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搶了你的親事,我始終欠你的。雖說你現在過的比我好的多,但一碼歸一碼。我知道現在才來與你道歉有些晚,但我一定會找機會彌補,希望你能原諒我。”


    魏妥妥直勾勾的看著她,沒反應過來。


    魏若若是不是在謀算什麽事情……


    要不然,她怎麽可能說出這種大徹大悟的話?


    魏若若見狀苦笑一聲,說道:“你當初病重被送迴老家,林家都死熬著沒有退親,不過是想抱咱們國公府的大腿,可他們哪裏知道,咱們英國公府內裏是什麽鬼樣子。我嫁過去之後,林家幾次有求於國公府,都被祖母以各種理由推拒了。”


    “這些我聽說了。”魏妥妥當時還沒有嫁人,自然知道這些事。“林家人幾次上門,後來祖母幹脆避開不見。”


    “林家因此對國公府有所猜測,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我,可我又能如何?隻能避而不談。之後,我那婆母對我的態度一落千丈,整日拿成親之前那事擠兌我,就連林景明也漸漸露出了勢利小人的嘴臉。你也知道我以前的性子,沒腦子,橫衝直撞,卻也是點半不肯讓人的。”


    她沒占到便宜,林大太太和鄭嬌卻也沒得好,何況比起不要臉皮,魏若若從前可是不輸任何人的。


    她將自己與林大太太,還有後來鄭嬌到林家之後幾人鬥的不可開交的事說了一遍,魏妥妥這才知道她嫁到林家之後過的什麽日子。


    “二姐之前那孩子……是被害的?”


    魏若若眼中閃過一絲戾氣,說道:“我那時剛有身孕,許多事情並不怎麽懂,林大太太便讓林景明的奶娘來照看我,隻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那孩子平白無故就沒保住……直到我這次有孕,比之前小心了許多,才後知後覺……”


    魏妥妥皺眉。


    之前魏若若小產之後,林家上門哭訴了幾次,說魏若若將林家鬧得雞飛狗跳不說,連孩子都沒保住,若再這麽折騰,這媳婦,他們林家是不敢要了。


    “原來當時林家人傳出來的那些話,都是為了休了二姐?”


    “林家知道國公府對林家沒有任何助益之後,就萌生了休妻另娶的想法,什麽家族男丁單薄著急抱孫子都是假話,不過是個名目。”


    魏若若沉下臉:“以前我太傻,一顆心都撲在林景明身上,哪裏能想明白這些,但經曆了這次的事,許多不為人知的齟齬都明了了。”


    “那個奶娘……”


    “那個奶娘,在我小產之後就生了病,說是因為心疼未出世的孩子有了心結,然後被林大太太送到莊子上將養去了。現在想想,恐怕是為了躲著我,怕我察覺出什麽。”


    “可是,林家為什麽要這麽做?就算那孩子隻是個女兒,好歹也是她們的長女長孫女……”


    “傻妹妹,你還沒懷孩子,怕是想不到那處。”


    魏若若一臉你也得長個心眼的表情。


    “林家既然想休了我,又怎麽會讓我留下一個孩子,還沾一個‘長’字?到時候林景明有了繼妻,豈不心中膈應?如此一來,他又去哪找一門合適的親事?”


    魏妥妥皺眉:“這林家的心腸,還真是毒……”


    話說到這,魏妥妥後知後覺,她怎麽還跟魏若若推心置腹起來了!


    魏若若卻繼續說道:“五妹妹,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過那種感覺,就隻是一瞬間,你從前覺得無比重要的事情突然就變得不那麽重要了,那種徹悟之感,讓你通體生涼,卻又靈台清明……”


    她顧自說著,努力的形容自己的感覺。


    魏妥妥在一旁看著她,便有些相信了。


    魏若若也許是真心來跟自己道歉的。


    二人沉默了許久,魏若若說道:“五妹妹,人這一輩子,生身父母也好,兄弟姐妹也好,丈夫子女也罷,難得幾個真心人,如果有那麽一個,就足夠慰勞心中的所有苦難了……”


    魏妥妥見她淚光盈盈,到底是心軟了,忍不住拍拍她的手,“二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林家狼心狗肺,但你還有二伯母心疼,再不濟,我們姐妹幾個,也不會看著你被她們欺負。”


    魏若若聞言,看著魏妥妥的目光愈發溫柔,“五妹妹,謝謝你不記恨我,還好心寬慰我。”


    魏妥妥幾乎從她的眼中看出一絲慈愛來,摸了摸鼻子,有點不知所措:“要不,咱們去看看大姐?大姐的身子,好了許多了……”


    ………………………………


    “這個沒用的東西!”


    玉蟬的死訊傳到公主府,平遙公主勃然大怒。


    聽明了原因,她更是恨的壓根癢癢:“魏家的女兒真是好樣的,個個與我做對!”


    攏煙道:“魏二姑娘不知道玉蟬是公主的人,否則,必定不敢跟公主做對。”


    “哼,那又如何!還不是壞了本公主的好事!”


    “難道林家沒有別人可用了麽?”


    “一個比一個蠢!事情交給她們,就是等著壞事罷了!”


    “那魏二姑娘呢?她不是跟林家鬧掰了嗎?從這次的事情來看,倒也是個腦子好用的。就怕魏家這三姐妹以後擰成一股繩,要跟雲楚忱來對付公主……”


    平遙公主滿肚子氣:“本公主與魏府犯衝,再想別的辦法吧!”


    ……………………………


    時至傍晚,魏若若才從娘家迴來。


    不過,林大太太卻沒像往常那樣將她叫過去責備。


    碧如趕緊過來稟報:“奶奶,秦媽媽被太太接迴來了。”


    “哦?秦媽媽的病好了?”


    魏若若身邊的丫頭們對秦媽媽都沒什麽好印象。


    秦媽媽自恃是林景明的奶娘,又是林大太太身邊信任的人,說是作威作福也不為過。


    丫頭們除了伺候主子,還得伺候她。


    碧如今日是第一次見到秦媽媽,不過她對秦媽媽的印象顯然也不好,“聽說是好的差不多了,且奶奶又有了身孕,她不放心,就給太太送了消息,太太就立即讓人將她接迴來了。”


    魏若若冷笑一聲,怕是林大太太想將那毒婆子接迴來,給她出主意對付自己吧!


    “她人在哪呢?”


    “已經搬到千和苑了,說是要貼身照顧奶奶呢。”


    魏若若沒再多說,迴了千和苑。


    一聽說魏若若迴來,秦媽媽便來過來迴話了。


    她進來的時候,魏若若正在擺弄一隻匣子。


    纏枝鑲金的木匣中,深紫色的底襯,裏麵放著一支鴿蛋大小的夜明珠嵌成的簪子,夜明珠四周,是金絲累繞成的花紋,遠遠看去,就像樹梢間東升的明月,飽滿瑩亮。


    這簪子在世家貴族當中算不得十分名貴,但勝在樣式精致,技藝精湛。


    秦媽媽見了哎喲一聲,“喲,這是誰的簪子?”


    拿在她手上,還能是誰的簪子?魏若若無視秦媽媽的無禮,笑問道:“媽媽覺得這簪子好看嗎?”


    秦媽媽目光一亮,心想,難道是知道自己迴來,她想拿這簪子來討好自己?


    她似乎已經看到這簪子戴在自己女兒發間的樣子了,“好看,自是好看的。”


    魏若若笑的更開心了,她將自己的裙子微微提上去一些,露出自己的繡鞋,“我今日出門,不小心將這雙最喜歡的繡鞋弄髒了,誰若是能幫我洗幹淨這雙繡鞋,這簪子,就歸誰。”


    秦媽媽的臉瞬間垮下來。


    她細細的去看魏若若的臉,不知道她在自己麵前弄這麽一出是什麽意思。


    不過,她自然不可能放下身段去做粗使丫頭幹的活,卻又不甘心錯失這簪子,想了想說道:“秋茗那丫頭幹活心細,不如讓她給奶奶洗繡鞋。”


    秋茗老實怯弱,最好欺負,秦媽媽八成是打算讓她得了這簪子,再從她那兒占了這便宜。


    魏若若聞言一笑,也不說破:“那就聽媽媽的,玉娟,將我的繡鞋送到秋茗那去,就說洗幹淨了,我這有賞。”


    玉娟也摸不清她到底要幹什麽,隻是乖乖的照著魏若若的吩咐,給魏若若換了鞋子,又將換下來那雙鞋拿去給了秋茗。


    這廂秦媽媽還沒走,說道:“玉蟬那丫頭沒了,奶奶這邊人手不夠,不如老奴跟太太說一聲,讓雨兒也來奶奶這邊伺候。”


    魏若若佯裝驚訝?“雨兒?那怎麽行,雨兒可是媽媽的女兒,等閑哪能使喚她呢。”


    “奶奶別這麽說,她跟老奴一樣,不過就是個伺候人的奴婢。”


    跟你一樣?


    魏若若心中冷笑。


    秦媽媽是出了名的老佛爺派頭,府裏的下人見了她都得低頭哈腰小心伺候著,她的閨女雨兒也是個捧高踩低的主兒,對小丫頭唿來喝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府裏的姑娘。


    跟她一樣,那不就得供菩薩一樣?


    不過魏若若想了想就答應下來,“既然媽媽這麽說,那就讓她過來吧!”


    秦媽媽見她答應,笑道:“那奴婢現在就去辦。”


    院子裏,秋茗接過魏若若的繡鞋,倒也沒多想,本來她就是粗使丫頭,這些活平日也是做慣了的。


    隻是玉娟將前因後果與她說了之後,她就氣得流了眼淚。


    摩挲著自己愈見粗糙的手掌,秋茗恨恨咬牙,秦媽媽這個老不死的,還有雨兒那個捧高踩低的賤蹄子……


    玉娟見她這般,湊過去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秋茗先是驚恐,隨後在玉娟的低聲勸說下,恨恨的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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