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在以前,魏若若會想方設法收拾雨兒。


    但現在,魏若若哪會將這點小事放在心上,“若是爺不反對,那雨兒今晚就開臉,抬了妾室。”


    林景明看著雨兒嬌俏的臉蛋,自然不會說什麽反對的話。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雨兒就成了雨姨娘。


    她怔怔的看著秦媽媽的屍體,一時間不知該悲該喜,隻有無聲落淚。


    魏若若吩咐道:“去將玉姨娘之前的院子收拾收拾,給雨姨娘住。”


    玉姨娘的院子?


    雨兒一聽就有些不樂意,玉姨娘剛死了,她的東西還沒收拾出來,怪滲人的!


    可再一想,除了那處院子,就隻有魏若若原先住的大院子,那是肯定不能給她住的,想了想,便也沒做聲。


    總之,先開了臉,其餘以後再說。


    事情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秦媽媽的死反而不那麽顯眼了。


    林景明的怒氣也收迴去了。


    林大太太看著魏若若指揮若定,隻覺得唿吸不暢,仿佛迴到了林老太太還在的日子,什麽都輪不到她做主。


    這魏若若是林老太太附身了不成!


    林大太太憋了半天,最後也隻說了一句,“將秦媽媽好生收殮了。”


    說罷,她就轉身走了。


    玉娟站在人群後麵,看眾人將秦媽媽抬走,對一旁的秋茗說道:“看見了嗎?生前極盡奉承太太,可死了也就死了,隻得了一句‘好生收斂’!”


    秋茗也覺得心下生涼,垂頭顫聲道:“我一定好好服侍奶奶……”


    ………………………………


    轉眼進了三月,天氣一天天暖和起來,說好一個多月就迴來的晉亭卻依舊沒有動身啟程的跡象,雲楚忱將他送迴來的信翻過來掉過去的看,也隻從隱晦的話語中猜測出那邊的事情可能牽扯不少,甚至還關聯行賄大案。


    丫頭們見她心事重重,也不像前段日子那般活絡。


    這日,魏妥妥青黑這兩隻眼睛,懷揣著一幅畫跑到雲府,甚至等不及丫頭通報就一頭闖了進去。


    雲楚忱看她像是一夜沒睡的樣子,驚訝道:“出什麽事了,把你急成這樣?”


    魏妥妥喘著氣,話也來不及說,就從懷裏掏出一張畫像鋪到雲楚忱麵前。


    雲楚忱一眼看去,就驚住了。


    “這是……趙延?”


    魏妥妥捂著胸口,氣息不穩:“是,就是他!”


    雲楚忱瞳孔一縮,雖然她並沒有見過畫上的人,但她模仿過魏妥妥畫的五官,因此對畫中人的相貌特點十分清楚,所以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是你畫的?”


    魏妥妥搖頭:“是許修名畫的!”


    雲楚忱更加驚訝:“他怎麽會知道趙延?”


    魏妥妥搖頭:“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我見他有點不對勁兒,問是怎麽了也不吭聲,還一個勁兒往我臉上盯,後來他一聲不吭就去書案上畫了這副畫像……”


    雲楚忱滿腦袋問號,“怎麽聽著,像是他故意給你畫的一般?”


    “我也這麽覺得,可我從來沒在他麵前畫過……難道是他偷偷讓人監視我???”魏妥妥不禁有點毛骨悚然。


    “監視?就算是他讓人監視你,恐怕也是為了保護你,應該不會有什麽惡意。”


    “啊?那我這段時間偷偷畫趙延的畫像,他豈不是早就知道……”


    雲楚忱有點無語,“難怪他臉色不好,誰能容忍自己的妻子整日畫別的男人……”


    魏妥妥突然想起什麽,“我之前好像還跟他說,自己學作畫,是想將夢中的謫仙描繪出來……”


    雲楚忱不知道說點什麽好,“他怕是誤會了吧……畫了畫像之後,跟你說什麽了沒有?”


    “他,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就走了,昨晚在小書房睡的……”


    魏妥妥後知後覺,腦門都冒了汗。


    “雲姐姐,那他當著我的麵兒,畫了這個人是什麽意思,是在告訴我自己什麽都知道了?還有,你之前不是說,即便能準確畫出五官,若是掌握不好神韻也難以畫的相像……”


    雲楚忱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驚唿:“你是說,許修名見過趙延?!”


    “我,我是這麽想的,但我不敢問……”魏妥妥滿臉都寫著心虛,“雲姐姐,我該怎麽跟他解釋啊……”


    說實話肯定是不能說的,說了許修名也未必會信。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半晌,雲楚忱道:“他既然沒與你點明,大概就是想等著你跟他解釋……既然給了你解釋的機會,就有挽迴的餘地……”


    “要不,我再編個瞎話糊弄一下?”


    “一個謊話需要無數的謊話去圓……再說,許修名可不是什麽好糊弄的,你確定要說謊?”


    魏妥妥搓了搓臉,上次是隨口說著玩,這次再說假話那就是故意的了……


    到時候許修名當麵拆穿了她,那得多尷尬呀!


    “那怎麽辦……”魏妥妥苦著一張臉,“再說,我還得想辦法從他口中問出到底在哪裏見到的趙延。”


    兩個人商量了半晌也沒想好對策,最後雲楚忱說道:“還是以靜製動吧,你迴去之後先看看許修名是什麽反應,再隨機應變。”


    “也隻能這樣了……”


    說完了這件事,魏妥妥便將最近魏府發生的事一股腦的跟雲楚忱說了。


    雲楚忱大為驚詫:“魏若若真跟你這麽說?”


    魏妥妥自己說自己聽都覺得像是天方夜譚,“我一開始也覺得她是在蒙騙我,但我瞧著她這段時間的行事,好像真是變了一個人!你不知道,林家現在被她收拾的服服貼貼的!”


    雲楚忱羨慕道:“你們府上倒是越來越省心了。”


    別人家的姐妹都有幡然醒悟的一天,偏偏她家裏有個死不悔改的。


    魏妥妥點頭:“說起來,從前我們幾個是最怕祖母的,因為是嫡出,被盯得死緊,但現在,大姐跟二姐的膽子似乎也長了許多,明裏暗裏都對祖母的話陽奉陰違。”


    雲楚忱對魏老夫人的恨意一言難盡,原本對方想坑她沒坑成,但夢裏麵,自己的女兒被魏老夫人禍害的一幕總是揮之不去。


    魏妥妥比雲楚忱更狠魏老夫人,每次提起她,都幾乎是咬牙切齒,“要不是雲姐姐幫忙,我大姐怕是成了平遙公主口中的肉了,我祖母卻一直眼睜睜看著,怕得罪對方,幾乎是主動將我大姐喂給平遙公主!”


    “魏老夫人這一輩子,壞事沒少做,早晚有一天會遭報應。”


    魏妥妥深以為然,不過說起魏若若,她又想起一件事來,“雲姐姐,二姐那天跟我說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雲楚忱詫異道:“什麽事?”


    “那個玉蟬,你記得的吧,上次我與你說過,她是我二姐身邊的丫頭,後來被賣了的那個。”


    “記得,不是說林景明把她接迴去做小妾了?”


    魏妥妥搖頭:“其實完全不是這麽迴事,我二姐這次在林家大刀闊斧的,將她們一幹人都給收拾了,這個玉蟬,說是讓一個女子給救了,是那女子讓她迴來給林景明做妾的,這還是從別的丫頭口中知道的,那玉蟬壓根不敢透露半分那女子的事情,我二姐事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但玉蟬已經被打死了,問不出什麽了。”


    雲楚忱比魏妥妥姐妹幾個要敏銳的多,一聽就聽出其中的不對來。


    “那個人救了玉蟬,讓她迴去給林景明做妾,自然是有目的的讓玉蟬接近林景明,林景明是個人渣,唯一的優點就是醫術還過得去,他跟他爹可是常常在皇上跟前伺候的!”


    魏妥妥聞言一驚,“二姐說,那個玉蟬還讓丫頭尋了醫書,說要跟大爺學醫術呢!”


    雲楚忱嘴角抽了抽,“這個玉蟬,也不是什麽聰明人,竟然想出這麽拙劣的注意,若真有什麽企圖,豈不打草驚蛇?”


    “好像是因為之前有個丫頭跟林景明學醫術,很得林景明的喜歡,後來死了,大概是因為這個,玉蟬才這麽做。”


    “既然是這樣,便也說的過去……”雲楚忱沉吟道:“那救她的人是誰,讓她去接近林景明,是不是為了對皇上下手……”


    魏妥妥心驚肉跳:“雲姐姐,我怎麽覺得事情越來越麻煩了?許修名若是真看見了趙延,說明趙延就在長安,現在又有人收買禦醫的妾室……”


    雲楚忱也覺得心頭發緊,“看來,咱們得抓緊了,事情未必按照咱們所知的去發展,畢竟,我們周身的許多事情都發生改變了。”


    魏妥妥生出了一些懼意,卻仍目光堅定,抓住了雲楚忱的手,“雲姐姐,我不信我們這次還會淒慘而死,事情一定會改變的!”


    雲楚忱迴握住她,“嗯。”


    ………………………………


    春闈臨近,到處都是各地趕來的青年才俊和學子。


    長安熱議的人物中,自然少不了走到哪都滿身帕子的邱沉。


    魏子修雖然也參加春闈,但他已經是駙馬,自然就少了些關注。


    但同時風雲人物,難免被人拿來作比較。


    連常嫉妒之餘又忍不住偷偷豔羨。


    自從妹妹連佩被僖妃毀了容貌送迴溧陽,母親秦氏中風身亡,連大老爺徹底丟了爵位,連常很是消停的一陣,生怕惹了僖妃不快。


    臨近春闈,他才開始出府活動,跟同窗會文押題。


    連大老爺見他又要出門,便出言叮囑道:“常哥兒,那姓穆的小子,你還是少與他來往為妙,他比你年長近兩旬,學問卻還比不得你,你整日往與他在一處會文,能有什麽長進?”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嫡女不善:楚楚這廂無禮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是以卿卿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是以卿卿並收藏嫡女不善:楚楚這廂無禮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