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安兒不喜歡這個地方。”


    蘇安注意到蘇染異樣的神情,連忙拉住媽咪的手站了起來。


    “媽咪...也不喜歡。”蘇染的聲音很輕,像是經曆迴憶洗滌後的困乏。


    可是,他們為什麽會在這裏?


    不知道為什麽,迴過神來的蘇染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拉起兒子的手,打開門準備離開,映入眼簾的一切讓她瞬間愣住了。


    這麽重要的一天,她怎麽忘記了!


    “蘇染?!”


    蘇染因為今日陪蘇安去遊樂場的原因,特意挑選的一件襯氣色的紅色外套,和在場一身素衣前來吊念的人格格不入,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她怎麽敢到這裏來?還穿成這樣?”


    “難道是來故意挑釁的?”


    ……


    前來的賓客對蘇染指指點點道,更有甚者拿出手機錄像,母子二人瞬間被眾人圍了起來。憎惡與辱罵似鋪天蓋地席卷而來,蘇染整個身體止不住顫抖,從頭到腳都冒著涼氣。


    她第一時間將蘇安置於身後,即使自己的脊背被戳得再疼,心中再多麽恐懼,高傲的頭顱依舊沒有垂下的意思。


    “少爺,遊樂場出了點意外,夫人和小公子……”


    顧海接到電話連忙跑來向秦柏聿匯報,卻沒有想到電話中失蹤的兩人正在現場。


    他正準備跟秦柏聿匯報,卻聽見一聲尖銳的女聲怒喊:


    “蘇染,為什麽當年死的不是你!你這個殺人犯!”


    韓母滿臉猙獰,原本高貴莊重的臉頓時扭曲不堪。若是此時有人細細品她的表情定能發現,她顫抖的嘴角裏竟藏著一絲興奮!


    她終於有了一個宣泄感情的切口!


    韓晴羽小時候走丟了,在她身邊也不過短短幾年,雖說是親生的孩子她也對她抱著愧疚的感情。但畢竟過去四年了,喪女之痛隨著時間越來越淡。


    今天這場追掉會,除了表麵上默默掉眼淚演給大眾看以外,她的內心一點波瀾都沒有。甚至,她非常恨鐵不成鋼的偷偷睨了韓夕夕好幾眼!這個廢物,都這麽多年了,竟然還沒有拿下秦夫人的位置!


    她需要找個合適的理由讓秦柏聿更加愧疚,轉而將感情寄托在韓夕夕身上。還沒等她想好如何表演,最適合做出氣筒的人來了...


    “你這個賤人竟然還有臉來,你還我女兒!”


    韓母完全不像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她趁著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快步衝到蘇染麵前,揚起手就要揮下。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這一巴掌會實實的打在蘇染臉上時,卻不想蘇染竟然身手矯捷的拉著蘇安躲開了。


    落空的手掌令韓母更加惱怒!


    她怒吼道:“你這個賤女人,竟然還敢躲!”


    但由於剛剛太過於激動沒有把握好自己的力度,更沒有想到蘇染竟然還敢躲開!她的的身體不自覺向前踉蹌了一下,眼見就要摔倒再在蘇染頭上扣個大不敬的名聲,卻在最後關頭被一隻大手扶住重新站穩。


    “伯母當心。”男人的聲音冷漠低沉,似乎他眼中就隻有韓母的安危。


    秦柏聿沒有想到蘇染會突然出現在韓晴羽的追悼會,在他的計劃裏蘇染和兒子此時應該在遊樂場。他已經刻意讓他們母子避開這次追悼會,難道是蘇染故意出現在這裏,目的是為了挑釁或者發泄?


    男人將視線投向眼前明顯顫抖不止卻又倔強不願低頭的蘇染,再看向被蘇染死死遮擋在身後的蘇安,他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蘇安是蘇染的命,她再如何都絕對不會帶著蘇安來冒險。


    秦柏聿借著扶穩韓母的理由,手上扣住的力氣不曾消減半分。韓母和蘇染母子之間保持一個安全距離。


    他的口氣降至冰點,眸子一瞬陰霾。


    “蘇染,我說過你不配再迴來,現在立刻給我消失!”


    站在一旁的韓夕夕看到秦柏聿的行為後,輕蔑的笑了起來。想讓她逃?哪有那麽容易。


    她使了個眼色給身旁的韓少傑,韓少傑同是陰惻惻的笑了一下,立刻明白了什麽意思。


    “還不快滾!”


    秦柏聿將韓母攔在身後,走上前厲聲道,語氣冷漠至極。


    他看著蘇染死死咬著自己的下嘴唇,麵色慘白血色全無。


    心中驀地一沉,隻覺不安。


    男人迴首,韓夕夕正熱淚盈眶的站在他的身後,懷中緊緊抱著一張精裝起來的,韓晴羽和他秦柏聿的合影。


    地點是這棟別墅門前,時間是他剛買下來的那一天,拍照的人是韓夕夕。


    這棟別墅是韓晴羽看中,秦柏聿特地買下來,本是想作為兩人的婚房,結果的確是作了婚房,隻不過是秦柏聿和蘇染的。


    迴憶如同倒放的舊電影一幕幕在秦柏聿眼前劃過,他瞬間愣住了。


    身後是韓夕夕哽咽的聲音,她雙手將沉重的木框遞給秦柏聿。


    “姐夫,你看,那時候的你們多麽般配。姐姐那麽善良的人,如果還活著,那該多好。”


    男人幾乎是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韓夕夕這一劍刺中了他內心的柔軟,那塊僅為韓晴羽留下的一席之地。


    秦柏聿雙手接過這張照片,在他的手放下的那一瞬間,韓母知道機會來了,立刻又開始嚎啕大哭。


    “我的女兒,我善良的女兒,她死了,她再也迴不來了!”


    韓母扯著嗓子哭得聲嘶力竭,在場的人不由被感染落淚,看向蘇染母子的眼神也多了幾分狠意。


    蘇染欣賞著韓家人的表演,她真的很想笑。


    明明這棟別墅是她的家,明明她才是秦夫人。但是這幫人,在她的家裏祭奠他丈夫的小三,還義憤填膺的指責她害死了韓晴羽這個自食惡果的狠毒女人!


    簡直是笑話,天下最卑劣的笑話!


    沒有人會替她考慮一分一毫,包括她曾經最在乎的這個男人,想必這一次又是這個無所不能的男人的手段吧。


    蘇染的視線又落向發怵的秦柏聿身上,果然見他看自己的眼神刀刀入骨、冰冷至極,和當初自韓晴羽死後的那一眼幾乎一樣。


    “秦柏聿,在兒子生日這天用這招,你果然夠狠!”蘇染說完就自嘲的笑了,用力的睜著雙眼,似乎在防止自己眼角的淚落下。


    秦柏聿,我瞎了眼才會再次相信你,才會覺得你是真心想給兒子過個生日。


    蘇染果斷將兒子緊緊的護在懷裏,越過秦柏聿準備離開。


    她並非不想為自己辯解,討迴自己的清白,隻是原本便不相信她的人依然不會選擇信任她,而本應該最應該信任她站在她身邊的人,四年前就已經將她親手送進監獄。


    冤枉這個詞她說了很多遍,現在的她已經無力也不願意去多說一句。況且安兒還在這裏被別人指指點點,這對他的心靈會有多大的傷害!


    她必須趕緊帶著孩子離開!


    迴過神的秦柏聿眯起雙眼看著蘇染決絕的背影,狠?


    這個女人難道以為她和蘇安出現在這裏,是他秦柏聿做的?!


    “狠?蘇染,你怎麽可以這麽講姐夫,明明是你四年前做錯了事情。如果不是你,姐姐也不會年紀輕輕便……”


    韓夕夕怎麽會讓蘇染這麽輕易的離開,她連忙走上前,主動的攙扶住韓母,表麵上是在為蘇染抱不平,事實上卻故意重提舊事,再次刺激到韓家的人。


    “是啊,都怪晴羽表妹太善良,否則也不會遭此橫禍,年紀輕輕就失去了生命,我的晴羽表妹實在太可憐了。”


    韓少傑與韓夕夕兩人暗暗的對視了一下,韓夕夕的話音未落,韓少傑又走到人群前補充道,說完還虛情假意的向韓晴羽的遺像深深的鞠了一躬。


    “我的羽兒!我可憐的羽兒。”


    兩人的話再次勾起韓母傷心的迴憶,韓母傷心的擦了擦眼淚,抬起頭惡狠狠的看向蘇染。


    “來人,給我攔住她們兩個!”


    韓母對手下的人厲聲命令道,韓家手下的人聞言連忙衝上前,阻斷了蘇染和蘇安的道路,在場的賓客都是與韓氏有直接關係的人,雖然認為韓母的行為有所不當,但又不敢違背韓母的意思,一個個也都不由分說的擋在了蘇染和蘇安的麵前。


    “韓夫人,你要做什麽?!私自限製他人自由可是違法的。”


    蘇染將兒子護在身後,皺了皺眉,她沒有想到韓母竟然如此光明正大的限製她和兒子的自由。


    “笑話!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蘇染,你一個殺人犯竟然好意思敢在這裏和我談違法兩個字!”


    韓母注意到蘇染的緊張,她突然發現蘇染身後的孩子簡直就是秦柏聿的縮小版!如果晴羽還在,也定能給秦氏添個兒子!那她現在就多了一個籌碼可以控製秦柏聿。


    可是,晴羽死了,韓夕夕這個廢物又一直沒成功。


    韓母突然顫抖地指向蘇安,她怒極反笑,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小朋友,你是不是還不知道殺人犯是什麽意思,今天婆婆就告訴你,殺人犯就是……”


    “夠了!”


    蘇染大聲喊道,她憤怒的看向韓母和擋在自己麵前的人們,身體因滔天的憤怒不斷顫抖,那是一個人氣到極點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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