要細水長流,還是不要被發現為好。


    小女人俯下身,鼓足勇氣親了下他的額頭,又悄悄撤身,謝雲澤依舊睡得很安穩,陸晚初一步三迴頭,輕手輕腳出了房間。


    迴去的路上幾乎也沒看到什麽人,陸晚初記下來了時間,謝雲澤雖然邏輯強大,但是安全布防必然是交給鬱孤風做,而鬱孤風喜歡有規律地做事。


    陸晚初沒鬧出任何動靜,披著大紅袍離開了莊園迴了宋安然家。


    “如意還沒睡?”


    宋安然正和如意開視頻,小奶娃看到陸晚初穿著大紅袍入鏡,格外開心,欣喜地手舞足蹈。


    “沒睡呢,這孩子也可憐,我奶.水不夠,從小就開始喝奶粉,沒想到竟然還給養胖了。”宋安然滿眼都是母愛。


    陸晚初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快兩個月了,還沒有任何凸起的跡象。


    等到明年春桃花開的時候,小孩就能去試穿謝雲澤給他挑的嬰兒服了。


    “你去幹嘛了?怎麽這麽開心?”宋安然疑惑地抬頭看著她,陸晚初有多久沒發自內心笑過了,今天這是怎麽了?


    陸晚初這才注意到自己上揚的嘴角,她笑了笑,“我去休息了,你和如意也早點休息。”


    “喂,如意還想跟你聊聊天呢。”


    女嬰像是能聽懂人話一樣,笑地口水都流出來了,不斷地拍手鼓掌。


    ……


    有了第一次成功翻牆的經驗,陸晚初從那之後每天晚上都會同一個時間去看謝雲澤。


    謝雲澤的睡眠也比較早,她每次過去謝雲澤都是躺在床上睡覺,如果不是她每次試探的時候都會先探一下謝雲澤的唿吸,確保唿吸正常、心跳正常才敢在沒什麽人的時候對他動動手動動嘴。


    在謝氏莊園流連忘返的日子,她偶爾會遇見翟青,不過翟青大多時候都在客廳,她每次都能完美避開。


    就這樣,陸晚初知足地按照自己的節奏生活著,過了大概三四天,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謝瑾被槍殺了。


    據傳言說,謝瑾逃獄挾持人質,被特警部隊一槍爆頭。


    雖然不知道謝瑾哪來的這麽大的能耐可以逃獄,但是這又是謝氏不光彩的一筆。


    謝氏頻頻出事,謝家人無一人發聲,謝氏集團在網友激烈的討論中逐漸退出了大家的視線。


    陸晚初不關心這些,反正謝雲澤的錢夠他花幾輩子,謝氏集團有底蘊不會倒,爭強好勝更沒必要了。


    陸晚初自認為最快樂的一段時光在三周後宣告結束,她被發現了。


    還記得那天剛下完雨,陰天,陸晚初熟練地披著大紅鬥篷翻牆,推開謝雲澤的臥室門,跟他靜靜相處了一個小時之後,她正要離開,打開門就看到了翟青的臉。


    謝氏一家人都因為她聚集到了謝氏莊園,開始了屬於她的批鬥大會。


    陸晚初默默地忍受了全部的指責,畢竟謝雲澤車禍,是因她而起。


    她知道謝雲澤醒了,翟青推著謝雲澤在客廳路過,全程男人沒有朝她看一眼。


    反而翟青和謝雲澤在愉快地對話,兩個人像老夫老妻一樣,而她是多麽地多餘而可笑。


    “晚初,你在家好好安胎,別再過來不討喜了。”


    謝母最後出來打圓場,親自把陸晚初送迴了宋安然那。


    宋安然震驚地繞著陸晚初轉了一圈,“可以啊你,這二十多天,你背著我去偷偷翻牆?你知不知道自己還懷了個球啊?”


    “陸晚初,你真的一點也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宋安然氣地不想搭理她,把她送迴房間之前,最後拉住了她的胳膊,問她,“以後你還會不會去謝氏莊園熱臉貼冷屁股?”


    陸晚初轉過身,抬眸看著宋安然,漂亮的眼睛裏因為哭過有了血絲。


    “你要我說實話嗎?”


    宋安然咽了咽喉嚨,“我明白了您的意思了,睡吧睡吧,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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