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錢議長會被關在這裏,克裏看著其他人,有些錯愕。他緩步移到那怪盜傑克邊上問道:“三弟,你看看,裏麵關著的那個是不是你爸?”


    錢傑克奇怪地看了克裏一眼,我爸怎麽會在這?他皺著眉頭,輕步走了過去,裏麵那人一頭白發,雖然蒙著眼睛,但從氣質上來看,確實和錢席恩有幾分相似,他悄悄迴應:“好像不是,但確實有些像啊。”


    克裏想想也是,這最高議會的議長,怎麽會被關在天牢呢?不要開玩笑了。而且他兒子也指認過,應該不是那錢席恩,當下問道:“塔兄,你這是來救人的?”


    “是啊,這是我們星革會的會長,創始人。我們也是調查了很久,才查到他被關在這裏,今天我們借著九科的名義混了進來。”刀客塔命令他那手下:“你們撬鎖快點。”


    “九科?你這樣不會害到那誰?就是那個女的,虞,虞,虞什麽來著?”克裏想你們本來就有九科的人混在裏麵,這樣不是增加嫌疑嗎?


    “虞雅蕊?”刀客塔笑了起來:“不會不會。我們就是要虛虛實實、實實虛虛。之前我們誣蔑那陳家謀反,還準備了一些若隱若現的證據,故意漏給他們找到。”


    克裏算聽明白了,之前鄧雲說陳家惹事了,原來涉嫌叛變的線索,是他們星革會故意流出去的!


    “當然,陳家並不是我們的人,所以最後自然會還他們清白。這次我們就借著九科的名義來犯案,就算他們懷疑到九科的人頭上,也會因為之前陳家的事多一層顧慮,投鼠忌器。”他搖晃起了腦袋:“這就是兵法中,所謂虛者實之,實者虛之。”


    “好了好了,別文縐縐的了。”克裏見他們還在撬鎖:“你們這要撬到什麽時候?圓子,看你的了。”


    “好嘞。”圓子答應了一聲,拔出了匕首,輕輕喊了一聲:“龍神之劍!”


    她的匕首立刻發出了刺眼的紅光,紮入那天牢的鐵門,竟然如熱刀切黃油一般流暢,很快就在門上開了一個大洞。那刀客塔的兩個隨從趕緊把那個大門的殘片給小心地搬了下來,為了防止發出聲響被樓下的人聽到。隨後,進入了那牢獄中。


    “厲害啊!”這刀客塔見那附魔法術,嘖嘖稱奇:“不愧是樸上尉的人啊,你這都是?”


    “都是我的部下。”


    刀客塔打量了一下,他帶來的那4人,感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這帝國的軍隊,竟然在王國駐紮有這般實力的隱秘小隊,自己毫無察覺,果然是十分厲害,當下便問:“你們這救的又是誰?”


    “魏斯理,法師團團長。”克裏簡短的迴答,就在他迴答的時候,圓子已經切開了魏斯理的大門,江鈴鈴和那錢傑克便從切出的空隙裏鑽了進去,給魏斯理鬆綁。


    “你們救個王國的法師團團長做什麽?”


    克裏心想,是啊,我作為一個帝國上尉,為什麽要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一個王國的法師團團長?


    我的動機是什麽?我的任務是什麽?我一個來傳情報的,怎麽就到天牢來了呢?


    這邏輯不對啊,這人設不對啊。


    這不符合角色的心路曆程啊。


    “我們是來挖牆角的……”他想了半天擠出一句。


    “挖牆角?”


    他避開其他人,拉著他到了牢房門口,輕聲說:“是啊,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這天牢裏關的人,必然是皇室的敵人,尤其是這魏斯理,他身為馬哲理的學徒,必然掌握了很多精妙的法術,現在他也無處可去,不如就為我們帝國所用吧。”


    對!帝國是一個戰鬥力相對平均的國家,雖然人數眾多,但單體精通法術的沒幾個。如果能搞一兩個大法師迴去,那對戰鬥力提升可是相當大的。


    尤其是這種死刑犯,他必然不會輕易背叛帝國,因為除了帝國,他也沒什麽其他去處了。


    “高,實在是高。”這刀客塔對他的敬佩之心,油然而生:“樸大人年紀輕輕就足智多謀,有勇有謀。可你怎麽保證他一定會跟你們走呢?”


    “你看見那姐姐了嗎?”克裏指了指江鈴鈴。


    “那是?”


    “那是他的未婚妻,我特意把她一起帶上,你說他若不跟我們走,他不走,未婚妻也不走。她若留了下來,最後是不是就都得死。”


    刀客塔算是看明白了,這還是雙保險:“挾天子以令諸侯!”


    “什麽豬猴?”文盲一般的克裏自然是沒聽過這話:“反正這魏斯理我們是帶走了。”


    “不行!”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


    “誰說不行的?”克裏環顧四周,並沒有人說話的樣子。


    “我!”此刻,從裏麵的牢房內鑽出來一個大伯,嚇了他一跳。這人揉著自己的手腕,扭動著脖子,在做著舒展:“這魏斯理是王國一大戰力,你們帝國若是帶走了,這戰鬥力未免不平衡,將來要死我多少王國將士?”


    克裏看去,這人就是關押著的星革會的會長,不過仔細一看,和那錢席恩還真有幾分相像。頭發雪白,精幹消瘦,隻是年紀似乎輕了點,他冷眼看了眼克裏:“你們帝國肯出手幫忙救我,我很感謝。但我們星革會,是為了創造一個更好的未來,才願意以生命為代價,而奮鬥的。讓你們帝國這般做大做強,對王國來說,是個巨大的威脅,並不是好事。”


    克裏愣了一下,他一直以為敵人的敵人,應該就是自己的朋友。


    但這星革會所思所想,並不是推翻皇室,取而代之這種事。他們是想建立一個和平而穩定的國度,是一個真正的理想主義者,並不願與帝國狼狽為奸。


    克裏覺得自己和他一比,自己的理想,是如此地渺小,他感到他好刺眼。甚至能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一個光明的未來。


    那裏人人平等,不分貴族平民。那裏安居樂業,不分士農工商。那裏沒有戰爭,闔家團圓。


    可眼下的情況又不允許他多說什麽,他得扮演好他“樸多多”這身份,盡快把人救出去:“那你說吧,怎麽辦?總不能讓他死在這裏吧。”


    “確實,這人肯定得救,但也不能給你們帝國帶走。這樣吧,這人我們星革會就帶走了。”


    “帶走?”江鈴鈴站在了前麵:“你是什麽東西,你憑什麽帶走我夫君?”


    這會長大伯挑了挑眉毛:“哦?”他看了眼江鈴鈴:“小小女子,竟有如此勇氣,為了救丈夫,勇闖天牢,可敬可敬。我們星革會在王國內,還有一些勢力,有幾個州是我們暗中控製的,可以給你們夫婦藏身。你們也不用天天擔驚受怕,相比逃去帝國人生地不熟,或者北境那種蠻荒之地,豈不是一舉兩得?”


    “這……”江鈴鈴猶豫了起來。但克裏一聽,知道這是好事!那北境有多苦寒,他是知道的,估計就是他之前去過的那阿拉善,還要破好幾倍的地方。


    但是……按照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演員的自我修養》理論,他這時貿然同意,不符合角色的設定。


    他是一個帝國的上尉,是一個特務,是一個為了帝國利益不擇手段的人。


    “那,人你們可以帶走。但是,我們帝國總不能白來一次吧。”


    這大伯冷笑了一下:“哼,你要什麽?”


    “要……一個承諾。”


    “承諾?”


    “是的,你們星革會不許用綠氣毒殺皇室。”克裏突然想到這件事。


    之前星革會的虞雅蕊,讓他去找崔大將搞些綠氣,以便毒殺整個皇宮的人。可他知道,這樣一搞不管成功與否,都會出大事的。


    “綠氣?那是什麽東西?小塔!”這會長大伯知道其中必然有誤會,看了一眼雙刀塔。他低著頭走過來,輕聲說:“是虞雅蕊提議的,她說……”說著在他耳邊低語起來。


    “好了好了,我不小心落入圈套,這些個月你們群龍無首,自然是亂了方寸,不怪你們。但這毒氣不可隨便亂用,皇宮內有很多無辜的人,有很多好人,不能為了成功就胡作非為。”他看了眼窗外:“不然,我們和那皇室,和那最高議會,有什麽區別?”


    克裏心中鼓起了掌,但表麵又不能裝出很開心的樣子。


    本來這可是一件讓他左右為難了很久的事,希望他們星革會可以和平變革,最後和帝國達成和平協議吧。


    “小子,毒殺女皇,和你們帝國有什麽關係?”這會長大伯突然覺得有些古怪,這女皇駕崩,王國四分五裂,貴族軍閥割據,對帝國來說是一件大好事啊,按理隻有支持的份,沒有反對的份。


    “因為。”克裏一愣,腦中又思考起來了。


    對啊!我一個帝國人!我為什麽要阻止王國的內戰!!!


    我是不是弱智啊!


    我的理由是什麽?


    我的動機是什麽?


    我的利益是什麽?


    對了!


    他抬起頭,緩緩說道:“因為……我……”他支支吾吾地實在想不出什麽。


    難道要說在這皇宮裏有他的戀人不成?可這皇宮裏都是女官,哪能是他認識的?


    “我們帝國人喜歡光明正大的!我們是有軍魂的!”


    “你……”會長大伯看著他,皺起了眉頭,這帝國打仗,什麽時候光明正大了?明顯就是胡扯嘛!這小子藏了什麽東西,他皺著眉頭剛想伸出手。


    “你是……三叔?”


    “三叔?”克裏轉過頭去,邊上這人說話的,是那錢傑克,他看著對方的臉,一直在打量對方:“真的是三叔?我在照片上好像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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