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下人將門口的菜葉和垃圾清掃幹淨,顧憶生和白梨迴到院子裏。


    白梨看著顧憶生,忍不住道:“顧小姐,你的演技可真好。”


    “你這是在誇我?”顧憶生已經躺迴躺椅,這件事似乎隻是小事,對她造不成絲毫影響。


    “是。”白梨爽快承認,“顧小姐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在那般短的時間內想到破解之法。”


    在白梨看到人群中有三個帶頭引導輿論的人時,顧憶生便讓她找個信得過的人進入人群中。


    待環兒將李大人請來,便趁機將他和另外三個人抓起來。


    由此人戳穿張氏的真麵目,將全部髒水潑到張氏身上。


    所以,那三個人最後才發現,他們不認識坦白的那個人。


    因為那人一開始就是白梨安排的。


    “也讓她嚐嚐輿論之力,這不過是利息。”顧憶生淡淡道。


    而張氏院子裏,張氏已經快氣瘋!


    屍體確實是她派人弄迴來的,鬧事的人也是她找到,她沒想到有人如此輕而易舉將她供出來。


    這下,她的名聲可全毀了。


    好一個顧憶生,可真難纏!


    張氏雙眸帶著陰狠和殺意。


    第二日,顧憶生收到薛長煜的一封信,看到信的內容,她微微挑眉,嘴角帶著無奈地笑意。


    信中說,有人花大價錢請嗜血盟殺她,賣兇之人雖神秘,但跟蹤的人看著此人進了顧府。


    顧憶生不用猜便知曉是張氏。


    且不說她快及笄,就她透露給張氏的信息來說,張氏恐怕都迫不及待想殺了她。


    這也正是她的計謀,說出當年的真相,亂了張氏的心智,讓張氏主動動手。


    隻要張氏一動,那麽必敗。


    讓她沒想到的是,張氏竟然這般倒黴。


    明明有很多殺手組織可以選擇,張氏卻偏偏選擇了嗜血盟!


    這無疑是撞在槍口之上,自尋死路。


    既然張氏要賣兇殺她,那麽她便好心成全張氏!


    顧憶生思考片刻,提筆迴信。


    迴了信,顧憶生突然有了興致,讓白梨與她下棋。


    不過白梨不精棋藝,毫無招架之力。


    很快白梨便覺得無趣,不與她下棋。


    顧憶生想起與楚之寒下棋時,一來一往,此消彼長的場景,她突然開始想念楚之寒。


    正因為見識過太多人,才發現,想要找到一個像楚之寒一般默契十足的人有多難。


    高山流水覓知音,可知音難尋。


    顧憶生到底還是放過白梨,去研究自己未看透的書。


    環兒從街上迴來,興高采烈說著,百姓在如何如何編排張氏,又如何覺得她可憐,她的風評瞬間改變。


    這也隻不過是鋪墊罷了,真正的好戲快要開始了。


    平靜的時光總是悄然而逝,但不少事卻在某處發生。


    兩日後,顧香雪和李元朗的事總算有結果。


    “他跪了很久,以絕食抗議,他的爹娘才鬆口,隻要他能建功立業,自己以功績得到世子之位,那麽便可以考慮將我娶為正妻。”


    顧香雪坐在遺珠院內,但此時的她並未有絲毫開心,反而心事重重。


    “侯爺以為的建功立業該如何做?”顧憶生敏銳地問道。


    此事應該沒那麽簡單,不然顧香雪不會是這般擔憂地表情。


    顧香雪的眼中似乎帶著淚花,神色委屈:“他會去邊境軍營待幾年,有足夠的功績才會迴來。”


    雖說是幾年,但誰也說不清時間是多久,是一年,是兩年,亦或者五年。


    她沒想到李元朗為她甘願去邊境行軍打仗。


    但邊境環境惡劣,風雲突變,刀劍無眼,生死難料。


    李元朗一去,她隻能在都城終日惦念他,惶恐不安。


    若李元朗在邊境出了何事,她又該怎麽活?


    其中變故太大,她深感擔憂,卻又無可奈何。


    顧香雪的眼淚滑落,她的語氣滿是悲愴:“大姐,在我幼年受盡委屈時,我便在想,千金小姐又如何,表麵光鮮亮麗,倒不如尋常人家樂得自在。”


    顧香雪抽泣著:“正是身在旋渦之中,才更能見到這個世間的不公和權勢的威嚴。我雖是庶女,便沒有說話的權利嗎?就連親事,也需要用心愛之人的安危去換取?若他在邊境有何事,我永世難安!”


    雖然早在很久以前,她便知曉,自己的親事無法掌握在自己手中,全由張氏說了算。


    但她明明已經很幸運,遇到相愛之人,卻偏偏因身份之見,門第之見,而無可奈何。


    若真如這般,要用李元朗的生死去換她的親事,那麽她寧可不嫁!


    “三妹,李元朗既然能為你做到這種程度,你有何理由要放棄?”


    顧憶生淡淡道:“他為你努力這麽久,才爭取到這種結果,你更應該支持他,理解他,而不是自怨自艾。”


    “可我怕!我怕他有何意外,我不想他因為我去受這本不該受的苦。”顧香雪拭去眼角的淚。


    “三妹,這本就是他該走的路,不管是文亦是武,他需要有功績才能世襲世子之位。他隻是選擇了一條最捷徑,最能堵住天下悠悠眾口的路。”


    顧憶生耐心說道,“他是侯府大公子,侯府同樣在意他,既然侯府也願意他走這條路,那麽你要做的是鼓勵他,和他一起麵對。”


    顧香雪其實明白,大姐說的是對的。


    想要以文世襲世子位,必要在政治上有建樹,李元朗爽朗俊逸,卻不是心機深沉之人,他不合適朝堂中的爭鬥。


    他最好的路便是仿照侯爺的前路,以武開辟一條屬於自己的成功之路。


    隻是顧香雪的存在,將這件事提前罷了!


    但偏偏顧香雪不想因她,而將這件事提前。


    顧憶生知曉顧香雪的性格,她雖有驕傲,但卻有些優柔寡斷,雖有聰慧,卻無大誌和心機可支撐聰慧。


    所以,顧香雪總是複雜的,特別是麵對李元朗時,她的複雜會轉化成自卑。


    說到底,她到底是自卑罷了!


    才會自卑的將所有事攬在自己身上。


    顧憶生道:“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也是他願意給你的最大的安心。你且隨著他,不要有太多顧慮,而是要珍惜與他在一起的日子。”


    也不知顧香雪有沒有聽進去,不過之後,李元朗倒是來找過顧香雪。


    第二日,顧香雪便來告訴顧憶生,她想明白了!


    她也理解了顧憶生說的話,願意支持李元朗,不再有心理負擔。


    對於她的身份而言,能遇到李元朗或許是此生最大的福氣了。


    他願意為她努力,她自然不能拖李元朗的後腿,要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


    杜姨娘倒是帶著糕點來感謝顧憶生,因為在顧香雪的親事上她插不上手,全靠顧憶生開導顧香雪。


    索性,顧憶生的話,顧香雪都曾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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