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貴趕到山上時隻看到幾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他仔細地辨認了一下,沒有發現薛霖的。福貴將附近尋了個遍,包括兩邊的山澗,隻發現一隻受了重傷的蟒蛇和一塊摔碎的靈芝。


    “沒有屍體就說明還活著。”福貴安慰著自己,接著飛身而起繼續尋找。


    孫大狗和高木森在下山的途中碰到老張帶著幾個夥計在打獵。


    幾人趕忙攙扶住精疲力盡的兩人,抬下山了。


    “二狗和薛小哥迴來了嗎?”孫大狗躺在東來客棧的客房裏,老張在一旁幫他包紮著傷口。


    “還沒見他二人迴來。天也快黑了,興許覺得離你家近些,到那邊去了也不一定。”老張說道:“已經打發人去那邊看了,一有消息就會傳迴來。”


    正說著一個夥計推開門走了進來,衝二人搖了搖頭,說道:“兩家都去報了平安,沒見那二人迴來,不敢多打擾就先迴來了。”


    孫二狗他娘走得早,孫大狗和二狗相依為命,本想攢點錢讓二狗讀些書,識點字,別走他這條路了,卻一直也沒能如願。


    如今又生死不明,孫大狗不禁黯然傷神。


    薛霖醒來時天色已經昏暗,他也不知道這是哪裏,自己躺了多久,隻覺得左腿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疼痛。


    他掙紮著坐起來,看到一節樹枝穿透了小腿。他又嚐試著活動一下腳趾,還能動,應該沒有傷到骨頭。


    確認自己並無大礙後,薛霖看了看周圍,發現孫二狗躺在不遠的地方一動不動。他找了根長樹枝支撐著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了過去。


    孫二狗一條胳膊詭異的彎曲著,想來應該是斷了,除此之外並無其他明顯傷痕。


    他使勁地搖了搖孫二狗,孫二狗哇的一聲驚醒了,罵罵咧咧地說道:“媽的,真疼啊,咋迴事?”


    薛霖說道:“你的一隻胳膊斷了,我得找些樹枝幫你搭個架子。”說完向四周看了一會兒,沒有找到自己的菜刀。


    “別找了,這草叢裏掉個東西比大海撈針還難找。”孫二狗沒好氣的說道:“隻能靠兩隻手......哎呦......一隻手了。”說完齜牙咧嘴了一陣,也掙紮著爬了起來。


    薛霖找來幾根樹枝給孫二狗的胳臂當支架,又扯了幾片樹皮綁結實了。


    孫二狗感覺好多了,行動也方便些。


    兩人又一點一點的把薛霖腿上的樹枝截短。按照孫二狗的意思就是一把抽出來,包紮一下得了。


    薛霖怕傷口太大,止不住血,再說沒傷著骨頭,也就沒覺得那麽疼了。


    二人收拾妥當天已完全黑了。


    “也不知道該往哪裏走?”薛霖發愁道。


    “這個倒難不倒我。”孫二狗賣弄道:“這裏樹木沒有那麽密了,地上多是長得高些的野草,應該離山腳不遠了。再往前麵,似乎比這裏要矮些。幸好今晚有月亮,還能看得清楚。”


    薛霖順著孫二狗指的方向望過去,那邊確實要矮一些,又抬頭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圓。


    一陣陣山風吹起,樹枝撩動著月亮,月亮像個皮球一跳一跳的。


    兩人一邊探路一邊往下走,薛霖突然想起高木森說得那些鬼話。


    雖然明知道都是假的,還是忍不住從心裏生出一股恐懼的感覺。


    孫二狗見他有些哆嗦,以為他是被風吹冷了,便提議道:“前麵山坡下似乎有個遮擋的地方,我們在那休息一會兒。”薛霖自然同意。


    兩人找了個避風的角落,用木棍戳了戳草叢,見沒什麽動靜便坐了下來。


    二人都困乏之極,不自覺地靠向身後的岩壁,“哎呦”、“哎呦”兩聲,兩人一個後翻,都掉進了草叢裏。


    薛霖一陣齜牙咧嘴,抱住腿看到傷口又往外流血,懊惱不已。


    “嘿嘿,還是個挺不錯的地方嘛。”孫二狗沒摔著受傷的胳膊,反而就地一坐,打量了起來。


    薛霖到沒瞧出什麽好來,氣唿唿地說道:“不就是一個破山洞嘛。”


    “反正也走不動了,就在這裏過一夜,明個天亮了再出山。”孫二狗說著,在洞口撿了些幹草一鋪躺下了。


    薛霖看了看黑幽幽的洞裏,忙說道:“這洞裏黑咕隆咚的,指不定有些什麽,我可不睡這。”說著一瘸一拐的就要出去。


    一陣山風吹來,山穀間迴蕩著“唿唿唿”的聲音,薛霖立在當地,不知如何是好。


    “放心吧,”孫二狗慢悠悠解釋道:“這山洞極是隱蔽,洞口雜草叢生,並無行走過的痕跡。而這洞裏也幹燥幹淨,沒有野獸生活的腥臊味。今晚住在這裏可比黑燈瞎火的在山間亂闖安全的多。”


    薛霖聽他說得有理,便將洞口倒塌的雜草又扶正了,見遮擋的嚴密了才放心。又在地上撿了些幹草枝,也往地上一鋪躺了下來。


    孫二狗已是雷聲轟轟,薛霖望著黑漆漆的山洞怎麽也睡不著。


    薛霖被孫二狗搖醒的時候天已大亮。他已記不清什麽時候睡著的。


    兩人走出山洞已日上三竿,陽光透過樹枝的間隙撒下來,讓人看了有些眩暈。


    薛霖的小腿腫的像個大蘿卜,孫二狗的胳臂也已經發紫發黑。兩人不敢再耽擱,咬著牙往前走。


    沒走多遠,空氣中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語聲。


    二人尋聲望去,見樹木的間隙間一隊打獵的人馬正散漫地遊蕩著。


    那為首之人高大英俊,一雙明亮的眼睛正四處打量著獵物。看見二人楞了一下,隨後便策馬奔來。


    “這不是東來客棧的小哥嗎?今天打了些什麽山貨啊?”那馬上之人人還沒到,聲音似在耳邊響起。


    但當他走近了一看,卻發現薛霖和孫二狗受了極重的傷。趕忙翻身下馬,扶住了二人。


    薛霖叫了聲“蕭二先生”已沒了力氣。


    這來人薛霖自是認得的,是經常來店裏的蕭二先生。


    蕭二先生本名叫做蕭不二,之所以叫蕭不二不是因為他很二,也不是因為他不二,而是因為他有個兄長叫做蕭布衣。


    蕭布衣和蕭不二可都是真正的俠義之士,有王三媽作證,她那每天絮絮叨叨的無數件事情裏,有一大半都是誇這二人的。


    在烏爾城裏,這兩兄弟可是大大的英雄。


    蕭不二扶住兩人的同時,其他人也趕了過來。蕭不二迴頭說道:“牽過來兩匹馬,送他們下山。”


    薛霖和孫二狗喝了點水,清醒了許多,坐是坐不成了,隻能趴在馬背上。


    馬走得很慢,直晃得兩人想睡覺。薛霖看著遠處的東來客棧,有種說不清的親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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