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好像是這邊有人賣河燈,這些人買了就會去護城河邊放,待會就離開了。”


    “好悶。”他明顯不悅。


    徐明月看向四周:“旁邊有個戲樓,要不我們進去歇會兒。”


    “走。”他拉起她的手,徑直朝戲樓擠過去。


    裏麵剛開場了一場好戲,演員們粉墨登場,二人坐在大廳的迴廊上,徐明月將手上的東西放在身旁,找出剛買的糕點遞到他嘴邊:“還熱著呢,你嚐嚐。”


    纖細白嫩的柔夷拈著香軟的糕點,他果斷就著她的手吃下。


    徐明月期待地問:“怎麽樣?好吃嗎?”


    他咳嗽兩聲,皺眉:“有點噎。”


    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麽直接,多好的氣氛啊,來點風花雪月多好啊!


    她倒了杯茶送到了他手邊,正巧台上已經到了念詞的環節了


    “朕與汝兄弟之情,就此了斷,朕之隱忍,無非是念天地祖宗之情。”


    “皇兄竟如此無情,那便莫怪皇弟無義。”


    ……


    兩個人說著說著,還唱起來了。


    徐明月跟洛伏都不由被這精彩的橋段吸引了目光,她吃驚:“這是什麽戲文,從來都沒見過。”


    “你不妨猜一猜,很經典。”


    她望著那華麗的道具思忖:“看背景,還有那黃袍人的詞,他們是皇室子弟,是我朝的嗎?”


    “這出戲名叫兄弟論,講述是寧文帝雲讓跟兄弟雲離的故事,現在應該演到結尾了,兩個人再也維持不了表麵的兄弟情義,雲讓要把這位他這位好弟弟關進天牢了。”他饒有興致道:“說來也唏噓,兩個人演了一輩子,最終隔閡越來越大,到了水火不容地步。雲離也是不斷觸碰他的底線,最終自己死在了天牢中。”


    這故事情節……好熟悉啊!


    原來她已經經曆過一遍咯……


    兩個人哪有互相演啊,明明是雲讓在單方麵忍讓,還好自己最後添了把火,讓他下定決心搞死雲離這個sb,不然後代這群人還看不了這出好戲呢。


    “那為什麽要把這件事編成戲啊?有什麽教育意義嗎?”


    他神秘一笑:“百姓們最喜歡的談資不就是有關朝廷的那些秘辛嗎?隻要是有關皇帝的,他們總想添油加醋改編成自己想看的樣子。”


    她後怕地拍拍胸口,還好那天送親的花轎沒到宮中,不然現在被流傳千古的就是她了。


    她可丟不起這個人。


    戲台上的戲演到了最關鍵的時候,雲讓跟雲離因為某些事情起衝突,然後雲讓強行查抄王府上下,給雲離安插了一個罪名送進大牢了。


    你說他符合曆史吧,他胡編亂造。你說不符合吧,居然連入獄的年份都對上了。


    太細了!


    她又看看周圍,簡直是座無虛席,沒想到京城最大的戲樓播的還是這種東西,這些人的愛好有夠奇葩的。


    “你一會兒偷笑一會兒搖頭,在想什麽?”他問。


    “臣妾……臣妾隻是在想,這戲文還是挺有意思吧,就是不知道曆史上是否也是這樣。”


    “想要知道真相,就得去看他的起居注了。”


    兩個人交換眼神,相談甚歡,時不時發出笑聲。


    因為他們在門口,所以離開的人時不時會往這裏投向目光。


    “外麵的人好像少了不少,我們走吧。”徐明月拿起東西,他嗯了一聲,正要起身,突然有個男人大驚失色地走了過來。


    男人走到洛伏麵前想要行大禮,但似乎又想到這是外麵,所以隻敢拱手,眼睛瞪得溜圓,壓低聲音:“皇上怎麽會在這裏?”


    那麽久了,看到洛伏出來簡直比景國爆炸還要驚人。


    徐明月不認識麵前的人,看向洛伏,洛伏眼底露出了異樣的神色:“你是……”


    男人很快接話:“微臣工部司空陳安。”


    “可朕看見你一點都不安,快走。”洛伏揮揮手。


    陳安欲言又止,又低頭:“微臣敢問皇上,今日可是微服出宮?太後娘娘可知此事?”


    “怎麽,你想去告狀?”洛伏凝視著他。


    陳安將頭埋的更低:“請皇上息怒,微臣也是為了皇上的安危著想。”


    “你要是真為了朕著想,現在就滾。”


    “臣謹遵聖旨,隻是天色已晚,還望皇上早日迴宮。”


    他一步三迴頭,最終還是走了,徐明月拉了拉洛伏的衣角他才迴過神來。


    他猶豫片刻,說:“朕累了,要不先迴去吧。”


    其實還有一半的街沒有逛呢。


    她其實也能理解洛伏,突然冒出來這種人,誰知道會不會傳到太後的耳朵裏。


    本來母子關係就緊張……


    “好。”她點頭答應。


    洛伏垂眸:“你畢竟在朕身邊,若出了什麽事也會牽連到你。”


    她微笑:“沒關係,臣妾都知道。”


    【好感度+10】


    二人迴到了皇宮中,一切都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徐明月還是覺得遺憾,計劃了那麽久,到頭來全泡湯了。


    隻是今夜,注定沒有她想的那麽平靜。


    其實早在他們迴宮之前,這個消息就已經傳到了太後的耳朵裏了。


    壽康宮內。


    “此言當真?”


    宮人拱手:“司空說親眼見到,當時皇上還跟著一個女子,雖然皇上沒有言說,但司空曾在宮宴上見過那女子,正是徐嬪娘娘。”


    “徐嬪,又是徐嬪。”


    太後勃然大怒,將手邊的茶杯扔了出去,茶杯摔在桌子上,四分五裂。


    她最近就得寵就飄了,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


    居然敢慫恿皇帝出宮,這就算了,居然一點護衛都不帶,是要防著她這個母後嗎?


    “太後娘娘息怒,奴才迴來報信的時候,皇上跟徐嬪已經從角門迴來了。”


    太後冷笑:“這麽說還是司空耽誤他們的好事了,居然這麽快就迴來了。”


    太後握緊扶手想要發作,但是忽然又想到什麽,坐了迴去。


    暫且忍一忍,就當什麽事都不知道,但這件事她算是記下了,而且全部記在徐明月頭上。


    如果不是她,皇帝絕對不會私自出宮。


    迴宮之後徐明月明顯感覺到周圍的宮人在不斷從庫房搬東西,她詢問身邊的宮女:“他們這是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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