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家的心虛的看了一眼魏妥妥,嘴皮哆嗦:“奴婢手滑了……”


    魏妥妥冷笑的看著她:“給她再盛一碗!”


    茉兒利索的又盛了一碗雞湯遞了過去。


    魏妥妥一拍桌子!


    “你若再弄灑了,就把地上的湯舔幹淨!”


    那廚娘臉色巨變。


    茉兒將碗往前遞了遞,催道:“快喝!難道還要人喂你喝?”


    劉二家的突然腳一軟,連連後退,搖頭道:“大少奶奶饒命!大少奶奶饒命!”


    魏妥妥挑眉,“看來這雞湯裏的毒,是你下的沒錯了!”


    曹媽媽等人一聽這雞湯裏有毒,臉上頓時都退了血色,一個個捂住喉嚨,往門口衝,似乎是想將方才的雞湯給吐出去。


    魏妥妥也沒攔著她們,隻聽見外麵此起彼伏的嘔吐聲。


    劉二家的見魏妥妥緊緊盯著她,麵色慘白,雙腿一軟就跪倒在地,膝蓋正好跪在方才打碎的碗上,碎瓷片紮進她的肉裏,疼的她渾身一顫,鮮血立即滲了出來。


    但她還是狡辯道:“奴婢隻是害怕蟲子……並不是因為別的。”


    魏妥妥不置可否,看著她慢悠悠說道:“不知道這雞湯裏的毒,會不會順著你的傷口蔓延進身體裏?”


    劉二家的身子一顫,趕緊掏出帕子去擦拭自己的傷口。


    外麵吐了一陣的曹媽媽等人迴來一看,頓時怒了,“真的是你在雞湯裏下了毒?!”


    劉二家的已經用行動證明了一切,此時根本就是百口莫辯。


    一個廚娘上前拽住她的衣領,憤怒道:“雞湯是我做的,你在雞湯裏下毒,是要陷害我?!你這個殺千刀的!我上有老下有小,你黑了心肝了!解藥呢!快把解藥交出來!”


    相比下毒真兇,她們現在更在意的是解藥!


    她們可是整整喝了一碗湯!若是烈性的毒藥,吐出去大半也能致命!


    劉二家卻根本不理會她們,頭磕在地上砰砰作響,“大少奶奶,奴婢與您無冤無仇,為什麽要毒害您呢?這一切都是誤會!”


    可曹媽媽等人都不相信,紛紛逼視著她。


    “你還不承認!事實擺在眼前,我們大家都看見了!”


    魏妥妥見她們吵吵嚷嚷,看著她們說道:“你們不用急,這湯裏……沒有毒。”


    什麽?


    沒有毒?


    曹媽媽等人都愣了,愕然的看著魏妥妥。


    魏妥妥讓槿兒將有毒的那碗雞湯端出來,說道:“方才你們喝的那碗,是昨日夜宵時剩的湯。”


    她指著槿兒手裏的湯說道:“這一碗,才是方才大廚房送來的雞湯。”


    人生大起大落莫過於此了!


    曹媽媽等人覺得自己從雲端跌落地獄,轉而又從鬼門關爬了出來!


    眾人激動的不知說什麽好,一下子明白過來大少奶奶這是要詐嚇真兇,紛紛磕頭道:“多謝大少奶奶仁慈,體恤奴婢們的性命……”


    魏妥妥說道:“你們都見證了這廚娘的害人之心,到時候母親問起來,要替我做個證。”


    “是,奴婢們一定替大少奶奶作證!”


    說著,眾人都憤憤的看著劉二家的。


    方才她們幾人喝湯的時候,她居然眼睜睜的看著!


    魏妥妥眯起眼睛看著劉二家的,“說,你為什麽要毒害大爺!”


    眾人聽了一愣。


    魏妥妥沒說是有人想要毒害自己,而是質問劉二家的為何要毒害許修名!


    這兩者的區別大了去了!


    許修名可是許家的長房長孫!


    將來是要繼承相府家業的人。


    有人想要打他的注意,跟謀害魏妥妥根本就不是一迴事!


    許修名也有些詫異的看著魏妥妥,沒想到她這個小妻子越發的聰慧了。


    竟讓想到拿他做噱頭。


    不過,動手下毒的人,似乎的確想將他們一窩端了!


    許修名麵色沉凝的看著劉二家的,“是誰指使的你,有無同謀?”


    劉二家的麵對眾人的指責,知道自己辯駁不清,已經麵如死灰,仍憑其他幾個廚娘怎麽搖晃她辱罵她都不為所動。


    事已至此,她怎麽都是個死,咬死了什麽都不說,還能保住家人!


    魏妥妥看出了她在想些什麽,說:“你若是不肯說清楚,就休怪我將你們一家通通送到大理寺查問,誰知你家裏人有沒有參與這次的下毒!”


    劉二家的猛地抬頭看向魏妥妥。


    “不是的,沒有!是奴婢一個人做的!與其他人無關!”


    “哼,有沒有關係,要查問之後才知道。你一個人的話,不足為信!”


    劉二家的這次才真的慌了,“大爺,大少奶奶,奴婢也是被逼無奈,奴婢也不想害人的呀!”


    “既然如此,你還不快將前因後果說清楚!”


    魏妥妥當然知道劉二家的不想害人,害了人就要承擔後果,誰有好日子不過,卻要承擔這種風險呢?她不過是幕後之人推出來的替罪羊罷了!


    舍去一個無關緊要的廚娘,將她跟許修名一次了結了,再劃算不過!


    雖然有可能會暴露,但隻要她跟許修名死了,一切都大有可為,擔些風險還是值得的。


    劉二家的鼻涕一把淚一把,說道:“奴婢收到一張字條和一包藥粉,讓奴婢給未名閣飯食裏下毒,如果不照做,就殺了我兒子……”


    許修名立即問:“字條呢?”


    “奴婢怕有人看見,就扔到灶火裏燒了……”


    許修名麵無表情,吩咐人去劉二家中看看。


    劉二家的顯然也很緊張自己的兒子到底如何了,跪在那裏惶惶不安。


    很快,去打聽消息的人迴稟,說劉二家裏什麽都沒發生,一如往常。


    劉二家的愣愣的跪坐在原地,“怎麽會?”


    魏妥妥無奈道:“你被騙了!”


    劉二家的麵色逐漸委頓,滿臉都寫著後悔,早知道,她就應該先迴家看看!


    可她當時是真的嚇壞了!


    而且,這府上膽敢毒害大爺和大少奶奶的人,她也不敢違背。


    她是嚇壞了!


    所以才沒有細想!


    可現在,居然是有人騙了她……


    如果事情敗露,她壓根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是有人威脅了她!一切都像是憑空捏造的一般!


    “大少奶奶,您饒了奴婢吧……奴婢並不想要您和大爺的命!那包藥粉,奴婢並沒有全部都倒進湯裏,其中的一大半都被奴婢倒掉了!”


    “哦?”魏妥妥看著她,也不禁覺得背後那人的確很聰明,竟然什麽證據都沒留下。


    既然如此……


    還有什麽比留著這廚娘的性命,能讓背後真兇感到害怕呢?


    正院。


    許大夫人靠坐在羅漢塔上,一臉不快。


    貼身伺候的孫媽媽端來一碗銀耳蓮子羹,勸道:“夫人方才都沒吃幾口東西,奴婢特意讓人多放了些冰糖,正適合夫人的口味,您嚐嚐。”


    許大夫人喜愛吃甜食,眼下冬日天氣寒冷,更是離不開甜的東西。


    不過今日她實在沒什麽胃口,吃了兩口就又放下了。


    “這個魏妥妥,真是個掃把星!自從她進了府,我就沒有一天舒心日子!”


    正說著,石榴匆匆掀了簾子進來。


    許大夫人瞬間直起身子,問道:“如何?”


    石榴皺眉搖搖頭,說:“大少奶奶發現了雞湯裏被人下了毒,將幾個廚娘都叫過來查問,結果,那個劉二家的就露怯了。”


    “什麽?”許大夫人黑著臉,“她怎麽會發現雞湯裏被人下了毒?”


    “奴婢也納悶,廢了很大力氣才打聽到,大少奶奶每天用膳前都要用銀針在飯食裏試毒。現在那銀針和雞湯都好好的留著呢!可謂是鐵證如山……”


    許大夫人臉色變得精彩起來,她還要試毒?


    真是將自己當成了雞窩裏的金鳳凰不成!


    許大夫人氣的嘴唇都紫了,攥緊了拳頭,“她是怎麽處置那廚娘的?”


    “大少奶奶盤問過後,知道劉二家的不是主謀,就將她打了幾板子放迴去了。”


    “放迴去了?”


    “是,大少奶奶甚至沒讓人稟告老夫人,似乎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許大夫人麵沉如水,眸中一片冰寒:“這個魏妥妥,真是奇怪!做什麽事都不按常理,讓人難以捉摸!”


    “大少奶奶還讓人來稟告您,說她今日要去宣永候府探望衡陽郡主,迴來之後再來給夫人請安。”


    許大夫人氣的摔了手邊的茶盞!


    “她還真是沒把我這個婆母放在眼裏!”


    石榴勸道:“夫人息怒,氣大傷身……”


    “哼,我看她能得意幾天!”


    宣永候府。


    魏妥妥下了馬車,迫不及待的跟著領路的丫頭去了風瀾院。


    雲楚忱聽說她到了,急忙迎出來:“妥妥!”


    “雲姐姐!”


    兩人上次見麵還是在宮裏,魏妥妥問道:“郡主的身子恢複的如何了?”


    “胡神醫來了之後,母親的身體恢複的很快。”


    “那就再好不過了!”魏妥妥嘰裏呱啦將這些日子在許家發生的事一股腦的說了。


    雲楚忱挑眉:“倒還算是有驚無險,你萬萬不可大意了,在這種人家,一不小心就要陰溝裏翻船,小心她們還有後手。”


    魏妥妥點點頭,“我知道了雲姐姐。”


    兩人相攜進屋落座,魏妥妥就迫不及待到雲楚忱的案前鋪了紙張。


    雲楚忱會意,讓丫頭到外麵守著。


    “你已經能畫出那人的畫像了?”


    魏妥妥歎了一聲,“我在人物上著實沒什麽天分,至今也不過隻能畫出三分像罷了,而且我怕許修名察覺,也不敢多練習,怕他看出端倪。隻是想著先畫上一副,萬一雲姐姐能看出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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