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驚慌的瞪大了眼睛,全身冰冷,忍不住緊了緊衣服。


    不會的!不會的!那個男人一向討厭冬天,安陽地屬南方,而上京則是在北半球,那個男人不會到這種地方的。


    蘇染猛地搖了搖頭,在心裏反複的安慰自己,手指冰冷的她連忙拿起桌子上的熱水杯,以此取暖,卻毫無作用。


    冷!徹骨的冷,從手到腳,從內到外,從骨頭內,甚至從靈魂深處!


    傅世秋看到蘇染緊張的樣子,搖了搖頭,起身走到女人身邊,“蘇染,你想的沒有錯,他要來了。”說完安撫的拍了拍蘇染的肩膀,愛莫能助的歎了一口氣。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個時候,他已經動身了。”


    傅世秋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半開玩笑道。


    “啪”的一聲脆響,蘇染手中的杯子落到地上,碎成幾片。


    “蘇染,你有兩個選擇...”


    腦海裏迴想起秦老爺子給她的選擇題,恐懼猛然揪住女人的心,蝕骨的心痛令蘇染劇烈的顫抖起來。


    “蘇染?”


    傅世秋斂住臉上的笑意,擔心的喚了一聲。


    不!


    蘇染在心中奮力的嘶吼著,驚恐的睜大了眼睛,冷汗直流。


    “蘇染,抱歉,我不是有意嚇你的。”


    傅世秋皺著眉避開地上的碎片,將蘇染扶到沙發旁,安撫著女人坐了下來,“抱歉,我剛剛隻是想開個玩笑。”


    玩笑?蘇染迷茫的看向傅世秋,滿臉疑惑。


    “你放心,一年前的事情並未泄露,在秦柏聿心中,你已經離世。他之所以來上京,僅僅為了工作而已。”


    傅世秋從大衣口袋中拿出機票,交到蘇染手中,“但是為了安全起見,你最好離開這裏。你不是一直想要和蘇安團聚嗎?這是去瑞士的機票。”


    “不行。”


    蘇染立刻拒絕道,她答應過心如,一定會為她找到親生父母,在此之前,她不能離開上京。


    傅世秋看出蘇染猶豫的理由,安慰道:“你放心,秦柏聿一旦離開,我會立刻通知你。蘇染,你和蘇安好不容易脫離秦柏聿的視線,我希望你考慮清楚,不要冒險。”


    蘇染握著機票猶豫再三,最後輕輕點了點頭。


    “傅先生,謝謝你,我知道怎麽做了。”她攥緊手中的機票,事到如今,她隻能暫時放棄手中的線索,前往瑞士躲藏一段時間。”


    兩人又簡單聊了幾句,傅世秋準備離開。


    “傅先生,你會去嗎?”


    蘇染看著眼前這個溫文爾雅的男人,猶豫了一下,開口詢問。


    “什麽?”


    傅世秋麵露疑惑,停住了腳步。


    “瑞士,傅先生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瑞士,相信他……他們一定也想見到你。”


    傅世秋被蘇染突然的問題問得有點措手不及,胸口一緊,雙手握拳,緊緊的靠近褲線。


    蘇染看到傅世秋的反應,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剛要解釋,傅世秋突然打斷,聲音裏盡是冷漠,“不了,有些事情,還在等著我親自處理。”


    傅世秋對蘇染禮貌點了點頭,道別後大步離開。


    蘇染看著傅世秋落寂的背影越來越遠,默默歎了口氣。


    正如男人所言,有些事情,隻有當事人可以解決,旁觀者愛莫能助,她亦如此。


    與往常一樣,蘇染按時與蘇安視頻聊天,為了不讓兒子擔心,同時也想給兒子一個驚喜,蘇染有意的隱瞞了動身瑞士的決定。


    深夜,蘇染看著整理好的行李箱,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心滿意足的笑了笑,起身走進洗手間,準備洗漱休息,正在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蘇染好奇的拿起手機,看到顯示的備注,按下接聽鍵。


    “小染,你太過分了,竟然偷偷離開!”


    電話裏傳來嘈雜的聲音,顯然晚宴還沒有結束。


    “白小姐,麻煩你看一下短信,我離開前給你發了消息。”


    “短……短信?等……等我看一看……”


    白欣瑤的聲音明顯已有醉意,蘇染無奈的搖了搖頭。


    “還真有短信!該死!我竟然沒有看到。”


    “白小姐,喝酒傷身,早點休息。”


    蘇染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準備掛斷電話。


    “等一下!”


    電話另一端的白欣瑤察覺到蘇染的想法,連忙拍了拍臉,讓自己更加清醒。


    會場的聲音過於嘈雜,白欣瑤徑直走到洗手間。


    蘇染雖有不解,卻沒有掛斷電話,隻聽見電話那頭白欣瑤竊喜的聲音,“我姐姐明天早晨十點飛抵上京,中午會有一個小時的空餘時間,我可以引薦你們見麵。”


    “白小姐,你說的是真的嗎?”蘇染猛地起身,轉念一想說話的是個醉鬼,她擔心女人所言隻是醉話。


    “當然!”


    聽到蘇染質疑的口氣,微醉的白欣瑤忍不住抱怨道:“小染,你好壞,竟然懷疑人家!”


    “抱歉,白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


    明天?!


    她好不容易做好暫時放棄的決定,為何偏偏是明天?蘇染激動之餘更多的卻是不安。


    “喂!柳染,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講話?”


    電話另一端傳來白欣瑤不耐煩的聲音,蘇染猶豫的皺起眉頭。


    “機會難得,姐姐一年四處飛,就連我的生日都有可能缺席,下次什麽時候迴上京,恐怕又……”


    “好,明天見!”


    蘇染脫口而出,她已經等了那麽久,絕對不可能放棄這個得之不易的機會。


    她的機票是明晚十點,中間完全有時間與白書瑤見麵,隻要她謹慎一些,一定不會出現問題。


    可是,她為什麽如此不安?


    蘇染摸向起伏的胸口,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那我們明天見咯!”


    電話裏傳來白欣瑤滿意的聲音,接著又喃喃著說了什麽,掛斷了電話。


    蘇染看著掛斷的電話,不安的皺了皺眉,走進洗手間。


    清涼的水打到臉上,蘇染焦躁不安的情緒有所緩解。


    “沒關係的,這世間怎麽會有那麽巧合的事情?!”


    蘇染看向鏡子中的自己,笑了笑,卻在下一秒止住了笑意。


    女人緩緩的抬起手,顫抖的摸向脖子上的項鏈。


    雙生戀,雌鏈與雄鏈,各自一隻,所佩戴者,世代相戀,世間隻此一對。


    一年前,蘇染為了不讓秦柏聿起疑,用了無數種方法想要將項鏈取下,卻始終沒有實現。無可奈何之際,她隻能請求傅世秋幫助偽造一條相似的項鏈掛到“她”的屍體上。


    倉庫大爆炸,項鏈因此嚴重受損,並未留下破綻。


    盡管如此,如果被人發現她帶著的就是世間至寶雙生戀,過去所有的努力都會付之東水!


    無論如何,她必須將項鏈取下!


    蘇染驚慌的跑到臥室,立刻給傅世秋發短信,希望可以尋求辦法。


    過了大約十分鍾,短信聲響起,傅世秋稱上京有一位老先生,家族世代為鎖匠,他應該會有辦法。但是這位老先生性格怪癖,封存手藝多年,想要得到他的幫助,恐有不易。告訴蘇染做好心裏準備,並且附上地址。


    蘇染迴了一句謝謝,摸向脖子上的項鏈,久久無法入眠。


    第二日,她就跟著短信中的地址找到了那家店。


    在上京老城區的巷子裏,門牌不大,看上去有了些年歲。


    蘇染付了非常令人滿意的數額,然後,她戴上了全套護具躺在了藤椅上。


    脖子上某個鐵柱一樣的東西抵著她的脖子,處理這玩意的師傅很熟練,冷氮裂化,然後再配上電鋸。


    就像是經曆了整整一個世紀那般長,這條陪伴了蘇染一年多的項鏈最後還是斷了。


    蘇染閉著眼睛,她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四個字,“覆水難收”。


    不過如此。


    ......


    “秦先生,歡迎您到上京來,請問您這一次來是為了正式接管海潤集團嗎?”


    “秦先生,短短一年,您便成功收購海潤集團,這其中的秘訣又是什麽?”


    “秦先生,言柔小姐為何沒有同你一起前來?”


    ……


    秦柏聿看向一旁的保鏢,眼中迸發出一種令人恐懼的寒意,保鏢立刻上前圍住記者,“抱歉,秦少暫時不接受采訪。”


    記者們看到秦柏聿冷漠的神情,訕訕的笑了笑,連忙讓出道路。


    時隔一年,秦柏聿變得更加冷酷,一身的冷厲之氣更是懾人,雙眸射出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光,卻深藏著不易察覺的憂傷。


    秦柏聿徑直走進賓館,正準備小憩一下,突然一聲脆響,脖子上的項鏈毫無防備應聲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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