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宛然掃了一眼林曼身上的裙子,隻一眼就可以看出來裙子不是什麽大師親手設計,不過就算是高仿也值不少錢,而她現在,正好缺錢。


    沒有錢賠,就少了懟林曼的底氣。


    顧宛然抬頭下意識看了一下宴會廳角落的監控器,那杯紅酒是如何灑在林曼裙子上的,監控器已經拍的一清二楚。


    “跟你說話呢!怎麽,顧大小姐不會是想賴賬吧!”林曼看出顧宛然眼底的窘迫,雙手環胸,高傲的對著顧宛然揚了揚下巴。


    氣氛在一分一秒沉默著。


    她是什麽身份,怎麽可能有權利看監控。


    “怎麽不說話了,你剛剛不是還伶牙俐齒嗎?”林曼冷笑著,扭動著纖細的腰肢踱步走近顧宛然,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語調悄聲說道:“你不會真的以為爬上了江總的床,就能繼續當你的顧大小姐了吧!”


    林曼說完,身子離開,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沒錢賠也沒關係,你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頭,怎麽樣?”


    這莫大的侮辱好似從顧家出事以後,就再也沒有停過。


    她上次跪下來是為了救爸爸。


    可現在,林曼是什麽身份,她也配?


    顧宛然死死咬著唇,猩紅的眼牢牢盯著林曼,憤怒像一把火在她心裏愈演愈烈,她正準備上前反駁時,雙肩忽而搭上一雙手,熟悉的感覺,冰涼到攝人心魄。


    “我記得林氏企業前段時間是不是出事了,聽說是拖欠工資,員工最後用跳樓威脅,才得到工資是吧?”


    這件事被林彥花了大價錢壓了下來,可沒想到卻在這裏被江越辰輕描淡寫說了出來。


    跟在江越辰身後趕過來的林彥狠狠瞪了一眼林曼,隨後對著江越辰賠笑道:“江總不要生氣,都怪我平時沒有教導好孩子,這杯酒,就當我給江總賠不是了!”


    說完,林彥給紅酒杯滿上,一飲而盡。


    “你要賠不是的人不是我,是她!”


    江越辰淡淡的看林彥喝完酒後,不輕不重道,周身散發的震懾力讓林彥不敢不正視。


    言外之意格外明顯,他要賠不是的人不是江越辰,是顧宛然!


    讓他一個老總給一個黃毛丫頭賠不是?那他以後還怎麽在江城的商圈混!


    “江總…”


    林彥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這位喜怒無常的江總,臉色越來越黑,黑的幾乎能滴墨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


    林彥心思活絡,猶豫片刻後就重新把紅酒杯裏倒滿紅酒,再次舉著杯子看向顧宛然,“顧小姐,曼曼她不懂事,林叔叔替她向你道歉!”林彥帶著強顏歡笑,再次一飲而盡。


    “江總,我們剛剛那合同…”


    剛剛的合同眼看著就要談成了,直到聽到這邊的吵鬧聲,江越辰走了過來,他們也隻能跟著過來了。


    “夏總,我記得宴會廳裏是有監控的對吧?”江越辰看也沒看林彥一眼,轉而看向宴會的舉辦者,夏總。


    “當然!”來參加宴會的人能有幾個傻白甜,聽江越辰這意思,就知道恐怕這杯紅酒倒的有貓膩。


    夏總一個眼神,手下就去拷貝監控錄像。


    與此同時,在場有兩人當即慌張了起來。


    很快,手下把監控錄像打開,在投影儀上當眾播放出來。


    監控錄像畫質清晰,三百六十度毫無遺漏的拍下了林曼和另一個女人的配合過程。


    很老套的手法,一個人趁亂推了一把顧宛然,毫無防備的她手中的紅酒自然而然的盡數倒在林曼的裙子上。


    不知手下是有意還是無意,畫麵恰好靜止在林曼和那個女人對視的瞬間。


    高清畫質上,林曼臉上是藏不住的得意笑容。


    錄像放完,宴會上的人看林曼的眼色都變了變,這麽有心機又愚蠢的人,實在是可笑至極!


    林彥到底是老狐狸,在短暫的沉默後,忙拉著林曼過來道歉,不過卻被江越辰冷著臉直接無視了。


    “江總,合同…”


    “林總,我們明遠集團不跟耍陰招的人合作!”江越辰拋下冷冰冰的話,直接牽著顧宛然的手向夏總點頭致意後離開了宴會。


    在外人看來,顧宛然現今是江越辰心尖上的人。


    可隻有她自己知道,江越辰手勁大的仿佛要捏斷她的胳膊。


    出了宴會,顧宛然才掙脫江越辰的手。


    “江總,謝謝你!”


    顧宛然一邊揉著疼的鑽心的胳膊,一邊低聲向江越辰道謝。


    剛剛在宴會上,他的確出言給自己解圍了。


    “別謝我,我不是為了你,你是跟我一起去的,你要是丟人,丟的也是我的人。”江越辰目視前方,看著濃濃的夜色,淩冽的解釋了幾句。


    兩人說話間,司機已經把車開到了他們身邊。


    上了車,顧宛然身體僵硬的坐的筆直,雖然江越辰極少出言侮辱她,可周身的狠厲,還是讓顧宛然不敢放鬆半分。


    車子勻速行駛著,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顧宛然莫名不安的看了一眼江越辰的手機。


    電話裏的內容,顧宛然聽不清,隻隱隱約約聽到“抓到”兩個字,心跳便驀然加速了一下。


    “停車!”掛掉電話後,江越辰的臉色冷的嚇人,不知是不是顧宛然的錯覺,身邊男人帶著審視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顧宛然隻得筆直坐著,目視前方,一動不動。


    車子緊急刹車,顧宛然身體本能的向前撞了一下,撞在前座的椅背上,頭腦發暈。


    “調頭,去南郊!”


    江越辰始終雙手交疊覆蓋在膝蓋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膝蓋,簡單細小的動作,給人莫大的壓力。


    南郊,哪裏都是廢棄樓房。


    他去哪裏幹什麽?


    這和剛剛的電話又有什麽關係?


    顧宛然心慌的厲害,腦海裏驀然想起調查江越辰的事情,麵上淡定坐著,她開始悄悄摸索著自己的手機。


    糟糕,手機放在包裏。


    而她的包就放在兩人中間。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們距離南郊也越來越近。


    顧宛然始終緊張的屏住唿吸,眼神頻頻看向兩人中間的包包,連額頭上沁出一層薄汗也不自知。


    “你這麽緊張幹什麽?”一道低沉喑啞的聲音在顧宛然耳邊響起,她條件反射的坐直了身子,瞳孔猛地微縮,麵色早已蒼白如紙。


    “我沒有…”顧宛然微微低下眼瞼,小聲解釋著,雙手揪著裙子邊緣。


    她的解釋換來的隻是江越辰的一聲冷笑,俯在身上的壓力驟然減輕,江越辰又重新坐好,臉隱在陰影裏,讓人看不清喜怒。


    周圍的環境越來越陌生,周圍的建築物提醒著顧宛然,危險正在悄然接近。


    車子停下,顧宛然還沒有反應過來,手腕就被一道狠厲的力度緊握著,整個人跟著踉蹌幾步,等她站定,已經被帶到廢棄樓房的地下室。


    空曠的地下室裏,隻有幾盞微弱的燈光。


    不給顧宛然反應的機會,江越辰拉扯著她,來到一個小房間,透過窗戶,她看到了一個無比熟悉的人。


    “怎麽,認識?”


    江越辰雙手環胸,像看戲一樣看著她的表情變化,淡淡的開口詢問。


    “你們把他怎麽了?”顧宛然雙手握住窗戶的兩個欄杆,迴頭看著江越辰,顫聲問道。


    地下室正中間,劉驍跪在地上,低垂著頭,一動不動。


    而在他周圍,是幾個身強體壯的黑衣保鏢。


    “這麽關心他?你知道,我最討厭我的女人心裏還裝著別的男人!”江越辰收起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驀然沉下了臉,抬手握住顧宛然的脖頸,逼迫她不得不靠在牆上。


    “我沒有關心他,我求你,放過他!”


    突如其來的窒息感使得顧宛然張著嘴,雙手不停拍打著江越辰的手,同時小聲為劉驍求情。


    如果因為自己在連累到別人,那她下半輩子真的會活在愧疚與自責中。


    “顧宛然,你太不聽話了。知道嗎?”江越辰緩緩靠近,在顧宛然的耳邊一字一句低聲警告著,同時看了眼窗外正在跪著的人,下了個手勢。


    窗外的保鏢得到命令後,端起一盆水直接潑在劉驍身上,水中加著鹽,鹽水滲入傷口,痛苦在他身體上肆意蔓延,刺的劉驍一個激靈從昏迷中醒來。


    “私人囚禁,濫用私刑,信不信我出後去告死你們!”劉驍疼的呲牙咧嘴,可嘴上還是半點不饒人的懟著這幾個沉默不語的保鏢。


    房間裏的顧宛然聽到劉驍的話,內疚與自責讓她絕望的閉了閉眼,“心疼了?”令人窒息的逼問在她耳邊響起,一字一句似千斤重沉沉的落在她心上。


    被掐住脖子的顧宛然反抗不得,隻能艱難的搖著頭,用乞求的眼神看著江越辰。


    “顧宛然,你知不知道你這麽不聽話的後果?你是不是覺得你爸爸在醫院裏住的太安逸了?想讓他重新迴到監獄去!”江越辰的聲音愈發陰冷,手上逐漸收力,直到顧宛然的唿吸越來越微弱,這才猛然鬆開手。


    乍然得到新鮮空氣的顧宛然貪婪的唿吸著,彎著腰劇烈的咳嗽。


    遇到這個男人後,她經常能夠近距離感受什麽是死亡。


    顧宛然緩緩直起身子,眼前閃爍著金星,“我求你,求你放了我爸爸和他好不好,這件事…是我的主意,和其他人沒有關係!”


    她握住江越辰的衣角,艱難懇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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