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你這怎麽了!”克裏不知道她突然又怎麽了,發起了瘋。但看她這神情恍惚的樣子,大概是中了什麽邪術,或者是練了什麽禁術走火入魔了。


    她把他用藤蔓給牢牢纏住,舉在了半空中,根本動彈不得。


    “怎麽了?”鄧婉仙看著他又陰冷地笑了起來,說完,腳底又構織了一些藤蔓,把自己托舉到和他平行的位置:“我沒怎麽了,我隻是看清了這個世界的本質。”


    “本質?”這藤蔓把克裏團團圍住,勒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什麽本質?學姐你醒醒!”


    “你這種渺小的生物,也配來問這世界的本質?你不配!你就乖乖化作我的養料吧!”說著說著,她的眼睛又閃現出了一絲藍光,如鬼魂一般,在深夜尤為明顯,實在是可怕極了。


    “我……我……咳咳咳……”克裏發現有一根藤蔓已經往上勒住了他的脖子,這藤蔓和以往的還一樣,是褐色的,似乎更硬更難纏。藤蔓上的尖刺紮進了他的皮膚,滲出了好多鮮血,再這樣下去自己便要不行了。


    對!之前鄧婉仙也用過這招。


    克裏記憶起來,他當時從體表,用全身施法術,具現出不少刀刃,切斷了藤蔓,現在應該也可以。當下閉起雙眼,聚精會神地構思起了這刀刃的形狀,把體內的魔力逐漸引導出體表。


    凝聚!具現!


    可……


    什麽都沒有出現!


    不對,他察覺到了什麽,這些藤蔓,並不是普通的藤蔓,它們在吸收他的魔力,它們在吮吸他的血液。他張開眼,看到自己的魔力,自己的生命,在肉眼可見地被這些藤蔓吸食。這場麵,這感覺,還有這鋼鐵一般的藤蔓,他以前也曾遇到過:


    【克裏壓根不敢抬頭看這幹屍,具現了一把匕首,想割斷根須。


    可這根須極為牢固,根本割不斷。而能割斷它的人……對,就是那個陳島圓子,已經第一個跑路了。


    他又拿匕首捅了這幹屍幾刀,依舊毫無作用。


    自己的武器又割不斷這根須,隻是覺得這根須越來越緊,不光自己唿吸困難,感覺全身的力量都在被他吸取,仿佛被掏空一般。】


    對!就是之前那幹屍的根須!


    仔細想想,那天在墓室黑不溜秋的,什麽都看不清,誤以為是樹根的根須,其實,那東西不就是這藤蔓嘛!


    怎麽迴事?這鄧婉仙為什麽會學了這幹屍的技能?


    難道這些天她來這墓地,就是為了偷偷來學這詭異的法術不成?


    想著想著,意識開始模糊起來,自己體內的魔力被抽出大半,流入了那鄧婉仙的體內,他的臉頰漸漸幹枯起來消瘦起來。


    不行了,應該是不行了。他的意誌堅持著,讓他努力抬著眼皮,保留著最後一絲神誌,他看著那鄧婉仙的麵容,呢喃道:“婉仙,婉仙……別學這法術了,好好過。”


    “婉仙,我喜歡你。”


    “對不起,婉仙。”


    “再見。”


    ……


    …………


    突然間,這鄧婉仙的麵色似乎紅潤起來,不再是之前可怕的青色。她的麵部越來越紅,漸漸地似乎還能感受到一股熱氣,但這熱氣是從背後而來的,烘烤著大地。


    “龍神之劍!!!”


    陳島圓子拔出隨身的寶劍,附魔後砍了過來,她躍在空中,揮舞起寶劍,先是斬斷了幾根襲來的藤蔓。這龍神之劍不愧是她的絕招,砍起這藤蔓,竟然如熱刀切黃油一般順暢,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她終於從恐懼中恢複了過來,明白了這人並不是什麽女鬼,而是活人,是克裏的未婚妻!


    但她也不知道,為何她會變成這般模樣?


    可眼下顧不了那麽多,她在半空中,把劍擱在自己的背後,利用自己的重量,反向揮舞起來,在空中對著那些纏繞的藤蔓,劃出了一道圓弧:“燕返!”


    這是上古時期的一招劍招,叫做燕返,是她爸小時候教她的。據說這燕返是上古時期的著名島國劍客,橘右京所創造。他身患癆病,久醫不治,但身殘誌堅的他創造了這招劍式,利用自身靈活的身段,在空中用利刃畫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同時把劍氣揮舞出去,速度之快,猶如燕子返巢一般,故而名為燕返。


    陳島圓子使出了這招燕返,龍神之劍附魔的巨大熱量被她從劍刃上揮舞而出,如一道光波一般飛了出去,所遇之物,皆化為灰燼,寸草不生。


    克裏身上的藤蔓,失去了底部的支撐,散落開來,他咚的一下摔在了地上,打了兩個滾,撞在了一塊墓碑上。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具現什麽,隻能勉強支撐起自己的身體,依靠在邊上的墓碑上,喘著氣恢複著體力。


    而那邊,陳島圓子和這鄧婉仙僵持著:


    “賤人!”這鄧婉仙似乎對剛才他們卿卿我我的事還在怨恨。


    “呸!你這個不講道理的潑婦!有毛病啊!”這陳島圓子又不是她媳婦,哪能由著她,當下迴罵了起來。


    這兩人一言不合,立刻打了起來,仿佛像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絲毫不留情麵。


    一個招出了無數的藤蔓,襲擊過去,另一個利用附魔的龍神之劍,在原地旋轉,用她家的劍招,跳著舞蹈,不斷斬斷著這些堅硬的藤蔓。


    這鄧婉仙也是沒料到這強化過的藤蔓,居然能被人砍斷,惱怒得要命,她從懷裏掏出一根細小的短法杖,指著地麵吟唱道:“隱藏於大地的自然之力,聽從吾之命令,孕育消滅敵人的夢魘吧!”


    一道綠色的魔力擊中了地麵,接著大地顫抖起來,地麵開裂開來,砂石不停的抖動,從那縫隙裏掉落了下去,一朵巨大的花苞從地底長了出來,直徑足足有兩米多,下麵連接著一根墨綠色的莖,隨後它吸收了一股大地的魔力後綻放開來,每一片花瓣都猶如那狼嘴一般,長滿了銳利的牙齒,而嘴裏也滴下了紫色的酸液,滴在地麵上,發出呲呲的聲音,升起了一股白煙。


    克裏是見過這東西的,他最早被鄧婉仙滅口時,是見過這東西的,但現在她招出的這食人花,已經比他之前見過的大了好幾倍,是真正的大殺器。


    鄧婉仙用手上的法杖,操縱著這食人花,它的本能也感覺到了陳島圓子的存在,對著她頭一伸,衝過去就是一口。這玩意可比藤蔓什麽厲害多了,她自知就算拿龍神之劍砍過去,自己難免也要被它的大嘴正麵咬上一口,沾上不少酸液。這東西的作用就是用來極限一換一的,自己和它比拚,甚是血虧。


    她往後幾個後跳,避開了這食人花頭部的攻擊半徑,隨後從腿上拔出幾把小飛刀,附魔炙熱武器後,投擲了出去。幾把紅色的利刃嗖嗖嗖地飛了出去,紮在那食人花的根部,燃燒起來。和陳島圓子預料的一樣,這食人花顯然是怕火的,被炙熱飛刀擊中後,仰天張開了大嘴,發出了淒慘的嘶吼聲。


    “哼,走地雞!”陳島圓子冷笑一聲,這東西不能走動,那隻要慢慢用炙熱飛刀去磨它的血,總是能燒死它的,再厲害的自然係法術,也不是火係法術的對手。在看那會長大伯的對戰後,她突然明白了自己的能力該做些什麽。比起以命相搏,更該使用些相克的附魔法術,去克製對方,這才是她戰術的根本。


    想到這裏她繞著這東西走了半圈,又丟了幾把炙熱飛刀過去。這怪物舉起幾根觸手往下一沉,用觸手的肢體擋了下來,沒有傷到它的根部。陳島圓子趕緊又往右側繞了幾步,從它觸手的縫隙中,射了幾把飛刀進去,正中靶心。


    這怪物顯然一直被揍,是有些著急了,他用幾個觸手抵住地麵,用力一撐。這地麵又一次開始抖動搖晃起來,再次開裂起來,如一條蟒蛇一般蜿蜒著,裏麵裸露出粗壯的根須。它居然拔地而起,利用自己的根須站了起來。


    “我去……”陳島圓子沒想到,自己這一激,這玩樣居然變換形態,能走路了,也是心裏一虛:“這也太賴皮了吧!”


    不過好在這東西就算用根須行動,也是蠕動著爬行,走得也不算很快,如果采用經典的風箏戰術,邊打邊退,也沒什麽可懼怕的。她刷刷刷又是丟了幾把炙熱飛刀過去,準確地命中了根部,那裏應該是它的弱點。


    退一步,就算那裏不是弱點,隻要切斷了它與根部的聯係,這花應該就不能隨意走動,變迴那木樁一樣的存在。她估算著再丟個幾把炙熱飛刀,就可以使用爆裂附魔,給它那已經焦黑的連接部位直接炸斷。


    果不其然,這東西不斷地在被攻擊,刀刀命中根部,打得它很是痛苦,陳島圓子又掏出三把飛刀,這是她腿上綁帶裏藏的最後三把飛刀了,在上麵附魔了爆裂法術,投擲了過去,準確命中了它那已經燒成黑炭的根莖結合部。


    嘭嘭嘭三聲,三把飛刀依次爆裂開來,巨大的衝擊力炸斷了那脆弱的部位。它的根部失去了上半身的控製,癱軟在了原地,而上半身一下子失去了根部的支撐,因為慣性往前跌落了下去,咚的一聲,沉重的腦袋,敲打在了石板上,也不再能動彈。


    “不過如此嘛。”陳島圓子笑了起來,挑釁地看著那操控著這食人花的鄧婉仙:“這鄧家的小媳婦,你還有什麽招?亮出來看看呀。”


    她對自己實力頗有自信,她會的多種附魔裏麵,炙熱法術因為學得最早,熟練度最高,威力也最大。而龍神之劍又能斬斷她的強化藤蔓,簡單地說:她就是那鄧婉仙的克星。


    誰知鄧婉仙笑了起來,幽幽地說了一句:


    “不要以為你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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