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大,你做的很好。不枉我將你留在長荀的身邊。”


    聽到溫大的迴答,老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隻是那蒼老的雙眼裏,沉澱著讓人畏縮的冷意,仿佛一頭依舊壯年的雄獅,隨時能抬起利爪將獵物撕得粉碎,碾踏成泥。


    真正優秀的手下,並不是一味的服從命令,而是在保證忠誠的前提下,可以真正的為主人考慮,即便是違背了指令。


    得到溫老爺子的認可,溫大的身體僵硬了幾秒,又緩緩彎下腰,等待新的指示。


    “還請溫老可以明示下一步?”


    “溫大,我最近在看一些法製雜誌,這本感覺不錯,你可以拿過來看一看。”


    老人家拿起拐杖指了指書櫃的一角,溫大順著溫老拐杖的指向,也看向書櫃上的雜誌。他雖然不解,身體也不由自取向前從書櫃上取下雜誌。


    溫大看到雜誌上某張熟悉的臉,便明白了溫老的意思。


    “多謝溫老,溫大明白了。”


    “記住切不要傷害到無辜的人。”


    溫老一邊擺弄著手上的佛珠,一邊不放心的提醒道。


    “是,溫老。”


    溫大恭恭敬敬應了一聲,將雜誌放在溫老人家的桌前,離開了溫宅。


    而那張價值上萬的黃花梨木太師桌上,正靜靜地躺著一本法製雜誌,封麵上舉著法典笑得燦若桃花的女人,正是蘇染眼前的這位氣得快要炸毛的民事律師。


    “啪!”看起來婉約溫柔小巧伊人的柳心如律師此刻恨不得打某人一巴掌,她怒氣洶洶的重重拍了桌子,可憐的桌子發出一聲淺淺的“悶哼”。


    “這個臭女人竟然敢打安兒,我柳心如一定要告到她懷疑人生!”


    柳心如並沒有在意自己的手掌心紅了一片,滿眼心疼地抬起病床上男孩兒的臉,就算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紅腫處的五指印依舊無比清晰,她的眼裏瞬間迸發出怒火。


    聲音低沉嘶啞道:“畜生,對一個孩子下這麽重的手,老娘要廢了她!”


    “不過...還好還好,沒破皮沒毀容,否則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張俊俏的臉,不知道又要讓多少女孩子傷心。”


    上一秒還滿臉寫著“殺人”的女人,下一秒立刻換了個表情,竟然勾起蘇安的臉頰,莫名發出嘖嘖的讚歎之聲。


    蘇染原本緊緊攥著的手這才鬆了一些,她拿起身邊剛剛被“桌子的哭聲”打亂還沒來削完的蘋果,低下頭間偷偷舒了口氣。


    對於剛才在柳心如這個元氣滿滿、陽光少女的臉上,看到了無比可怕的陰霾,蘇染心有依舊心有餘悸。因為這個表情,跟她自己昨天在別墅裏的時候,簡直如出一轍。


    “柳心如,你敢不敢輕點,安兒才睡下沒多久!”


    “知道啦,你也輕點聲嘛,別影響我欣賞咱家安兒的傾世容顏。”柳心如笑著打岔道。她看向蘇安的目光像一片溫柔的羽毛,和平時咋咋唿唿的性格也大不相同。


    蘇染雖然嘴上指責她,但心裏慢慢也泛起一片暖意。她知道,柳心如早就將蘇安當成了自己的兒子,畢竟蘇染坐牢的四年,蘇安是在柳心如的照顧下長大的,對於這個孩子,她的愛不少於自己對蘇安的。


    可是...這個堅強且倔強不服輸的女人替他們母子做的夠多了,不能再讓她扯上什麽多餘的麻煩,這仇她記下了,總有一天連本帶利還給韓家!


    “好了打住,再看要給錢了哈!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好好的吃蘋果。”


    蘇染的眼神從尖銳鋒利轉為濃濃的嫌棄,她將削好的蘋果塞進柳心如的手中,及時製止住一位無視她話的老阿姨繼續犯花癡。


    “一個蘋果就想收買我?”


    柳心如咬了一口手中的蘋果,調侃道。不錯,挺甜!


    “如何?柳大律師?”


    蘇染掩麵笑了笑,輕咳了一聲反問自己的好友。果然有了柳心如的陪伴,蘇染覺得自己的心情都好了一些。


    “看在你如此有誠意的份上,本律師就勉為其難從了你吧。”


    柳心如假裝蹙起眉頭,臉上一副“我太難了”的表情,徹底逗笑了蘇染。


    在她心裏,隻要對象是蘇染,空手套白狼的買賣的她也願意,蘋果什麽的不重要。


    不對呀,柳心如連忙搖了搖頭,她怎麽把自己比做成狼了?!


    兩姐妹笑成一團,他們並沒有發現,小小的蘇安躺在床上動了一下,他似乎聽到什麽動靜,先是微微蹙起眉頭,後來卻又自然舒展開來,甚至嘴角都掛起淡淡的笑意。


    鬧了一陣,終於有些累了,氣喘籲籲的柳心如和蘇染肩並著肩靠在對方背後,兩人像上大學那會一樣,寒冷的冬日擠在一張單人床上,互相依偎。


    蘇染心想,原來都過去那麽多年了,她的聲音很輕,輕到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語氣裏除了滿滿的依賴也有說不出的惆悵。


    她說:“心如,我的病似乎越來越容易發作了,如果有一天我無法控製自己,那安兒便要繼續麻煩你了……”


    這並不是隨口一說,蘇染每一次病情發作,迴憶起自己在失去理智狂躁不安時所做過的事情時,她都會心有餘悸。


    因為尖銳的利器在她手裏,如果是砍向她自己,她可以接受也能接受。


    她真正害怕的是,病情再惡化下去,她會不會在無意識的狀態下傷害到她的安兒。


    這是她連想都不敢想的!


    “我告訴你蘇染,你想的美!我是不會幫你照顧安兒的,而且我不允許你有這種想法!梁喬醫生的簡曆我看過,他很厲害的,一定可以幫你治好!你少操這個多餘的心,你自己的孩子自己養,老娘還有千百個大官司等著我呢!”


    柳心如瞬間明白蘇染的意思,她立刻轉過身將蘇染拉上前來,聲音不高但語氣堅決地打斷了蘇染的話。


    蘇染低著頭,沒有說話,眼圈卻紅了。


    她著急解釋道:“可是我...”


    “沒有可是!”


    “你相信我,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我知道你的心病在哪裏,當年的真相我沒有放棄,找到證人我一定會幫你上訴!還你一個清白,蘇染你要相信我!”


    柳心如迫切的拉著蘇染的手,拚命點燃蘇染心中的希望,抑鬱症折磨了好友這麽多年,受了多少不堪的罪她都是知道的。


    如此善良的蘇染,憑什麽要被這潑天的冤屈毀掉一輩子!


    她氣憤的想著,手掌卻被蘇染反握住。


    蘇染的眼角落下一顆顆淚珠,跟漂亮的珍珠一般晶瑩剔透。她的聲音有些顫抖道:“心如,別找了,找不到的,這跟大海撈針沒有區別。我這輩子,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這一天。但是你,你的前途光明千萬不能被我的破事阻攔,實在找不到就收手吧。我知道,我知道你相信我就好,這天下,隻要還有人可以相信我就好!”


    柳心如見狀,眼圈又紅了一片。她努努嘴什麽都沒有說,隻是將蘇染抱進懷裏,在蘇染看不到的地方,雙手握緊成拳。


    ......


    “秦總,這是公司這段時間的財務報表,還請你過目。”


    何清抬起手叩了叩門,看向座位上的男人恭敬的匯報道。


    她高冷的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言行舉止完全符合一個正常文秘的模樣,挑不出一絲錯處。


    隻是她心裏的欲望深淵住著另一個自己,對著眼前高貴帥氣的男人虎視眈眈。


    蘇染,韓夕夕,還有那個已經死去的韓晴羽,你們統統如何?早晚有一天這個男人會完完全全的屬於我何清。女人癡人說夢般的臆想著。


    “進來。”


    秦柏聿吩咐道,視線卻從未離開手中的文件,連一個正眼都沒有給何清。


    “等等。”


    正當何清失望離開時,秦柏聿突然開口叫住了她。


    何清的聲音明顯有一絲期待:“秦總,您有什麽吩咐?何清願意效勞。”


    “何秘書誤會了,我隻是想知道星期日這個時候,何秘書你在哪裏?”


    秦柏聿沒有停下手裏的筆,他的聲音不怒而威,雖是一種詢問語氣,卻給人一種必須迴答的壓迫感。


    “秦總為什麽突然問起這件事?”


    何清的語氣沒有太大波瀾,隻是神色微微有些慌張。


    不會的,她明明沒有任何破綻。


    “秦總,星期日那日我休息,就在家中睡了一天哪裏都沒去。是有什麽問題嗎?”


    何清立刻明白知道男人是在試探自己,她冷靜的迴答道。如果不是剛剛那刹那間的遲疑,的確很難讓人找出破綻。


    “沒問題。何秘書,你可以離開了。”


    秦柏聿手中的筆不曾停下,就像是真的隨口問了一句,聲音同往常一般清冷,完全聽不出是喜是怒。


    聞言,何清不敢再有停留,如釋重負一般馬上離開了辦公室。


    何清剛離開,顧海便接到秦柏聿的電話。


    “好的,我這就去辦。”


    顧海若有所思掛斷電話,他本以為在發生何圓圓的事情後,秦柏聿便會辭退何清。現在他知道了,原來秦柏聿一直以來真正想要找到的不僅僅是何清這一個人。


    ......


    “隻要錢足夠,保證完成任務。”


    寶馬車內一名奇裝異服的男子保證道,他王子豪在這條道上一向說到做到,不就是想辦法進警局一趟嗎,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這些是定金,完成任務後我給你十倍。對了,規矩你是知道的。我找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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