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宛然緊緊握著江越辰的手臂,臉頰憋紅。


    “江總,就算是我惹到你,你先放開我,有什麽話我們好好說可以嗎?”


    江越辰卻仿佛失去理智一般,死死盯住她,眼眸裏是惱怒到極點的神情,他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幾分,讓顧宛然仿佛要窒息過去。


    顧宛然張張嘴,卻已經說不出話,隻能無助地看著江越辰,眼角緩緩滑下一滴淚。


    江越辰眸光微微晃動,手上的力道忽然一鬆,將顧宛然給推倒在一邊。


    “咳咳……”


    顧宛然嗑在欄杆上,胳膊上撞得生疼,她猛烈咳嗽著,抬起眼眸看向江越辰,淚眼盈盈。


    江越辰將手按在扶手上,森冷的目光仍舊落在顧宛然身上,神情比剛才還要惱怒。


    “江先生,您喝多了,要不要上樓去休息?”


    江越辰一個眼刀過去,頓時讓管家渾身一顫,不敢再勸。


    他閉一閉眼,緊抿薄唇,忽然望著顧宛然道:“知道年底是什麽日子嗎?”


    顧宛然一怔,眼中一片茫然,下意識搖搖頭。


    隨即她猛然意識到:“是……香水大賽開始的日子?”


    江越辰冷笑,眸子裏透著狠戾,嗓音低沉的一字一句道:“對,就是香水大賽開始的日子。”也是他父親出事的日子。


    今晚邵老與他一同吃飯,或許是無心提起,可江越辰隻要想到當年的事,就覺得一股恨意衝上頭,恨不得立即去醫院對顧林山下手。


    可他到底還是忍耐住,隻獨身去喝了不少酒。


    江越辰一直都是很克製也很隱忍的人,他很少失態,可想到當年的事,再想到現在的顧宛然,他心底就一陣無名之火升起,讓他恨得牙癢,卻無可奈何,最後也隻是在折磨自己。


    顧宛然此刻還是茫然的神情,他看著一陣火,忍不住又想去掐她。


    “江總……”顧宛然小心翼翼地看著他,“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我……”


    “閉嘴!”江越辰惱怒嗬斥,雙目猩紅,“滾迴你的房間。”


    顧宛然被嚇得有些懵,不敢多說什麽,正要轉身向樓上跑去,迎麵就撞上下樓的江夫人。


    兩人險些撞在一起,江夫人毫不猶豫地推了她一把,顧宛然腳下不穩,直接跌下去,好在樓層不高,她也隻是被蹭得皮膚生疼。


    “慌慌張張像什麽話?大晚上在下麵吵來吵去,還讓不讓人睡覺?”


    麵對江夫人的質問,即便顧宛然委屈,也不敢多說一句什麽。


    她看向喝醉的江越辰,皺皺眉,語氣緩和不少:“你這是怎麽了?”


    江越辰不迴答,冷冰冰地看著跌在地上的顧宛然,眸中透出危險的氣息。


    顧宛然隻覺得頭皮發麻,想到他剛才的吩咐,她咬咬牙,顧不上江夫人惱怒大叫,站起身就要向樓上走去,卻被江越辰扣住手腕。


    “江總?”


    顧宛然惶恐不安地看著他,根本不知道他今晚是怎麽迴事。


    江夫人站在樓梯上冷冷看著她,眼底的厭惡不加掩飾:“你還碰這種女人幹什麽?你知不知道她前陣子天天晚上不迴來?”


    顧宛然咬一咬嘴唇:“我不迴來,江總都是知道的。”


    “嗬,還在這裏狡辯?”


    江夫人仗著江越辰在這裏,走下去揚起手,剛想要扇顧宛然一巴掌,就被江越辰給攔住。


    “你!”江夫人難以置信,繼而氣急敗壞,“你幹什麽?你怎麽總是護著這個女人?你到底還知不知道自己姓什麽?”


    “我的事,輪不到你來操心。”江越辰冷冰冰道,“當年的事,你也有份。”


    江夫人一頓,氣焰矮下去三分,最後隻是無力道:“我……我是你媽媽啊。”


    “正因為如此,我不會對你做什麽,你好自為之。”


    扔下這句話,他就攥住顧宛然的手向外麵大步邁去,一路走到車旁,將她粗暴地塞進車中。


    顧宛然坐正身子,茫然無措地看著他:“江總,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到底是哪裏惹到你?”


    “你的存在,就讓我很刺眼。”


    江越辰說出的冰冷話語,一瞬間就刺痛顧宛然的心。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之前聽慣了他的譏諷和侮辱,可在這一瞬間,她忽然覺得很難過。


    想到她剛才還想著要和江越辰道謝,這才跑出房間來,沒想到迎接她的,是這樣不堪的事情。


    她還抱著一絲幻想,覺得江越辰無論對她有什麽仇什麽恨,這段時間相處以來,或許他也已經逐漸放下,這才開始對她流露出善意,會讓沈侍送她去醫院,也會讓邵老來幫助她。


    可看著身側坐著的冰冷暴戾的人,她隻為這種想法感到無地自容。


    “去醫院。”


    江越辰口中吐出的冰冷三個字,頓時讓顧宛然睜大眼眸。


    她惶恐地看向江越辰:“你想要做什麽?我父親才剛做手術沒多久,他經不起折騰,江越辰,請你放過他好嗎?無論有什麽,都衝著我來。”


    “放心,我不動他。”


    平靜而低沉的嗓音裏透出一股殘忍意味:“顧宛然,你是不是還沒有和你父親介紹過我們的關係。”


    顧宛然渾身一僵,僵硬地扭頭看向他:“你想要做什麽?”


    江越辰沒有再迴複,閉著眼睛倚靠在車內沙發上,緊蹙眉心,神情倦怠,身上還有淡淡的酒氣。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顧宛然不受控製地質問,“當初既然說好不去傷害他,江越辰,你是不是應該做到。”


    江越辰仍舊沉默不語,緊閉著雙眸,無視掉所有聲音。


    顧宛然心中一陣挫敗和無力,她嚐試著開門逃跑,司機手急眼快地江車門全部鎖住。


    一片逼仄中,顧宛然心中的惶然逐漸達到頂點。


    車子很快開到醫院,江越辰打開車門,站在門口睇著車內的女人。


    夜風吹過,拂在他冷如寒霜的臉麵上,更是鍍上一層冷色。


    他就這樣望著顧宛然,甚至不必說話,就能讓人感覺到濃濃的威脅意味。


    顧宛然卻坐在車內沒有,企圖和他談判:“江越辰,我不想去見我的父親,如果你想要發泄,我們可以換一種方式,可他剛做手術不久,承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如果他出什麽事,我一定不會活下去。”


    “你在拿你自己威脅我?”江越辰唇角噙著一絲冷意,“顧宛然,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迴事。”


    顧宛然隻是淡漠地看著他:“我說的都是事實,我之所以繼續活著,就是因為我的父親還需要我的照顧,否則,你覺得我會忍氣吞聲,任由你淩辱嗎?”


    江越辰雙眸陡然迸射出一陣冷光,剛剛消下去不少的怒火,因為顧宛然這句話再度爬升。


    “江越辰,我知道你還沒有將我折磨夠,你不忍心我死。”


    顧宛然用一種近乎挑釁的目光看著他,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心中卻不安的。


    她成功讓江越辰再次發怒,而且完完全全衝著她一個人發泄。


    “很好。”


    他向後退兩步,站在幾米之外看著她:“我成全你,現在下車,跑迴家去,兩個小時內沒迴來,我親自去和你父親說我們之間的事,並中斷你父親的治療。”


    顧宛然迅速計算一下醫院和別墅之間的距離,臉上全無血色。


    可她沒有拒絕的餘地。


    她走下車,站在冷風裏看著江越辰,保持著鎮定:“江總,希望你說到做到。”


    江越辰冷笑,重新坐上車,將她丟棄在原地。


    看一眼時間,顧宛然計算著最短路線,腳下已經開始全力奔跑。


    她不是長跑選手,身體素質也跟不上,可她不敢放鬆,一路狂奔,哪怕嘴巴裏已經嗅到一絲腥味,她也不敢停下來。


    腦中不停數著時間,就在馬上要到兩個小時的時候,她終於看到熟悉的別墅,也看到了熟悉的男人。


    她沒想到他會親自坐在門口等,心裏一陣發涼。


    搖搖晃晃地跑到他的麵前,她聽著如骨的心跳聲,心髒仿佛要裂開一般,讓她沒忍住,“哇”的一下就將晚飯全部吐出來,甚至嘔出胃酸。


    江越辰一動不動,冷眼看著她扶著牆譜嘔吐,沒有避讓,也沒有伸出手去幫忙。


    待她吐過,視線已經完全模糊,腦子裏一片嗡嗡響。


    她用最後一絲力氣走到江越辰麵前,咬著牙一字一句道:“江總,兩個小時,我做到了,希望你別為難我的父親。”


    江越辰抬眸看著她,薄唇微張,來不及說出話,就見她雙眼一閉,直挺挺地向他這邊跌過來。


    下意識地,他伸出雙手,將顧宛然牢牢抱住,她的唿吸還很急促,臉頰白如薄紙,看起來狀況很不好。


    他不知道她到底哪來的勇氣和毅力,敢接受他這樣近乎一個要她命的挑戰,而且,她還做到了。


    自從醫院迴來在台階前坐兩個小時,江越辰的酒逐漸醒了,那股升起的怨氣也已經被他重新壓下去,即便顧宛然不能按時到達,他想,他也不會拿她怎麽樣。


    感受著懷裏人的顫抖,他眼眸裏閃過複雜之色,抱著她站起身,走進別墅裏麵去。


    “江先生……”


    管家小心翼翼看著他,不確定他現在究竟是怎樣的心情。


    江越辰淡淡道:“去請醫生過來測一下心肺。”


    “是……”


    管家看一眼他抱著人上樓的背影,心底閃過幾分猜測,連忙去打電話聯係家庭過來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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