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裏麵。”


    沈侍指一指身後的門,“不過目前正在昏睡著,您要進去看看嗎?”


    “不用。”


    江越辰興致缺缺,轉身就向外走去。


    顧宛然遲疑一瞬,並沒有跟上去,而是走進病房,去查看顧林山的情況。


    他還在安穩的沉睡著,看起來是被用過催眠劑,不知道劑量如何,會不會傷到身體。


    想到這一切也有她的推動在裏麵,顧宛然就覺得懊惱和自責。


    在醫院裏沒有坐多久,她就出來給元夏報了平安,讓她也知道這件事。


    元夏很為她高興,多餘的話也沒有去問。


    江越辰這之後沒有再去打壓蘇氏,看來這件事是過去了,顧宛然徹底鬆下一口氣。


    她的生活迴歸平靜當中,慕氏和明遠依舊會有一點小摩擦,慕寒似乎是豁出去了一張臉,不管不顧地開始和江越辰對著來。


    不過這些都和顧宛然沒有關係。


    她每日就是別墅,公司和醫院三點一線。


    這天下班,沈侍忽然來通知她:“後天和江總出席一場宴會,禮服都給你準備好了,不要丟江總的臉麵。”


    顧宛然接過沈侍遞過來的禮服,點點頭:“我知道了。”


    後日,她如約和江越辰一同出席宴會。


    觥籌交錯地人群,金碧輝煌的宴會廳,一切都是奢靡之象。


    顧宛然跟在江越辰身後應酬一番,便獨自去角落裏坐下來。


    “嘿,沒想到今晚是你陪著江總來,我還以為是宋小姐呢。”


    顧宛然抬起頭,就見沈雲嵐穿著一身小巧可愛的禮服,正站在她的麵前微笑。


    “雲嵐?你也來了?”


    “嗯,不過我是跟著家裏一起來了的,所以今天我不工作,也不用幫老板擋酒。”


    沈雲嵐調皮地比出一個剪刀手,挨著顧宛然坐下來:“剛才就看你和江總了,我沒敢打招唿,等你落單才過來。”


    在這種場合遇到老板,確實是挺尷尬的。


    顧宛然和沈雲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正說到最近的工作時,一道暗影忽然罩下來。


    兩人抬起頭,就見慕寒正站在兩人麵前,一副紳士儒雅的模樣。


    顧宛然頓時警惕起來:“你要做什麽?”


    “顧小姐不用這麽警惕,很遺憾我今天不是來找你的。”


    慕寒說著看向沈雲嵐,做出邀請的手勢:“沈小姐,請問我有榮幸和你共舞一曲嗎?”


    沈雲嵐炸一炸眼,笑得可愛:“可是我不會跳舞,也害怕丟人,今天都發誓不跳舞了。”


    她是沈家小姐,怎麽可能會不會跳舞,一聽就不是實話。


    不過慕寒沒有在意,笑著收迴手:“那真是遺憾,沈小姐要不要和我去那邊品嚐點心?”


    “沒興趣,我現在隻想要和主管說話。”


    “好吧。”


    慕寒好脾氣地說著:“那我一會兒再過來好了。”


    說著,他就轉身離開,留下一頭霧水的兩個人。


    “你和他認識?”顧宛然問。


    “怎麽會。”沈雲嵐立即否認,“不過他最近一直在糾纏我們家,也不知道打得什麽算盤,讓我哥哥很是厭煩。”


    “可能是想要和你家做生意,或者做什麽交易吧。”


    顧宛然隨口說著,並沒有太當一迴事。


    “哦對了。”沈雲嵐忽然道:“我剛才看到宋小姐了,她也來參加這次的宴會,你要是看到,還是稍微躲遠一點吧。”


    “謝謝,我知道了。”


    她和江越辰之間的關係,沈雲嵐早就知道,不過平時都是裝作不知,算是給了顧宛然一個尊嚴。


    不多時,沈家來人喊走沈雲嵐,顧宛然獨自一人坐著,正刷著手機,忽然一道爽朗地聲音落下來:“這不是顧小姐嘛,原來你也來了。”


    顧宛然怔一怔,抬起頭,發現是前不久與她談生意的陳總,便笑著道:“沒想到陳總也來了,我該去打聲招唿的。”


    “碰到了招唿一聲就是。”陳總擺擺手坐下來,直接開了一瓶酒,“那我們就直接喝起來?”


    這是純粹將顧宛然給當成一個酒友了吧?


    顧宛然哭笑不得,委婉拒絕道:“抱歉陳總,我今天是跟著江總來的,一會兒還需要幫他擋酒,帶著一身酒氣過去也不好。”


    “也是。”陳總沒有勉強,“江總好眼光,知道帶著你出來喝酒。”


    顧宛然陪著笑應和。


    兩人沒聊幾句,陳總就離開。


    顧宛然覺得這裏不是一個好地方,總是會遇到人過來,幹脆站起身,漫無目的的在會場內走動,間或停在酒架前,默默看著來來往往的人。


    這種純粹用來應酬的舞會最是無聊,顧宛然站在那裏,眸子裏逐漸升起一絲倦色。


    “你倒是悠閑啊。”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顧宛然轉過頭去,就見宋雲柔站在那裏。


    她下意識後退幾步:“你有什麽事?”


    “我找你倒是沒什麽事,不過我父親,想要和你談談。”宋雲柔麵色還算平靜,並未一見麵就上來對她做什麽。


    可越是如此,越顯得這件事背後有詐。


    宋雲柔指一指二樓某個方向,宋父就坐在那裏:“不是騙你去什麽地方,就坐在那裏談,你還有什麽不放心?”


    整件事情都透露著詭異,顧宛然搖搖頭:“我沒時間……”


    “我父親會告訴你,江越辰現在這樣囚禁你的原因。”


    顧宛然話語頓住,宋雲柔的這句話就像是一道誘惑的藤蔓,在她心裏不斷生長,最後爬滿她整個心房。


    宋雲柔臉上掛著篤定的笑容。


    她確實是贏了,顧宛然抿一抿唇角,跟在她的身後上樓,一路走到宋父的麵前。


    “你先去玩吧。”宋父和藹地看著宋雲柔,“我剛才看到越辰就在左邊的台子那,你去找找,和他跳一支舞。”


    “好。”


    宋雲柔輕輕一笑,轉身離開。


    顧宛然在宋父麵前入座,開門見山:“您有話和我說?”


    宋父沒有急著開口,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顧宛然,似乎是在衡量著什麽。


    片刻後,他搖搖頭:“可惜啊……”


    “什麽?”


    “沒事,說正事吧。”


    宋父正一正臉色:“我要你離開越辰,條件隨便你開,唯一一點,你永遠都不能出現在他的麵前。”


    顧宛然自嘲道:“如果可以,我也想這樣,可這件事不是我說了算。”


    “我就猜到你會這樣說。”宋父喝一口茶水,“不過顧宛然,你和我說一句真心話,真的是因為他一直困著你,你才沒辦法走嗎?還是你自己本身就不願意離開?”


    顧宛然微微蹙眉,心底升起一種不悅,像是某種潛藏最深的隱私被侵犯。


    宋父老神在在,見她這種反應,那雙渾濁的眼眸裏映出一道銳利的光:“你騙不了我,也騙不了你自己,不過我今天並不想追究這些,我隻問你一句話,能不能離開江越辰。”


    顧宛然抿一抿嘴唇,看著宋父道:“我也還是那句話,無論我心裏怎麽想,我父親在江越辰手上,這是事實。”


    “我可以幫你救出來,我這裏也有越辰想要的秘密,我想他會答應,那麽你呢?”


    “……我……”


    顧宛然本想說我可以,可是話到嘴邊,卻生生咽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麽,明明這件事已經沒什麽好猶豫的。


    皺一皺眉,她凝視片刻眼前的中年男子,還是忍著心底的躁動,一字一句道:“如果你真的可以幫我斬除所有後患,我願意離開,且永遠不迴來。”


    “很好。”宋父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識時務者為俊傑,看來你也不蠢,說吧,還有什麽條件?”


    顧宛然深吸一口氣,“條件,等你讓我看到能夠離開的希望,我會向你提出。”


    “如果是越辰的……”


    “不是,既然我要離開,那他的那些理由,就與我無關了,不是嗎?”


    宋父滿意地點點頭:“不錯,好,我可以幫你將一切後患斬斷,一周之後,我會再來找你,希望你說話算話。”


    “你也一樣。”


    顧宛然站起身:“我等你的好消息。”


    她一步步走下樓梯,每一步都無比沉重。


    她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麽,可她知道,這是最好的答案。


    無論是對她,還是對顧林山來說,這都是最好的結局,她已經不想再看到她的父親不斷被人利用了。


    走下樓,她正要找一個角落去平複一下情緒,就迎麵對上江越辰的眸光。


    有那麽一瞬間,她竟然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擔憂的神色。


    一定是幻覺。


    望著那片如冰湖般的眸,顧宛然覺得自己有點可笑。


    “江總。”她收起一切情緒走到他的麵前。


    “他都和你說什麽?”


    是一如既往的命令語氣,要她說出一切。


    顧宛然道:“沒什麽,宋先生隻是希望我不要繼續糾纏江總,提醒我宋小姐才是您的未婚妻。”


    “隻是這樣?”江越辰牢牢盯著顧宛然的雙眸。


    剛才她走下來時那副失魂落魄地畫麵,他不會看錯,一定是發生了什麽。


    “隻是這樣。”顧宛然卻堅持這樣的迴答。


    江越辰蹙眉,正想要說什麽時,她率先開口道:“江總,我今天不舒服,就先迴去了,您如果需要擋酒,麻煩找一下其他人吧,告辭。”


    沒有理會江越辰壓迫性的目光,她直接從他身邊越過來。


    這還是第一次,她敢這樣無視江越辰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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