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富貴緩緩放下電話,他心裏清楚,孫建英這是看出來,他們這邊對於另一個內鬼的身份毫無頭緒。


    可他也是真不知道啊……哎!


    章富貴辦公室的氣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不管怎麽說,先把抓來的人審問一下再說吧。


    劉明和那蒙麵黑衣人被兩名表情嚴肅的警員緊緊押解著,緩緩地穿過公安廳長長的走廊。


    明明是走過很多次的地方,但這一次,劉明的每一步都沉重無比,仿佛腳下的地磚也在發出無聲的譴責。


    他們的身影吸引了眾多路過的同事,他們的目光中充滿了疑惑和震驚。


    那蒙麵黑衣人,猙獰的麵容被黑色的麵罩遮掩,隻露出一雙充滿戾氣和恐懼的眼睛,任誰一眼都能看出他是個窮兇極惡的罪犯。


    可奇怪的是,與他並肩而行的劉明,竟然也被明晃晃的手銬束縛住了雙手,這讓所有人都大為不解。


    “劉哥,這是咋地了這是?你咋也戴上了手銬?”


    一個年輕的民警,眼神滿是驚愕,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詢問情況。


    “胡鬧!竟然管賣國賊叫哥,你這身警服是不想穿了是嗎?!”


    何強憤怒的吼聲如同一道驚雷在走廊中炸響。


    他的臉色鐵青,雙目圓睜,憤怒的火焰仿佛要從眼中噴湧而出。


    那年輕的警察瞬間愣住了,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如同被這突如其來的斥責砸得暈頭轉向。


    那個曾經又給他糖吃,還請他吃飯,甚至還會給他遞煙的同誌,怎麽一夜之間就變成了令人唾棄的賣國賊?


    “真沒想到,他竟然是叛徒!”


    另一位稍年長些的民警走了過來,他的聲音中帶著滿滿的不屑。


    他的目光冷冷地掃過劉明,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圍觀的同誌越來越多,他們的表情各異,有震驚,有憤怒,有鄙夷。


    人群中,有幾個人想起了劉明曾經惡意舉報蘇雅作為軍嫂有作風問題的事情。


    當初的調查結果清楚地表明,那不過是他因嫉妒人家小姑娘而進行的惡意誣陷。


    如今,看著劉明戴著手銬那狼狽不堪的模樣,他們心中的鄙夷之情愈發濃烈。


    “就這?還舉報人兢兢業業的小姑娘作風不正。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軍嫂!”


    一位民警憤怒地說道,聲音因激動而有些微顫。


    “可不,想想都知道,人家放著自家又高又帥又能賺錢的軍官丈夫,怎麽可能在外邊亂來。”


    另一位民警附和著,語氣中充滿了對劉明的唾棄。


    “是啊,那陸隊長我也見過,長得是真不錯,對蘇同誌更是關懷備至。”


    看熱鬧的人中,有一些同誌,迴想起曾經與劉明一起抽煙時的情景,曾經在他的喬遷宴上舉杯歡慶的時刻,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估計那房子,也是用那些不幹淨的、出賣國家利益得來的錢購置的。


    一想到這裏,他們隻覺得陣陣晦氣,仿佛曾經與劉明相處的每一刻都被玷汙了一般。


    劉明聽著曾經那些與自己稱兄道弟的同誌們的議論,看著他們那充滿鄙夷和厭惡的神色,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一起湧上心頭。


    他的眼神中交織著憤怒和懊悔,憤怒於自己的計劃功虧一簣,懊悔於自己當初為何要走上這條不歸路。


    他原本幻想著,這次與那蒙麵黑衣人合作,大賺一筆之後,就能帶著心愛的林悅遠走高飛,去過逍遙自在的生活。


    他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以為能夠逃脫法律的製裁。然而,現實卻如此殘酷,冰冷的手銬無情地粉碎了他的美夢。


    他被無情地推進了那間審訊室。


    曾經,他也作為一名民警,以旁觀者的身份在這屋子裏見證過審訊過程。


    而如今,卻是以這般截然不同的身份踏入。


    劉明的目光遊離,環視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房間。


    廳裏曾經是那麽重視他,對他寄予厚望,他本有著無限可能,或許未來會有一個璀璨光明的前途。


    然而此刻,他卻淪為了被審訊的對象。


    負責審訊的是何強,蘇雅則靜靜地在一旁觀摩。


    這場景若是放在現代,必然會有迴避的需要。可在這個年代,各種製度尚不完善,管控也沒有那麽嚴格。


    “劉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何強的聲音如洪鍾般響起,他的目光如炬,緊緊地鎖定著劉明。


    劉明被抓了個現行,人贓俱獲,想要逃脫法律的製裁幾乎是天方夜譚。


    如今讓他自己陳述,無非是念及曾經在同一個單位一起工作的同誌情誼,盡可能為他爭取一線生機。


    劉明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著,他低垂著頭說道:


    “我……我一時糊塗,被敵特的誘惑衝昏了頭腦……”


    何強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那巨大的聲響在審訊室裏迴蕩。


    “糊塗?背叛了國家和人民,你以為一句糊塗就能蒙混過去嗎?”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憤怒讓他的臉龐漲得通紅。


    何強端起水杯,大口地喝了一口水,試圖平複一下自己的情緒,但怒火依舊在他的眼中燃燒。


    他繼續吼道:“從你如何接觸敵特們開始說,都傳遞過哪些消息,一個都不準落下。”


    劉明知道,自己這是被抓了個正著,逃跑已然無望。


    既然如此,還不如主動坦白一切,興許還能為自己博得一絲活命的機會。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


    “之前在南州市公安局當法醫的時候,有一次,我做解剖工作到很晚,李海幫我在外邊守著,結束後,我們倆就分別迴各自的住處。


    我剛跟李海分開,就被一群人給抓走了。


    之後發現,那些人是敵特,當時,我已經出了龍國的邊境,在鄰國驃國。


    我怕……怕他們殺了我,迴不來,又說要給我錢,我就,就答應了。”


    聽到這裏,蘇雅的心中仿佛有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要將她的理智吞噬。


    她咬緊後槽牙,眼中閃爍著憤怒的淚光。


    他難道忘了,我們的祖先,是如何用生命守衛我們的國土和人民的了嗎?


    那些英勇無畏的戰士們,為了國家的尊嚴、人民的安寧,不惜拋頭顱、灑熱血。


    他們當中,最小的甚至都不到 10歲!


    可這個劉明,為了一己私欲,為了那點敵特給予的蠅頭小利,竟然就輕易地出賣了自己的靈魂,背叛了祖國和人民。


    就因為他暗地裏傳遞的那些消息,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人民同誌因此失去了寶貴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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