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風輕輕觸摸著薑楚儀的脈搏,然而他的眉頭卻是越皺越緊。


    薑楚儀敏銳地察覺到李清風神色的異樣。


    她開口詢問道:“本宮的脈搏可有何問題?”薑楚儀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李清風,眼中透著一絲緊張和不安。


    她可不想死。


    “殿下身體可有什麽異樣之感?”


    “本宮時常會莫名地頭疼。” 薑楚儀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揉了揉自己的額角。


    李清風眼中倏地閃過一絲驚詫。


    他蹙起眉頭,按上薑楚儀的另一隻手,緩緩說道:“殿下這脈象有些古怪。”他的語氣沉重,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有何古怪?” 薑楚儀一臉緊張,目光緊緊地看著李清風。


    “怪康健的。”


    聽了李清風的迴答,薑楚儀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殿下脈搏表麵看似風平浪靜,雖有一些寒症,但並不嚴重。”


    “殿下這頭疼之症是從何時開始的,可嚴重?”


    李清風耐心地細細詢問道。


    麵對病人時,他向來都是這般極具耐心。


    盡管麵前的這個病人剛剛還在要挾著他的性命。


    “本宮的頭疾自少時便有,三年前落水之後愈發嚴重,夜晚時常做夢,白日裏也莫名地暴躁。”


    “以殿下的脈搏來看,殿下您並無大礙,並無性命之憂。”


    “那些症狀雖不危及性命,可會對您的生活有所影響。”


    “貧道也隻能先為殿下施針來緩解殿下的疼痛,再開些緩解情緒的藥物。” 李清風一邊說著,一邊打開藥箱,準備取出銀針。


    薑楚儀微微點頭。


    李清風這手針法是得了他師父的真傳。


    他拿出銀針,精準地刺入薑楚儀脖頸及腦袋的各個穴位之中。


    薑楚儀隻感覺到陣陣銀針帶來的微微刺痛,薑楚儀咬著嘴唇,忍著疼痛,額頭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不過痛感很快便消散無蹤。


    等她反應過來,李清風已經取下了紮在她腦袋上的銀針。


    “殿下這幾日感受一下,若有什麽不適再來找我。” 李清風一邊說著,一邊收起銀針。


    薑楚儀點了點頭,拱手答謝。


    李清風帶著藥箱離開了裴聿珩所住的院子。


    薑楚儀正欲帶著少微和緋棋離開,裴聿珩卻直接出聲叫住了她。


    “殿下生病了?” 裴聿珩的聲音從她身後悠悠傳來。


    那聲音溫和如微風輕柔地拂過琴弦,帶著一絲別樣的柔情。


    薑楚儀迴過頭去,隻見裴聿珩正站在廊下,風姿卓越,宛如明月般皎然。她的目光落在裴聿珩身上,一時間竟有些失神。


    “裴世子何事。” 薑楚儀微微勾唇,朝著裴聿珩笑了笑。


    薑楚儀雖然在笑著,可裴聿珩卻清晰地看出了她對自己的疏離。


    “殿下,您的東西掉了。” 裴聿珩從袖籠中拿出一張紙。


    那張畫著蛇形圖騰的草紙不知何時掉落下來,恰好被裴聿珩撿到。


    見此情形,薑楚儀朝著裴聿珩走去,正欲伸手拿起那張紙條時,裴聿珩卻收了收手,避開了薑楚儀伸來的手。


    “殿下,您是在找什麽人嗎?”


    薑楚儀掩下眼眸中的驚詫,抬起頭看向眼前這個男人,眼睛微微眯起,眼神中充滿了警惕和疑惑。


    “你知道這圖騰?”


    “這是齊國上官氏的家族圖騰,不過齊國廢除貴族圖騰製後,這圖騰便不再被使用了。” 裴聿珩輕輕將紙條放在薑楚儀的手中。


    他的動作輕柔,仿佛在對待一件珍貴的寶物。


    “我在這道觀中閑來無事,平日裏喜歡看一些雜書。”


    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裴聿珩從來都不是池中之物,以他的學問和見識,若入了朝堂,必然能夠大有一番作為。


    “裴世子過謙了。” 薑楚儀垂眸一笑,接過了裴聿珩遞來的草紙,手指輕輕劃過草紙,心中暗自思量著。


    觸碰到裴聿珩的手指,薑楚儀感覺到一股涼意襲來。


    薑楚儀站在裴聿珩的身邊,幾乎感受不到什麽溫度。


    “殿下,我這裏有一盤殘局,一直無人陪我下一局,殿下是否願意陪我下完這局棋。”


    裴聿珩微微一笑,眼眸恍若秋水,微微蕩起層層波瀾。


    他那雙眼直勾勾地看著薑楚儀。


    “好。” 實在難以拒絕。


    兩人麵對麵坐在竹蒲之上,安安靜靜地對弈著,四周一片寂靜,隻有棋子落下的清脆聲響。


    對弈之時,最能清晰地感知到對方的個性。


    有人下棋側重於攻,有人側重於守。


    有些人會刻意取巧。


    但與裴聿珩下棋時,你永遠都猜不透他。


    他仿佛一麵鏡子,你是什麽樣,他便是什麽樣。


    謀略、攻伐,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這盤局最終是薑楚儀贏了。


    雖然是她贏了,可她能明顯察覺到,這盤棋完全是裴聿珩引著她下完的。


    她隻能下在那處,否則便會落敗。


    “裴世子的棋藝真不愧是楚國第一。” 薑楚儀微微一笑,落下最後一個子。


    “殿下過譽了,這盤是殿下贏了。”


    薑楚儀看著裴聿珩,輕聲說道:“是裴世子贏了,本宮走的每一步都在世子的預期和引導之中。”


    “這盤棋,本該殿下贏,也隻能殿下贏。” 話音剛落,裴聿珩輕咳了兩聲,隨後守在一邊的仆從連忙為他端來暖爐。


    裴聿珩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咳嗽聲在寂靜的院子中顯得格外突兀。


    三月的天早已用不著暖爐,裴聿珩卻時不時抱著暖爐不撒手。


    依她所見,裴聿珩的病著實不輕。


    “裴世子在玉安觀住了有四年了嗎?” 薑楚儀詢問道。


    “四年三個月,殿下成親時臣便進了玉安觀。”


    裴聿珩緩緩說道,麵色未改分毫。


    那雙眼眸看著薑楚儀,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


    薑楚儀拿起手邊的杯子,抿了一口茶水,借此掩飾下心中的慌亂。


    畢竟這件事情的確是她的過錯。


    “殿下,您這些年過得可還開心。”


    其實他想問的是,您這些年嫁給謝聞可還開心。


    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麽樣的答案。


    他希望殿下開心,卻又不希望殿下是因為謝聞而開心。


    想到謝聞,裴聿珩的手指不自覺地攥了攥腰間的玉佩,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和嫉妒。


    “整個楚國誰敢招惹本宮呢。” 薑楚儀挑了挑眉。


    裴聿珩聽到薑楚儀的這句話,心髒不禁緊了緊。


    他遠在玉安觀,京中的一些消息也能傳到他的耳中。


    謝聞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他是知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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