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聞與宋月月的婚事傳出後,在京城並未掀起多少波瀾。


    畢竟宋月月都已懷有身孕,成親不過是早晚之事。


    薑楚儀得知這個消息時,正在同陸宴懷對弈。


    “殿下可知,謝聞要與宋月月成親了?”陸宴懷說這句話的時候,悄悄抬起眼皮,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薑楚儀的表情。


    “他們兩個終於要成親了。”薑楚儀嘴角勾起,眼眸中帶著笑意,神色平靜如水,並無多大情緒起伏。


    “殿下,不生氣?”陸宴懷詢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試探。


    “本宮為何生氣,若是宋月月再不嫁入謝家,肚子可就遮不住了。”


    “他們兩個可是天生一對。”薑楚儀在棋盤中放下一顆黑子,姿態悠然。


    她低下頭看著盤中的棋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猶如一朵盛開的嬌豔花朵。


    薑楚儀挑了挑眉,抬眸看向陸宴懷,“陸大人,本宮贏了。”


    陸宴懷低頭看去,原本占據上風的白子,逐漸被黑子逆轉。


    “殿下棋技高超,微臣自愧不如。”


    “陸大人下棋時可有些心不在焉。”薑楚儀盈盈一笑,看向陸宴懷,目光中透著幾分狡黠。


    “是不是害怕本宮還惦念著謝聞。”


    陸宴懷目光投向薑楚儀,沉默地點了點頭,那模樣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薑楚儀伸手直接拽住陸宴懷的領子。


    她將人拉到自己的身前。


    放在兩人中間的棋局被兩人的動作打亂,棋子滾落一地。


    薑楚儀輕啄了一下陸宴懷的鼻尖,隨即便鬆開了手。


    “獎勵你的,這麽誠實。”


    陸宴懷感受到自己鼻尖的那抹濕潤。


    他的心髒被這個吻輕易擊破,早已潰不成軍,仿佛所有的防備都在瞬間崩塌。


    “陸大人這段日子可是忙得很,都沒時間來棲凰宮了。”薑楚儀手指輕輕拂過陸宴懷的胸膛,嘴角噙著笑。


    她那雙漂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看著陸宴懷,眼角微微勾起,像極了一隻狡黠的狐狸。


    陸宴懷見此,臉上瞬間染上一片緋紅。


    自那日被錦書打斷後,他已有許久未宿在棲凰宮了。


    “殿下,近日朝中事務繁多,微臣實在抽不開身。”


    他初入朝堂,有許多政務要處理,這段日子常宿在大理寺,處理各類案件。


    “那今日有空嗎?”她湊到陸宴懷耳邊輕語道,聲音輕柔而魅惑。


    感受到耳邊溫熱的唿吸,陸宴懷的身子僵了僵,呐呐地應道:“全憑殿下吩咐。”


    薑楚儀滿意地笑了笑,她手指輕點了點陸宴懷的嘴唇,誇讚道:“陸大人的口舌極靈巧。”


    陸宴懷聞言,整個人都紅透了,從臉頰一直紅到了耳根。


    薑楚儀最愛看他臉紅。


    陸宴懷環住薑楚儀的細腰,沉聲道:“殿下慣會調侃微臣。”


    他低下頭,吻住薑楚儀的櫻唇。


    將薑楚儀的口脂吃了個幹淨。


    一夜風雨後——


    陸宴懷宿在了棲凰殿。


    ——


    謝聞這幾日夾在謝母和宋月月之間,心中愈發憋悶煩躁。


    他揉了揉眉心,滿臉的疲憊與無奈。


    謝聞實在不明白,母親和妹妹的態度為何變得如此之快。


    明明她們從前很喜歡月月的。


    為了圖個清靜,他便找了個理由宿在了書房。


    他靠在榻上,怔怔看著牆上的那幅山水圖。


    這圖還是父親贈於他的。


    父親那樣威名赫赫的大將軍,為了楚國戰死沙場,最終卻什麽都沒有得到。


    他們謝家本該同蕭裴兩家一樣榮耀輝煌的。


    謝聞蹙眉,眼中劃過一絲狠厲,目光變得陰沉而冰冷。


    他站起身,緩緩走向那幅畫。


    伸手摘下了那幅畫。


    打開了藏在牆後的那個暗格。


    看到裏麵的景象,謝聞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暗格裏空無一物。


    他藏在這裏的密信丟了。


    謝聞額頭瞬間泛起冷汗,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


    拿著畫卷的手都有些哆嗦,不停地顫抖著。


    “怎麽可能!”


    他的唿吸變得急促起來,在書房裏來迴踱步,腳步淩亂,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暗格的位置隻有他一人知道,進出他書房的那幾位仆人都是他所信任的人。


    謝聞眯了眯眼,腦中閃過一個人。


    趙審——


    趙審知道他手中有這封密信。


    這信很有可能是薑楚儀偷的。


    謝聞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趙審人死無從對證,隻有趙賢斌還在大牢裏關著等候皇帝的發落。


    謝聞的眼睛眯了眯,他深唿了口氣,決定先去大牢見見趙賢斌。


    當夜,謝聞便來到了大牢。


    大牢內,陰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腐臭氣味。


    “謝大人,這趙家的案子是大理寺負責,您盡量快點。”


    謝聞找了相熟的官吏才混進來。


    他揮了揮手,官吏便識趣地退了下去。


    趙賢斌蓬頭垢麵地靠在牆邊。


    聽到動靜後,才吃力地抬起頭。


    看到來人是謝聞,他眼睛亮了起來,眸中劃過一絲驚喜。


    “謝將軍,您可算來了。”


    “您是來救我的嗎?”趙賢斌急切地詢問道,聲音中充滿了期待。


    謝聞冷冷地看著他,“你父親死前說了些什麽?”


    趙賢斌聞言一臉懵逼,他瞪大了眼睛,“我父親死了!”


    謝聞看到趙賢斌如此表現,蹙起眉,滿臉的不耐煩。


    “你說,趙審是不是已經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了薑楚儀。”


    趙賢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你父親有沒有將密信的事情告訴薑楚儀。”謝聞拎起趙賢斌的領子質問道,聲音中帶著憤怒和急切。


    兩個人。


    一個人不知道對方在問什麽。


    一個人絲毫沒聽到對方的否認。


    “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趙賢斌滿臉淚痕,哭得撕心裂肺。


    他以為謝聞是來救他的,誰知謝聞一來便問了些莫名其妙的話。


    謝聞見趙賢斌這般模樣,心中的怒火更盛,他狠狠將趙賢斌甩到一邊,厲聲道:“你當真不知?那密信若是落入薑楚儀手中,你我都沒好果子吃!”


    “你可在這牢房裏見過薑楚儀。”


    趙賢斌癱坐在地上,眼中滿是驚恐與茫然:“見過見過。”


    “謝將軍,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我父親從未跟我提過什麽密信。”


    謝聞聞言眯了眯眼睛,目光中充滿了懷疑和思索。


    薑楚儀見了趙賢斌,定然也是見過趙審的。


    “今日之事莫要透露半分出去,否則我便讓你下去陪你爹。”謝聞威脅道,聲音冰冷刺骨。


    說罷,他轉身毫不猶豫地離開了牢房。


    以他所見,這密信定當是被薑楚儀偷了。


    這密信上麵有藥水,若是不用特製的藥水,與白紙無異。


    他得搞清楚,薑楚儀是否解開了那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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