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楚儀此言一出,李嚴的臉色瞬間變得毫無血色,整個人如墜冰窖,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殿下,冤枉啊,臣為官清正廉潔,絕無貪贓枉法之事啊。” 李嚴聲嘶力竭地喊道,眼中滿是驚恐與絕望。


    “李大人不承認也無妨,本宮自會讓你承認。”


    “命要比其他的東西都重要。”薑楚儀輕拍了拍李嚴的肩膀,語氣平淡,卻暗藏威脅。


    說罷她站起身,神色威嚴,“來人,將郡守府上下給本宮仔細搜查一番,任何角落都不要放過。”


    一群侍衛得令後,迅速行動起來,腳步聲在郡守府中迴響。


    李嚴癱坐在地上,眼神中充滿了絕望,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悲慘的結局。


    郡守府的護衛麵對長公主殿下的命令,是萬不敢反抗的。


    笑話,長公主手中有皇上親賜的令牌,反抗長公主的命令便是在反抗皇上的命令。


    李嚴見此狀況,便知自己再無其他退路,長公主早晚會找到自己貪贓枉法的證據。


    找到便是死罪。


    倒不如自己提前坦白,長公主還有可能饒他和家人一命。


    李嚴深吸了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重重地磕了個頭,“殿下,臣......臣有罪!”


    薑楚儀嘴角微微彎起,眼神中卻毫無笑意,詢問道:“說吧,本宮要好好聽聽,你犯了什麽罪。”


    李嚴咬了咬牙,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深深的懊悔與恐懼,“這些年,臣在慶安郡巧立名目,搜刮民脂民膏,中飽私囊。”


    薑楚儀聞言輕挑了挑眉,“哦。”


    “還有呢?”


    李嚴本欲隱瞞下宋月月和宋業同的事情,但瞧到薑楚儀這副反應,便知自己說得還遠遠不夠。


    又或許,長公主殿下已經知道了些什麽。


    “殿下追捕的宋月月正在臣的別院裏住著。”


    薑楚儀輕點了點頭,神色依舊平靜,讓人難以揣測其心思。


    李嚴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殿下,宋業同還活著。”


    “臣這些年所貪汙的銀兩有七分都給了他。”


    薑楚儀聞言,心中一驚,她雖知曉李嚴與宋業同來往密切,卻不知李嚴竟然將慶安郡的銀子大量輸送給宋業同。


    她麵不露驚,輕笑一聲,“你還真是忠心啊!”


    李嚴瞧到薑楚儀如此淡定,微微怔愣,心中不禁猜測:長公主殿下這是什麽都知道嗎?


    “殿下,那宋業同正與一人合謀,企圖對北洲對朝堂不利。”


    “他意圖利用臣在慶安郡作亂,引起眾人對殿下的爭議。”


    “那人與晉國也有聯合。”


    “此人意圖顛覆大楚的江山。”


    薑楚儀聞言挑了挑眉,“你隻說些這種無用的話,那人是誰可知?”


    李嚴輕搖了搖頭,“不過臣有次聽到傳信的人的對話。”


    “有人稱他為王爺。”


    “此人必定是皇室之人啊!”


    “而且宋業同明日便會派人來接宋月月,宋業同如今便是在那幕後之人處。”


    薑楚儀眼神一凜,沉思片刻後說道,“李嚴,你可知此事若有半分虛假,你的下場會如何?”


    李嚴連忙磕頭保證,“殿下,臣所言句句屬實,沒有半分虛假,隻求殿下能饒臣及家人一命。”


    “饒你一命?那要看你接下來的表現了。”


    李嚴及其一家都被薑楚儀軟禁在郡守府裏。


    薑楚儀帶來的護衛牢牢把控了郡守府。


    郡守府內發生的一切都未傳出,在外麵人看來,郡守府依舊是一切如常。


    薑楚儀順利拿到了李嚴藏匿的那本《資治通鑒》。


    她輕輕翻開那本“書”。


    裏麵密密麻麻記載的,全是李嚴這些年為宋業同所輸送的巨額銀子。


    這數目之大,令人瞠目結舌。


    薑楚儀的臉色愈發陰沉如水,手指輕輕拂過賬目上那一串串驚人的數字,眼中倏地閃過一絲淩厲至極的光芒。


    那人蓄意讓人在北洲肆意作亂,其目的便是想將她從拉下馬。


    極有可能是妄圖將這謀逆的罪名強行扣在她的身上。


    薑楚儀想到李嚴之前所述,曾有人稱唿那幕後主使之人王爺。


    被稱作王爺,且封地中有有“南”字的地方。


    細細想來,滿足這條件的隻有三位。


    分別是徐州的南陵郡,益州的南華郡以及南州。


    薑楚儀猛然憶起宋月月曾經提及的替身之事。


    宋業同行刑之時,眾多人親眼目睹,當時她也在現場。


    她分明是親眼看著宋業同的腦袋落地的。


    那是一張與宋業同一模一樣的臉。


    薑楚儀蹙眉看向少微,神色凝重地問道:“你知道有什麽東西能讓一個人的臉變換成另外一個人的模樣嗎?”


    少微聞言,略作思索片刻,緩緩迴道:“殿下,江湖中有一種神秘的易容術,隻是這種易容術施展之後,人的臉會顯得很僵硬,使用此術的人大多是為了遮擋自己原本的容顏,若要完全變成他人的模樣,是極為困難之事。”


    就在兩人正交談著這話時,賀簡迴緩緩踱步走至了門前。


    賀簡迴先是朝錦書微微頷首,正欲開口之時,錦書卻率先開口說道:“賀公子無需多禮,殿下請您進去。”


    賀簡迴剛踏入屋內,便聽到了薑楚儀和少微的談話。


    “殿下或許是一種巫蠱之術呢?”


    賀簡迴聽到少微這句話,身形微微一愣。


    難道自己暴露了?


    薑楚儀敏銳地察覺到賀簡迴的到來,同時也精準地捕捉到他臉上那一瞬的怔愣。


    “殿下。”賀簡迴強裝淡定,恭恭敬敬地朝著薑楚儀拱手行了一禮。


    薑楚儀叫賀簡迴來,原本便是想詢問有關益州南華郡的諸多事宜。


    “起身吧。”薑楚儀輕輕抬了抬手。


    “賀簡迴,你對益州的南華郡了解多少?” 薑楚儀目光如炬,緊緊盯著他。


    賀簡迴心中驟然一緊,然而麵上卻依舊不動聲色,極其恭敬地迴答道:“殿下,南華郡中的民眾大多淳樸善良,郡守也是個體恤百姓的好官。”


    “本宮記得益州的貞王便在南華郡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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