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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顏玉歡,商部集會之後,溪留與顏玉歡接觸不少,她曾許諾給顏玉歡帶貨,後來也的確這麽做了。她發現,顏玉歡小小年紀,但為人處世樣樣不差,有時說話一針見血,但總歸是輕輕柔柔的,也會開一些小玩笑,相處起來十分舒服。更難得的是,他與溪尋年紀差不多,但為人卻比溪尋靠譜許多,給人一種踏實感。最重要的一點,他的親事,自己做主,聽起來比父母做主可靠許多。可難也難在,他這個人,什麽事都有自己的意思,不是輕易就能成親的。


    各自忙活,閑時飲酒,日子不算特別好過,但總歸不算差。走在南水的大街小巷上,手持一把竹骨傘,迎接秋風冬雨,也算別有風流。就這樣度過春夏秋冬,又來到了一年盡頭。秦離國茶鋪新建,溪峰忙得迴不了家,故而今年的溪府,隻有溪尋和溪留,以及安清明與他的妾室們。原先大家已經做足了過年的準備,可安清明偏偏不安生,竟死活鬧著要去京城。


    年末,大端發生了一件大事,老國師因病去世,少師繼位。大端是一個與別國不大相同的國家,其權利最頂端平坐著兩人,一個乃是皇帝,而另一個便是國師。兩者有著各自的勢力,多年來,相互協作,也相互抗衡,時有相爭,但立國至今,地位不曾變過。皇室和國師派係勢力相當,但其質完全不同。皇室由血脈繼承,立嫡立長。而國師派係則是以天作引,擇出一個天選之子。每屆國師繼任,皆會以龜作卦,選出一個少師,以備來日,極其神秘,在少師繼位之前,除了國師派係裏的人,誰也不會知道少師是誰。在處理國務上,皇室與國師派係也全然不同。皇室主政,國師主察,但凡皇室行事荒唐,國師便會插手。當然,為了匹配兩方的權力,兩方各備軍隊,皇室的軍隊便是大端上上下下的將士,至於國師的軍隊嘛,無人見過,但聽問,來無影去無蹤,乃是天兵下凡。


    溪留聽到少師繼位的消息時,微微出神。少師,她其實算是知道的,便是那個隱藏了很久的名字—問花。


    溪留長到二十來歲,遇到過不少人,但其中最為金貴和最令她惶恐的,莫過於與少師相關的這群人了。如若不是她機靈,恐怕早已喪命。


    三年前,北疆路上,銀漢迢迢,因為開心,她半夜睡不著覺,她想,剛從湖邊迴來,想必問花弟弟也不曾睡著吧,於是便找他聊天去了。這是她第一次一個人帶著商隊,沒有父親在旁,加上北疆路途艱險,難免有些害怕,幸好路上遇到了搭夥的人。她仔細觀察過,那夥隨從,紀律嚴明,不像是普通人,她也仔細觀察過那位金貴的小公子,像是富貴人家裏奔親的,加上他們說的話都是大端話,算是同胞,於是她結交同行。說起來,那小公子也十分爽快,她開了一口,他便答應了,因而她非常開心。


    北疆路遠,她一個姑娘家,也沒有什麽能說體貼話的人,商隊裏都是些大佬爺們,不好與他們說過多細碎的話,生怕丟了少東家的威嚴,但又耐不住長途寂寂,她隻好去尋那小公子聊天,畢竟在她看來,這公子年紀尚小,心思應當也簡單得很,一來二去,她與他便熟悉了起來,路上便也添了不少樂趣,雖然小公子十分冷淡,但他的冷淡給她十足的安全感,反而更安然了。就這樣,他成了她心中的第一個“朋友”。


    以前同父親走商隊,她偶爾也認識幾個人,但也僅僅是認識幾日,不曾這樣長路相伴過,加上她對人不敢輕易接近,她隻把他們當做路人而已。但問花不一樣,他年紀小,在他旁邊,她沒有那麽多防備的心思,同行久了,話說多了,便不知不覺依賴起他來,不論是去探什麽有趣的小景,她總拉著他一起。


    那晚,她睡不著,便像以往一樣,去找他說說話,行至他帳篷後麵,卻不小心聽到了兩個隨從的對話。


    隨從一說:“京都來信了,江先生的意思,找機會把商隊幹掉,一個不留。”


    隨從二驚訝:“怎麽會?少師先前都已經止了暗殺令,江先生怎麽會下這樣的命令?”


    隨從一迴:“不太清楚,但信中吩咐,元月十五之後再動手,元夜十五乃是公子生辰,在此之前,不宜見血。”


    隨從二繼續道:“瞧這些日子,少師與那少東家關係不錯,怎麽會?”


    隨從一迴:“這我們就管不著了,來時國師便吩咐,少師的安全得聽京裏的意思,馬虎不得,說不定京裏是跟少師商議後下的令,你知道的,認識少師的外人,不能留活口,少師以前不也吩咐過將商隊幹掉麽?隻是被那少東家攔了一把,估計到分開路段,少師也不會留下他們,不過是路上無聊,留人解解悶而已……”


    那時,蹲在棚子旁邊的她十分駭然,又十分惶恐,害怕到全身顫抖,快要蹲不住來,怎麽會這樣?這是她完全意料不到的。


    那夜,她直蹲到半夜,等到隨從換了一批,才悄悄離去,之後趴在自己賬中,苦思冥想。立即離開肯定是不行的,這些人身手那麽好,根本跑不掉,反而一個不小心,打草驚蛇,全都死翹翹。絞盡腦汁一個通宵,最終她選定了上元節。


    先得把問花引開,從而引開他隨從的注意力,畢竟他們最在意的,是他的安危,趁著這個時間,讓商隊悄悄離去。她再把問花灌醉,與他處在一起,迷惑他的隨從,給商隊的離開爭取時間,之後,她再找借口離去,去找商隊匯合。問花一旦醉了,一個晚上便難得醒來,他的隨從便會把精力都放在他身上,因為他這樣的人,醉酒也是很危險的,這樣,便沒人發現商隊的異常,等第二日發現,他們也早就走得遠遠的了。


    那日她把問花灌醉後,等到了大半夜,才吩咐他的隨從將其扶迴,下了酒樓,她借口肚子難受,囑咐他們先行,隻留下自己的人等她上茅廁,之後,帶著跟著自己的人火速離開,才僥幸逃脫。


    迴想起那件事,她總會忐忑惶恐,甚至在歸途上,做了好幾次噩夢,畢竟是生死一線間。後來,她強迫自己忘記,重新努力生活,漸漸地,也就忘記了,連人的模樣也記不得了,隻記得個名,其實北疆的路途是她走過最有意思的長途,人也算是,隻是結局,未免太過驚悚,所以問花這號人物,在她心裏就如一根刺一般,讓人又喜又疼。那小公子笑意蕩漾,那小公子也滿身尖刺,便如那紅豔的玫瑰花,靠近不得。


    安清明要去京城,溪留原是不同意。溪氏商隊開了很多路線,在許多城池也有鋪子,但從未想過要去京城開鋪子,就算有些線路需要通過京城,他們也會想辦法給繞過去,因為他們家,實在是怕京城。可讓溪留意想不到的是,溪峰竟然來信,讓溪留陪安清明去京城,喚溪尋來南水看貨即可。


    溪留算是明白了,溪家勤勤懇懇,大概就是為了風風光光地給安清明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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