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此事說來話長。母親當年與父親情投意合,可姬家規矩森嚴,執意不許。”


    “母親為了與父親在一起,不惜違背家族,這才遠嫁他方。”


    薑楚儀靜靜地聽著賀簡迴的話,心中暗自思索。


    姬家這種規矩諸多的舊族,違背家規必定不會被輕易放過。


    而賀簡迴卻能住在姬家,實在奇怪。


    薑楚儀卻沒有再追問。


    “賀公子莫要多想,本宮喜歡聽些八卦而已。”


    薑楚儀:隨便你多想,本宮就是想套你的話。


    “殿下言重了。”賀簡迴拱了拱手,神色恭敬。


    薑楚儀看向窗外的景色,緩緩說道:“時候也不早了,本宮也該迴郡守府了。”


    “賀公子可要一同?”


    最終賀簡迴坐上了薑楚儀的馬車。


    馬車內,氣氛有些微妙的安靜。


    薑楚儀微微閉著眼睛,似乎在休憩,她的麵容恬靜而美麗,宛如一幅靜謐的畫卷。


    長公主府的馬車寬敞而華麗,即便如此,賀簡迴仍感到有些緊張。


    賀簡迴正襟危坐,目光偶爾小心翼翼地瞟向薑楚儀,又像觸電般迅速收迴。


    外祖父派給了他一個艱巨的任務。


    他從未出過南華郡,卻要讓他憑著這副皮囊接近長公主殿下。


    蕭和和少微則騎馬跟在車旁。


    他不似少微那般平靜,會時不時透過車窗向裏望上一眼,眼神中帶著明顯的警惕和不滿。


    行了一段路,薑楚儀緩緩睜開眼睛,那雙眼眸清澈明亮。


    她看向賀簡迴,聲音輕柔婉轉:“賀公子,這一路上倒是安靜得很。”


    “草民不敢打擾殿下休息。”賀簡迴趕忙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


    薑楚儀輕輕一笑,笑聲如春風拂麵,“無妨,本宮也並非真的在休息。”


    賀簡迴坐在她身旁,薑楚儀能夠嗅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木質香,那味道清新而獨特。


    他身上的那股陰氣似乎淡了些,整個人多了幾分溫和的氣息。


    此時,馬車突然顛簸了一下,賀簡迴一個不穩,身子向前傾去。


    薑楚儀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他,那雙手柔軟而溫暖。


    “賀公子要小心些。”


    賀簡迴臉上瞬間泛起一絲紅暈,猶如天邊的晚霞,“多謝殿下。”


    這是他十八年來與女子最為近距離的接觸。


    薑楚儀收迴手,瞧出了賀簡迴的緊張,她輕笑了一聲,那笑聲清脆悅耳,“賀公子不必如此緊張。”


    賀簡迴定了定神,壓低聲音說道:“殿下麵前,草民不敢有絲毫放肆。”


    薑楚儀挑了挑眉,神色中帶著幾分戲謔,“放肆?本宮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有何可懼?”


    賀簡迴噤若寒蟬,在心中暗道:在他外祖口中,殿下就是隻老虎。


    但此話卻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


    見賀簡迴沉默不語,薑楚儀眼中閃過一絲好奇。


    心中暗自揣測:這家夥心中該不會真的這樣想她吧。


    “怎麽?賀公子為何不說話?莫不是心中真這般想本宮?”薑楚儀歪了歪腦袋,一雙美目直勾勾地看著賀簡迴。


    “殿下身份高貴,草民不敢逾越半分。”賀簡迴垂下眼眸,不敢與薑楚儀對視。


    薑楚儀聽著賀簡迴的話,嘴角的笑意愈發深了。


    好嘛,還真是這麽想她的。


    “看來本宮在南華郡的名聲不太好呢。”


    薑楚儀盈盈一笑,那笑容明豔動人。


    她湊近了賀簡迴一些,纖細的手指輕輕勾起賀簡迴的下巴。


    “賀公子,你身上有一股不屬於常人的陰氣。”


    賀簡迴的眼睛被迫與薑楚儀對視上,瞬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賀簡迴的心跳愈發急促,仿佛鼓槌在胸膛中瘋狂敲擊,他的喉嚨像是被一塊巨石堵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薑楚儀的目光猶如利箭,似乎要穿透他的靈魂,“賀公子,你身上這股陰氣從何而來呢?”


    薑楚儀低頭輕嗅了嗅賀簡迴的衣領。


    一股木香與灰燼混雜的味道瞬間傳入她的鼻腔。


    “賀公子喜歡燒香?”薑楚儀鬆開了賀簡迴的下巴。


    賀簡迴微微一怔,神情自若地迴答道:“姬家人都愛點香靜心,草民身上自然是沾染了些味道。”


    薑楚儀雙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著賀簡迴。


    馬車緩緩停下,郡守府到了。


    蕭和此時敲響了薑楚儀的門。


    “殿下,郡守府到了。”


    薑楚儀微微頷首,看向賀簡迴說道:“賀公子該下車了。”


    說罷她便站起了身,先行離開了車廂。


    賀簡迴則跟在她的身後,下了馬車。


    穆婉正欲出門便瞧到賀簡迴同長公主從一輛馬車上下來,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詫。


    一個脾氣怪異,一個位高權重。


    這倆人昨天還不對付,今天怎麽就坐到一輛馬車了。


    她心下疑惑,卻也不敢多言,隻是快步上前向薑楚儀行禮:“參見殿下。”


    薑楚儀微微抬手:“免禮。”


    穆婉起身,目光不自覺地又落在賀簡迴身上,眼神中透著探究。


    賀簡迴感受到她的目光,微微皺眉,卻未作理會。


    薑楚儀掃了一眼穆婉和賀簡迴,說道:“穆小姐這是要出門?”


    穆婉連忙迴道:“迴殿下,正想去街市上采買些物件。”


    薑楚儀微微頷首。


    穆婉行禮後離開,邊走邊迴頭看向薑楚儀和賀簡迴。


    心中還在想著賀簡迴與薑楚儀同乘馬車之事。


    ——


    薑楚儀迴到郡守府的第一件事便是召穆三安來見她。


    不多時,穆三安匆匆趕來,隻見他神色匆匆,腳步略顯踉蹌,到了薑楚儀麵前,恭敬地行禮道:“參見殿下。”


    他麵色蒼白毫無血色,嘴唇幹裂得起了皮,一夜之間頭上竟也多了好些白發。


    穆茂才的死對他的打擊著實不小。


    “穆郡守可怨恨本宮。”薑楚儀開口詢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令人難以抗拒的威壓。


    穆三安身子一顫,如同秋風中的落葉,趕忙伏地說道:“殿下言重了,犬子罪有應得,下官豈敢有怨恨之心。”


    穆三安其實心裏很清楚,這一切的罪和錯都是因為他。


    他過分寵溺長子,任由他肆意胡作非為。


    他身為父親,身為永平郡的郡守,無疑都是失職的。


    薑楚儀冷笑一聲,那笑聲猶如寒冬的冷風,令人不寒而栗,“穆郡守倒是有幾分自知之明。但這失職之罪,可不是輕易能恕的。”


    穆三安冷汗直冒,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滾落,“殿下,下官願戴罪立功,為郡中之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以贖前罪。”


    薑楚儀微微眯起雙眸,眼中閃過一抹審視的光芒,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那便看你日後的表現。”


    穆三安看到薑楚儀嘴角的這抹笑,瞬間明了。


    他此後便是長公主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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