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我正式介紹一下自己吧,貧道白玉蟬。海瓊子是我早年的一個化名。”


    對海瓊子的身份範然也有過一些猜測,但始終總以為無非是南海派的一位隱世前輩罷了。但從來不曾往白玉蟬身上想過。


    因為白玉蟬實在是太高高在上了,就感覺始終存在於各種神話傳說中一般。畢竟白玉蟬身上實在是有太多的故事和光環了。他的名氣甚至都在很多立派祖師之上。


    正因為如此,在範然甚至大部分世人的心目中都下意識的認為白玉蟬祖師不是應該早就跟其他祖師一樣飛升了嗎?


    而事實是南海派從來沒有說過他們祖師已經飛升了。


    並且南海派本就跟其他八大派不同,白玉蟬屬於二代弟子,甚至在二代弟子中都不算年長的。隻是少年得誌,年少成名罷了。這些年南海派風頭正勁,就讓人下意識的忽略了這一點。


    但現在迴過頭來一切就都通了,周立這個太子對他都如此畢恭畢敬。三仙山為了抓他不惜動用那麽大的陣仗。南海派除了蕭讓這個掌教,也就隻有白玉蟬這個祖師了。


    “之前不說是因為我認為沒什麽必要。隻是想要你幫我傳個信息罷了,對你也是一種保護。但現在不同了,我認為你需要明白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和危險性。追捕我的人是三仙山,之前就告訴你們了。”


    白玉蟬這時候說話的對象已經不隻是範然了,還包括對這件事具體也不清楚的周立。


    “但三仙山為什麽大動幹戈追捕我,我卻一直沒說。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們,這涉及到一個秘密。三仙山就是為了這個秘密而來。而我發過誓,絕不會把這個秘密泄露出去。”


    說著說著,白玉蟬已經站起身走到了還沒迴過神來的範然麵前。


    幽暗中範然依然能感覺到白玉蟬眼神中的那種肅穆。


    “範然,這個秘密不隻關於我,也關於你們委羽山。如果我這次真的出事了。我要你把這件事的原委清楚的告訴楊業。然後再告訴他,白玉蟬誓死都會保守這個秘密。之前你我的交易就到此為止了。跟著範遙的那個人是龍虎山司徒焱。這件事你讓楊業去處理。”


    周立真沒想到白玉蟬竟然會說出這麽重的話來。直接呆住了。


    範然則是被這一個接一個的消息,震的一時半會兒根本反應不過來。


    白玉蟬也沒管兩個人的反應,把那日在南海上與海劍生和清風的兩場大戰都說了一遍,著重在他對海劍生和清風的判斷上,也包括他的一些猜測。這明顯不是說給周立和範然聽的。隻是希望轉達給楊業罷了。


    至此除了那個秘密,白玉蟬已經再無隱瞞,完全開誠布公。


    範然想過追捕白玉蟬的人很強,但沒想過竟然會那麽強。


    範然最開始感覺蒼空很強,然後遇到了花無缺。感覺花無缺總是高手了吧,然後見到了楊業。認為楊業總應該是頂峰了吧。結果今天你告訴他,之前自己隨手救的人竟然是傳說中的第一劍仙。然後這個第一劍仙還告訴他,原來自己這兩天麵對的敵人竟然是兩個分別能贏他的劍修。


    areyoucrazy?


    範然之後已經再做不了什麽了,這一點白玉蟬和範然都很清楚。提前交代範遙的事,也是不希望對範然有所拖欠。


    這麽說來其實範然還占了便宜,畢竟隻是幫白玉蟬找了書齋這麽個暫時落腳的地方罷了。幫忙傳信的事畢竟沒有做到。但白玉蟬“論心不論行”,範然既然試過就夠了。


    至於為什麽這時候坦白,無非是希望不要再連累範然的意思,最起碼總要留個最後報信的人吧。


    範然知道自己從來不是什麽“以天下為己任”的熱血誌士,他的追求也一直都是自己和家人。這一點,經過幾次接觸,白玉蟬也很清楚。所以沒想過用什麽事關道門安危,天下危亡這種話來道德綁架範然。白玉蟬不屑,當然對範然也沒用。


    但現在白玉蟬坦坦白白,還把範遙的事情也跟他提前說了。


    範然反而感覺自己應該做點什麽了。


    範然不認為自己是有什麽高尚情懷的人,在家國之間大概率選的還是家。但也絕不會讓自己成為一個是非不分、麻木不仁的人。當然一切的前提依然還是保證自己的安全。


    “真人有大智慧,境界非我等可比。我如果說什麽吉人自有天相就實在太過兒戲了。但算算時間,總應該能平安渡過的。這幾天如果有什麽信息或者變故,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真人。”


    範然在離開前終究還是寬慰了一句。


    “師祖,局勢應該不算壞啊,委羽山那麽多村落,剩下的時間三仙山根本來不及。”周立對白玉蟬忽然開始交代事情,總感覺有一點點悲觀。


    “我們之前始終認為昆侖大會五天時間就結束了,現在想來是太天真了。三仙山既然敢直接守在委羽山門口,明顯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了。那樣昆侖山那邊又怎麽會想不到。以我對三仙山的了解,既然出手了就絕不對半途而廢。這件事隻怕沒那麽順利。”白玉蟬卻是一點都樂觀不起來。


    委羽山腳。


    原本陪著影道人的十多名三仙山弟子,現在隻剩下了三個還陪在他身邊,其他的也都被他派了出去。


    他這幾天就大咧咧的坐在委羽山這山門口,也不叫門。先是心靈手巧的捏了個惟妙惟肖的小泥人。然後就開始折紙。但與別人不同的是,影道人用來折的紙竟然全部都是畫好了的符紙。然後折好了就喂給泥人。


    沒錯,他捏的泥人竟然在吃折紙。


    陪在他身邊的三名弟子卻是沒有一點表情波動,就這麽直愣愣的站著。奇妙的是,看長相也都跟影真人似的,五官蒼白俊秀。


    忽然在那影道人麵前就突兀的出現了一隻黃紙小鳥,那小鳥落在了影道人手心就化成了一紙書信。


    影道人掃了一眼紙上的內容,拍拍手竟然就這麽帶著那三個人走了。


    隻留下了還立在地上的那個小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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