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爺,找到王樂和夫人的蹤跡了。”鬱孤風拿著還熱乎的木柴欣喜著狂奔過來。


    謝雲澤接過那段已經燒成了黑色的木柴,眼底狂喜。


    “晚初,再堅持一下,我馬上就可以找到你了。”


    謝雲澤把木柴揣進了懷裏,打頭進了另一條山路。


    這是下山的路,因為下過雨,所以路口的腳印非常清晰,而且腳印很深,偵查員一看就確定了王樂潛逃的方向。


    “謝先生,王樂一路隱蔽很好,但是這裏留下的痕跡明顯沒有做過處理,我們應該商議一下,這或許是嫌疑人的把戲。”


    謝雲澤沒有停下腳步,他拄著攀岩棍撥開前麵的野草快步向下走,“隻有這一條下山的路,王樂不可能去其他地方。”


    “可是這說不定前方設置了陷阱,也可能是情況發生重大變故,以我們的經驗來講必須要做討論。”


    “全體出發,都跟在我後麵。”謝雲澤對著對講機下了命令,沒再理會偵查員。


    鬱孤風緊隨其後,安撫偵查員的情緒,“警官,就像您說的一樣,嫌疑人這一路一直和謝夫人在一起,而且這裏隻有一個人的腳印,如果真的發生了某種情況,我們拖不起時間,還請見諒。”


    偵查員歎了聲氣,也下定了決心,“人質安全第一,我們會傾盡全力,用我們的專業協助你們盡快找到人質。”


    昨晚下了大雨,路上很滑,深一腳淺一腳時不時有人摔傷。


    但是一直斷斷續續出現的王樂的鞋印,在半山腰消失了。


    謝雲澤帶來的整個特警隊都非常敏銳,在發現問題的第一時間注意了隱蔽。


    而這時,王樂再度打來了視頻電話。


    謝雲澤立刻接聽,屏幕裏王樂臉色很差,他猛然靠近鏡頭,逼問謝雲澤,“你還想不想讓她活?”


    “我要確定她的安全。”


    謝雲澤在屏幕裏四處尋找陸晚初的身影,可除了王樂,空蕩蕩四周沒有人。


    “謝雲澤,你帶了人?”王樂目光幽深,看到了謝雲澤身後一閃而過的人影。


    謝雲澤眯了眯眼睛,“是我的助理。”


    “我說過你隻能一個人來!謝雲澤,你既然違約,那你這輩子都休想見到晚晚!”王樂的臉變得猙獰恐怖,“除非,你現在殺了他!”


    “我可以讓他現在離開。”謝雲澤一直在仔細觀察王樂周圍的植物包括天空上的太陽雲朵的變化,看不到陸晚初的實時狀況,他的內心著急地快瘋了。


    王樂仰頭大笑,是個真正的瘋子,“謝雲澤,你沒得選,想要見到晚晚,你必須殺了他!”


    鬱孤風從腰後抽出來槍支,推開了把他攔住的偵查員,上去直接把手槍交給了謝雲澤,他恭敬地頷首,“澤爺,這輩子能跟著您是我最大的幸運,下輩子我還想做您的助理。”


    王樂在視頻那頭盡情地鼓掌,“真是主仆情深呢!”


    謝雲澤屏幕外麵握著槍的手在顫抖,他盯著屏幕,攥緊了拳頭。


    “澤爺,您和夫人都是我的貴人,我今天所說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請您動手吧!”鬱孤風幾乎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竟然跪倒在了謝雲澤身後。


    王樂鼓掌更起勁了,拍著大腿叫囂,“殺了他啊!都給你槍了,你還猶豫什麽呢?難道真的想讓我當著你的麵現在把晚晚活埋了?”


    “不需要。”謝雲澤的眼眶裏有爍動的光,他扣緊扳機,胳膊往後一甩,食指用力扣上,一發子彈,正中鬱孤風的心髒。


    男人嘴角勾起一絲笑,緩緩朝著前方的地麵倒入。


    “謝雲澤,你竟然也殺了人,你現在跟我一樣了!”王樂在鏡頭前麵張牙舞爪,笑地駭人。


    謝雲澤盯著王樂的臉開口,“晚初呢,我要見她。”


    “你想見她啊,好,在這之前,把你殺人的這段視頻發到網上吧,隻要我在網上看到了視頻,就告訴你我們的位置。”


    此刻,王樂坐在禿山頭上,饒有趣味地把錄屏發給了謝雲澤,又拿到了陸晚初麵前。


    他拍了拍陸晚初的小臉,把視頻放在昏迷中的小女人麵前。


    “晚晚,你看你愛慕的人,已經變成殺人兇手了,開不開心,激不激動?”王樂仰頭哈哈大笑,忽然冷戾地低下頭,捏住了陸晚初的下巴,“你再裝下去,死的不僅僅是鬱孤風一個。”


    什麽意思?鬱孤風難道……


    陸晚初的燒剛退了一些,努力地睜開眼睛,瞪著他質問,“你把鬱孤風怎麽樣了?”


    王樂把錄屏放在了陸晚初麵前。


    當謝雲澤被迫拿起槍衝向鬱孤風的時候,陸晚初憤怒地叫了出聲。


    王樂一把抓住她的頭發,拍了拍她的小臉,“待會謝雲澤來,我該送給他什麽禮物?”


    “你去死!”陸晚初嗓子嘶啞,因為發燒全身無力,她抬起胳膊重重甩向了王樂的臉。


    一聲清晰地巴掌聲音,王樂用舌尖頂了兩下被扇出了巴掌印的左臉,拽著陸晚初的頭發把她丟在了地上。


    王樂情緒暴虐極了,站起來在陸晚初身邊來迴踱步,一邊不斷刷新著微博,終於在微博看到謝雲澤更新的視頻後大喜,表情猙獰地恐怖,“謝雲澤,你終於跟我成為了一類人。”


    “去你狗屁的一類人。”陸晚初有氣無力地反駁,她實在說不出聲了,王樂沒有聽見。


    在迷迷糊糊之中,王樂把她吊了起來,陸晚初稍微恢複了些力氣睜開眼睛的時候,身下是萬丈深淵。


    王樂在樹根生長的懸崖邊將繩子的另一頭綁在了樹幹上,幽幽地盯著她,嘴角微微上揚,像是在觀賞一件藝術品。


    陸晚初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恐懼,她感覺自己心跳很慢,慢到整個世界跟著慢了下來。


    謝雲澤,千萬別來。


    這是陸晚初最後的祈禱,可是謝雲澤怎麽會聽她的呢,他還是一個人來了。


    王樂一直在大笑,仿佛折磨其他人是一件開心的事。


    陸晚初忽然迴憶起很多,和王樂的初遇,那時候她以為王樂是溫潤如玉的正人君子,因為王樂和謝雲澤鬧過矛盾,現在想想多可笑啊。


    她今天被王樂綁架,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她自己太笨,分不清好人壞人,牽連著謝雲澤跟著她一起冒險。


    陸晚初看著距離自己七八米遠隻身趕來的男人,一邊淚崩一邊使勁搖頭,可是謝雲澤根本不理。


    “你怎麽才願意放了她?”


    “我說的很清楚,你替她死。”


    不要,不要答應!


    陸晚初內心呐喊著,隨後謝雲澤點了點頭,“那你把她放下來,把我綁上去。”


    “好啊,那你先過來。”王樂在舉起了槍,一槍發射出去,直接打中了謝雲澤的右膝。


    謝雲澤差點跪了下去,陸晚初看到那被子彈擊中的傷口時心髒都跟著停了跳動。


    好像謝雲澤遇見她之後腦子就不夠用了,一直在做傻事,陸晚初深深地自責。


    她怕死,怕地要命。


    陸晚初幾乎不敢低頭去看腳下的深淵,她是令人不齒的膽小鬼。


    王樂看著謝雲澤一瘸一拐走過來,十分滿意,走到距離他兩米遠的時候,他讓謝雲澤轉過身,背對著他繼續往他的方向走。


    謝雲澤高舉著雙手,陸晚初想,這應該是謝雲澤最丟人的一天。


    陸晚初看到了王樂拿出來的針管,朝著謝雲澤的脖子紮了過去。


    她瞪大了眼眸,在紮上去的瞬間,謝雲澤眸色一深,反手按倒了王樂。


    王樂沒有刻意反抗,隻是把針管趁機都推了下去。


    陸晚初的心髒如同窒息般痛楚,她無助地搖頭,那種針管她在井村實驗室被紮過,幾乎是瞬間便失去意識。


    另一邊在遠方觀望的特警,焦急地看著兩個人扭打在一起,狙擊手咒罵了一聲,“瞄不到,被掩體擋住了,距離兩個人質太近,不保證擊殺。”


    “稍安勿躁,我相信澤爺。”鬱孤風捂著胸口的位置,臉色有點白。


    “兄弟,你快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們盯著。”


    鬱孤風搖頭,“我最了解澤爺,我知道他想幹什麽。不要放棄狙擊,澤爺一定會給我們找到機會。”


    狙擊手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又端起了狙擊槍。


    就在王樂以為謝雲澤要昏迷過去的時候,謝雲澤忽然跳了起來,把王樂一把推出了掩體。


    “就是這個時機!”


    狙擊手迅速就位,一顆子彈精準地飛向王樂的方向,在四分之一秒內穿透了王樂的太陽穴。


    男人應聲倒地,謝雲澤轉身走向陸晚初。


    陸晚初也不知道自己是喜極而泣還是在因為恐懼,她轉頭看向謝雲澤的方向,卻注意到平衡她重量係在主幹上的繩子正在緩慢地脫開係扣。


    她再次因為恐懼放大眼眸,而繩子最初端隻剩下了手指寬的一截還在慢慢縮短。


    謝雲澤幾乎跟她同時注意到了問題,在繩子自動滑開的那一刻奮不顧身跳起,他拽住了繩子最端頭的幾厘米,一隻手抱住了樹幹,才不至於掉下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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