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著落地窗外深沉的夜色,韓夕夕看著匍匐在地上的女人,一雙美眸中閃爍著一絲痛快,緩緩俯身至她的耳畔,“蘇染,歡迎你迴到這個我為你量身定製的地獄!”


    她冷笑著,抬了抬手,房間裏立刻躥出幾個魁梧男人。


    “你們給我好好招唿她,給她一個永生難忘的夜晚!”


    擄人,迷藥,群男……


    蘇染用力握緊拳頭,臉色煞白的盯著韓夕夕在眼前逐漸放大的臉,她知道韓夕夕恨自己,但是沒想到她這麽狠。


    “足足等了我四年,準備了四年,你對我還真是夠關心!”蘇染譏誚一笑,指甲的鋒芒深深陷入她的掌心,四年牢獄生活早已把她的心智鍛造成鋼鐵,即便是此刻身處險境,但她眼底,卻始終噙著一抹不肯屈服的堅定。


    “不用謝我”韓夕夕溫軟的聲音在此刻陡然直下,變的尖銳而淩厲,“這是特意為你準備,犒勞你……當初讓她身隕之恩的大禮!”


    說著,她轉身打了個響指,“遊戲馬上就要開始……”


    看著麵前獰笑的韓夕夕,蘇染狠命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混合著血腥味兒的痛感讓她的頭腦暫時清明,緊接著,猛地站起身,快準狠的朝著韓夕夕的腰部退去……


    “啊!”


    突如其來的撞擊讓毫無防備的她失了重心,重重的跌在地上,痛叫出聲……


    “二小姐,你沒事吧!”


    眼看自家主子跌倒,站在沙發後麵的一眾保鏢瞬間蜂擁了過去……


    而蘇染,憑著僅存的體力,在眾人手忙腳亂的空檔中,一個箭步跑了出去,衝進了電梯。


    她要快速離開這裏……


    電梯裏顯示屏上的數字在下降,叮的一聲響起,一個男人走進來的同時,蘇染的藥性也發揮到了極致!


    狹小的空間裏,她柔弱無骨的身軀不受控製的想要向他靠近,從男人身上傳遞過來的那股溫涼氣息,能撫慰那股灼熱在她體內橫衝直撞,無處宣泄……


    男人析長的身軀也由最開始的倏然僵硬,慢慢一寸寸的鬆垮了下來……


    耳鬢廝磨間,她卻聽到一聲冷凝至極的嘲諷:“投懷送抱,想用這種手段勾引我?”


    男人的聲線低沉清越,極富磁性,而對於蘇染來說,卻是致命的死亡之音。勾起她的恐懼還有她在監獄中的痛苦和恨意。


    蘇染的表情仿佛是被雷擊,秦……秦柏聿?


    “你說呢?”不等她反應,小臉就被秦柏聿一把掐住,他薄唇輕啟,“還是說這幾年的牢獄生活讓你寂寞如斯,甚至在大庭廣眾之下就能急不可耐地隨時發情?”


    “蘇染,你怎麽這麽賤?”


    男人冷冽的薄唇再次扯動,碾碎了蘇染僅剩的自尊。


    曆遍荊棘後,她知道秦柏聿依然還是她的軟肋,可他似乎不這麽認為。


    蘇染原本還夾雜著混沌之意的眼底,終於因為男人的這一句話,而瞬間被後滯的清明給替代!


    明明體內正遊走著火辣的岩漿,燒灼不已。


    但蘇染的心,卻一寸寸凍結成了冰,冷徹入骨!


    蘇染緋紅的唇瓣漸漸綻放出一個自嘲的笑容,隨後便用盡全身的氣力,伸手一推,把自己從男人的懷中給剝離了出來。


    喉間澀意翻滾,在這四年中曾無數次設想傾吐的話語,此刻卻是連一個字都沒有辦法去告知對方。


    “四年前你利用我的時候,你怎麽不說我賤呢?”


    斂下笑容,蘇染道出了兩人分隔四年後再見的第一次對話。


    她的臉上,仍舊掛著笑意。


    一副淺吟輕笑,無所畏懼的模樣。


    但她那隻隱在身後的右手,卻幾不可見的輕顫著……


    絲絲的殷紅,從她的掌心溢出來……


    “秦柏聿,在這個世上,誰都可以說我賤,但唯獨你,沒有這個資格!”


    望著眼前男人那張因為自己這段話而變得愈發冷厲的俊臉,蘇染心裏明白,他們之間那道無法橫跨的鴻溝,隻因一個人。


    一個機心萬千,在她和秦柏聿之間建造了這道鴻溝的女人!


    “是誰為了錢,不擇手段爬上我的床?!”


    “我沒有資格?那誰有資格,晴羽嗎?”


    男人乍然抬腿走近,語調沉冷。


    那矜貴無比的身姿,和他滿目毫不掩飾的憎惡,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蘇染見此,緊攥的粉拳愈發用力!


    她剛從晴雨的妹妹手下逃脫,現在他又要說了!


    “看來這四年的牢獄生活,不僅沒有教會你懺悔二字怎麽寫,反倒是讓你的氣焰更甚從前,果然是副天生適應醃臢之地的賤骨頭!”


    秦柏聿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蘇染臉上漠然的表情,把雙足停在了蘇染的身前。


    此刻兩人間的距離,隻有一拳的間隔,一冷一熱的氣息順勢交錯盤亙在了一起,仿佛調製出了過往某種熟悉的味道。


    “可你知道嗎?說你賤,那都是在抬舉你了!從你害死晴羽的那天開始,你蘇染在我這裏,隻能是個連賤人都不如的存在。”


    想起當初晴羽之死。


    秦柏聿從嘴裏吐出的每一個字,便都染上了某種痛恨之意!


    那望向蘇染的目光,也透著一種令人膽顫的冷淬,“晴羽?你說韓晴羽?”


    蘇染黑亮的瞳孔微頓,隨即扯動嘴角,笑得撕心裂肺。


    “你到現在,還認為是我害死了她?秦柏聿,枉你從小頭頂神童的稱號,實則卻是愚蠢至極啊哈哈……”


    蘇染笑著笑著,就這麽把淚水給從眼角笑了出來。


    混著覆在臉上的汗水,除了她自己,沒人能分辨的清。


    秦柏聿聞言,眉頭緊蹙,臉色越發冰寒。


    “姐夫!”


    在兩人對峙的氣氛到達頂點的時候,原本合上的電梯門再次被開啟,尾隨追趕蘇染而來的韓夕夕就用這麽一句‘姐夫’,把兩人的注意力一下就給吸引了過去。


    “你怎麽在這裏?”


    麵對韓夕夕時,秦柏聿的語調總算迴緩了幾分。


    原本薄冷的眼底,也浮上了幾分平時難以窺見的關切。


    隻因她有一個名叫韓晴羽的姐姐,便可輕易獲得多少人求而不得殊榮:安陽第一豪門之主,秦柏聿的另眼相待!


    “姐夫,我就是想看看,當年害死我姐姐的這個女人出獄後會去哪、會做什麽、是否對我姐有悔過之心……所以我才一路跟著她來到了這家酒店。”


    “可你知道我看見什麽了嗎,姐夫?”


    韓夕夕越說越激動,仿佛她剛才真的窺探到了什麽難以啟齒的事情一樣。


    但隻有蘇染捕捉到了。


    捕捉到了周身寫滿了‘憤怒’的韓夕夕,在看到她和秦柏聿站在一起時,朝她投來的那一道暗含警告的晦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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